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心中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女子,只是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夠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好。”顧秋喬爽快,他也不好扭捏。
雖說不清楚眼前的女子究竟是如何的性子,但自己的兒子信任她,又是凌紹軒將紹國交給他的,那他也只好相信他們了。
“好,夫人在哪裡?”顧秋喬得到了蘇巖的保證之後,衝着蘇沉挑眉。
“姑娘現在就要看?”蘇巖詫異。
他身後的蘇沉有些苦笑。
顧秋喬沒有在意,只是解釋。“畢竟若是夫人的問題不曾解決,將軍行事也會有些猶豫吧。”
情緒還是淡淡的,似乎沒有什麼情緒,又似乎是本性使然。
蘇巖一愣,隨即也是苦笑一下。
先前因爲妻子受制於凌華清,他心中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此時已經到了這樣的關頭,他早已下定決心,就算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好皇上。
只是看着顧秋喬的背後,他張張嘴,也沒有解釋,畢竟她確實是自己的一個牽絆。
深夜靜悄悄的,三人都在蘇巖的房中看着牀上的那個女子。
身形很是削瘦,看上去以然是皮包骨一般,膚色蠟黃,一般就是中毒頗深。
顧秋喬放下爲她把脈的手,順便替這個此時昏睡着的女子蓋上錦被。
“姑娘,如何?”父子兩人急切的湊上來。
“暫時沒有什麼問題。”顧秋喬搖搖頭。
“姑娘可以解?”蘇沉問道。
“嗯。”顧秋喬點頭,“她的身子此時尚且不堪負荷,需要好生調養幾日,我也需要幾日時間配藥。”
“那就好。”父子兩人的眼中同時閃過了些慶幸。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離開了。”顧秋喬留下了幾副補身子的方子,看了一眼外面已經是漆黑的夜色,衝着二人開口。
“我送姑娘。”蘇沉趕忙開口,畢竟是深更半夜。
“不必了。”顧秋喬搖頭示意沒有必要,衝着兩人點頭示意之後,轉身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蘇巖的眼中閃過了些許的滄桑,這個女子……真的可以拯救紹國嗎?
在將軍府那邊得到的情報,此時拂香樓也已經全部探聽到了,皇上那邊大概只是暫時被控制了,沒有什麼大礙。
“拂香,明晚準備好人手……”顧秋喬衝着下面的那些人吩咐到。
拂香樓的人大部分都是忠於皇室的人,此是將軍府將外面的禁軍搞定了,剩下的,就交給她吧。
吩咐完了一切的事情之後,顧秋喬才有些疲憊的坐在椅上,紅喜看見她面上的倦色,有些心疼。
“小姐,用些茶歇息吧。”
顧秋喬點點頭,她還是初次前來紹國這邊,本想要暗中調查,不曾想凌華清竟然動作這麼快。
讓她連夜奔波,也有些疲憊。
一夜轉眼即逝,顧秋喬坐在靠窗子的位置上面,看着紹國的百姓們照舊是尋常的模樣,絲毫沒有察覺到,就在今晚,皇宮之中許是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入夜,皇宮在夜幕之中越發的顯得金碧輝煌起來,來來往往的官員們絡繹不絕,人人的面上都帶着些笑意,侍衛們訓練有素的巡邏,一切看看上去都沒有什麼兩樣。
只是……
宴會過半,皇帝凌紹然坐在龍椅上面,冷眼看着下面的衆人,卻是一點都不敢輕舉妄動。
凌華清這個人心思縝密,在自己尚未察覺的時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控了皇宮之中,隨即朝中的各位大臣們紛紛投靠,雖明面上不說,可是暗地裡,早就有人將他稱作是下一任的皇上了。
只可惜自己一時不察中了他的圈套,別說是行動了。
看了一眼面前桌子上面的食物,他心中有些苦笑。
就連面前的這些吃的,都是帶着劇毒的,身後的宮女太監都是他的人,若是自己有什麼不好的舉動的話,怕是就已經被人刺殺了。
看着下面的那人有些張揚的笑意,凌紹然的心中閃過了些許的悲哀,難不成紹國就要這樣的完了嗎?
