我的設想，並非不靠譜。
我雖然不懂陣法，可是對所謂的幻境也有自己的認識。
幻境之中，能見到的東西，多是來自本身的認知，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幻境中有鬼魅直接現身的話，一個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汽車的傢伙，絕對不會看到凱迪拉克！
所以我喝下黃玉小碗中湯之後看到的那前世種種，並非只是一個陣法能夠憑空製造的。這也從另一方面再度求證了那段經歷，極可能是真的，甚至根本就是張明羽本人的記憶，而這也就是說卜霓裳就是那個前生硬憾降魔大陣救自己脫身的邪煞。
只是我的前生真的是張明羽嗎？又或許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只是那女子的面容在我對葬天圖錄的繼承中，因爲心中對卜霓裳的感情，進而發生了偏移……最終合二爲一？我想不明白！
“小東，你沒事吧？”卜霓裳見我不爲詹白鳳的話語所動，連忙走過近前，擔心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纔有個老嫗告訴我喝了她的湯可以看見前生！”我從思緒中掙扎出來，認真的盯着面前白裙的卜霓裳：“我的前生中看到了你！”
卜霓裳還在沉默的時候，詹白鳳率先笑道：“那是幻陣，你遇到孟婆了！”
“不，不是孟婆！”我搖頭還要解釋的時候，詹白鳳已經指了指面前原地失神林向南一夥。
“你覺得一個法陣就能夠告訴你前世嗎？”詹白鳳怪異一笑：“這裡只是大能製作的一個法陣，而且早已經沒有人主持很多年了，輪迴前世的事，只有地府的生死簿上纔會有載，所以法陣告訴你的，只是你想要得到的前世！否則又怎麼能夠迷惑衆人呢！”
我終於還是沒有再出口解釋，無論是種子還是張明羽的葬天圖錄都是我的秘密。
不過經過這番詹白鳳的插話，我已經從那份“前世”的震動中恢復過來，周圍確實沒有任何老嫗，一切都像是我原地做夢了一般。
“對了，你們怎麼都沒有中幻陣？”我突兀想起不對，出聲問道。
近前的卜霓裳笑了：“因爲我們不屬陽間啊！這秘境曾是個宗派的修道場，第一關的八門如果看成是天賦篩選的話，這奈何橋，更像是一場修心了。”
“可惜啊，小東，你沒過關！”詹白鳳的語氣中竟然有了一種別樣的情緒：“有時候經歷太多，未必是好事！”
“算了，不說這些了！”卜霓裳在前，我不想顯得婆媽：“小鳳姐，霓、霓裳，看林向南他們一時半會是甦醒不過來了，也就別指望他們探路了，快點走吧！早點找到鳳凰羽。”
“小東啊，不是姐說你，怎地一見卜姑娘，你整個眼裡就只有她了，我的赤陽珠都忘記了吧！”
詹白鳳話裡全是調侃，難爲卜霓裳的臉再一次緋紅。
“喂喂喂，不是吧，這就走啦！天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詹白鳳笑着：“他們現在陷入了幻境，我們正好可以對他們搜刮一番！”
我心裡還在想着這不太好時，詹白鳳已經快速欺近林向南的身邊。
“哇，好東西啊！蕩湖山莊林家雖然這子孫有點不肖，但這宗族實力倒是不錯，小東，愣着做什麼，快點過來！”
“小鳳姐，你這是偷啊！”我仍有些猶豫。
“傻小子！”詹白鳳撓了撓紅色的短髮：“這麼快就忘記汪笙星在墓穴裡對你做的事了？還心慈手軟呢！這裡可是秘境，大家都爲寶藏而來！
再者，你不是要給卜姑娘找鳳凰羽，那可不是大白菜，指不定就被他們找去了，然後你打算求他們給你？”
聽她提起卜霓裳，我心中頓時明悟，確實我經的歷練太少了，這裡除了自己的團隊，是敵非友！
趁着詹白鳳搜刮林向南的功夫，我也快步來到胖老頭身邊，之前詹白鳳在“杜門”中尾隨他們時，曾說這兩個老頭不簡單，這番搜刮之下，果然被我找到了一個模樣很怪的黑色令旗，顧不上試驗它的用處，已經匆匆的塞在了揹包裡。
除了令旗，這個胖老頭的身上還有一個絲綢做成的鼓鼓囊囊的小包，我拿在手上一看，頓時喜出外望，裡面厚厚一沓，竟是不下百張符籙，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畫滿金色花紋黑紙片，是陰鈔，粗略估計竟然不下二十張，是我積蓄的十倍。
有了這番收益，我的動作自是不慢，和詹白鳳一道將現場的人全部搜刮一遍，粗略估計一下，共搜來法器二十多件，符籙近千張，只是陰鈔有點少，總共也沒超過二百，讓我有點小小失望。
從始至終卜霓裳都是原地靜靜看我們斂財，沒有特別的表示，不過也許是出於一種男人的自私吧，我也不想讓卜霓裳去碰這些男人的身子。
“好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見我和詹白鳳還在計算收益，卜霓裳催促出聲。
詹白鳳連連點頭：“卜姑娘，你來得早，這前面的路可有蹊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我們原地搜身的功夫，周圍的灰色霧氣竟是越發濃郁，連帶着身後的橋已經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快走！”卜霓裳的臉色微變：“又一個法陣要啓動了。”
一面說，卜霓裳上前拉住我手，明知她並未還陽，可是那份柔軟絲滑與生人別無二致，心下忍不住一陣旖旎，反手用力握住她。人間有大幸福，與愛的人才一起，纔算圓滿。
“咳咳！”詹白鳳怪氣的咳嗽被我自動忽略了去，片刻她開口問道：“卜姑娘，我們去哪裡？看你似乎對路途很熟悉！”
“有個密道，也許直通寶藏！”卜霓裳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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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更重了，除了腳下真實的觸感還在提醒着實地，否則真的就要以爲又跌入另一重幻境了，詹白鳳已經從另一邊牽住卜霓裳的手，在這種環境裡，稍稍不注意，怕是一分開，再想找到彼此就難了。
卜霓裳早先進來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否則我和詹白鳳一定會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
“到了！”
卜霓裳的腳步忽而一停，然後我們前進的道路就開始下行，走出沒幾步，周圍的霧氣已經淡了，四下打量一番，我們竟然又進入了一個洞穴，這大概就是她所言的密道了。
密道不長，不過百米的樣子，我們三人小心戒備，但路途順利，並無異常。
就在我和詹白鳳就要先一步走出密道時，卜霓裳警聲道：“小心！是一隻大妖！”
我和詹白鳳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密道前方出口外，是一個不大的廣場，一隻怪物不偏不倚的臥在中央，從它閉着眼睛的動作來看，像是小憩，但我絲毫不懷疑，要是方纔冒失出去的話，一定會被它撲咬在地。
這怪物長相好奇特，像一隻沒有皮的大狗，渾身覆蓋着森森的血膜，偏偏背插雙翼，翼展超過十米，上面同樣光禿禿的，沒有一根毛髮。
儘管這所謂的大妖看上去另類怪異，但我們三人絲毫不懷疑它的強大，一時之間各自戒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