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他暗中握拳。
“皇上今日好像是有事情要宣佈吧?”就在他這般絕望的時候,凌華清的聲音不偏不倚的出現,還帶着些陰霾。
凌紹然咬牙,實在是不想要回答,卻不料他身後太監一張臉笑得跟花一樣,在袖中取出來一個聖旨。
凌紹然的眼神緊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那太監絲毫不顧及他的意見,笑呵呵的開口宣讀。
毫無疑問,這是一道傳位詔書。
諷刺的是,他從未記得自己寫過這樣的一份詔書。
“衆卿可是有什麼意見?”聽見那太監一字一句的宣讀完之後,凌華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衣衫,衝着衆人問道。
朝中半數以上官宦都聽命於他,只有些少數的人微微皺眉。
“皇上這是何意?”有人提出異議,不認同的看着凌紹然。
後者卻是不住皺眉,看上去神情有些扭曲,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殿中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皇上?”那人很是奇怪。
依舊是安靜,他們的皇上彷彿是不會說話了一般,神情凝重的坐在龍椅上面。
不少人開始議論紛紛。
凌紹然的心中卻是將那個凌華清痛罵了一遍,他也不知被動了什麼手腳,不知爲何沒有辦法開口發聲,就像是個真正的啞巴一般,讓人的心中格外的着急。
“既然皇上不否認,那本王……”凌華清的聲音很是愉悅,顯然是很樂於見到此時的場景。
“那麼朕……就卻之不恭了。”
“你……”場中到底還是有明白人,看着此時的凌紹然神情,也猜測到了些事情。
“你這是逼宮!”有人在後面開口。
“皇上沒有否認不是嗎?”凌華清笑道。
視線一一的從一些人的身上掃過,雖說是脣角在笑,眼神卻像是凌厲的刀子一般,冰冰涼涼的架在了他們的脖頸上面。
不!不是錯覺。
在做的一些人眼中猛然之間閃過了些驚愕,在之後就是恐懼。
不是錯覺,在他們身後的,是真的有人手中拿着匕首比在他們的脖子上面。
冰涼的刀刃觸感很是明顯,卻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讓人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啊!”不遠處有人輕聲尖叫着,想來也是不曾想到惠有這樣的一幕。
凌華清的笑容卻是消失了,“朕這是逼宮嗎?”
沒有人回答。
衆人被他有些陰冷的聲音給嚇到了。
他似乎是還有些不悅,又問了一遍。
此時的衆人已經反應過來,不管是早就投靠了他的人也好,或者是此時被人拿着刀比劃在脖子上面的人也好,紛紛醒悟過來。
“不是,皇上是民心所歸!”不遠處有人開口。
隨後附和的人越來越多。
其中大部分都並未真心,不過是迫於暴力罷了。
但即使是清楚這一點,凌紹然還是沒有辦法去阻止。
因爲此時就在他的身後,也有人正在拿着鋒利的匕首抵着自己,看上去格外的令人心中發毛。
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眼睜睜的看着凌華清緩緩的起身走到自己的面前,衝着自己說了一句話,
玉璽。
“玉璽在哪裡?”他這樣問。
凌紹然冷哼一聲。
凌華清之所以不殺了自己,就是因爲他還沒有拿到最重要的東西,玉璽與兵權。
前者被自己藏起來,至於後者,根本就不在他的手中。
儘管說不了話,但是他開始滿眼嘲弄的看着凌華清有些扭曲的臉色,心中嘲弄,這整個紹國不是凌華清的,也不是他這個皇帝的。
“你說不說?”凌華清的眼中閃過了些暴躁,這個凌紹然明明看上去是個廢柴,卻將玉璽藏的格外的隱密,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不曾尋到。
若是沒有玉璽的話……
一想到這個後果,他的心中就有些急躁。
“呸。”凌紹然不爲所動。
下面的人默默的看着這一幕,卻誰也不敢說話,因爲誰也不想死。
時間漸漸過去,宴會上面鴉雀無聲。
“來人。”凌華清實在是等待不下去了,冷笑着喚到,“只要他不說,就殺了這裡面的一個人。”
語氣格外的暴戾,令在場的所有人心中一緊。
他們清楚的,這個人是認真的。
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只是緊張的看着上面的凌紹然。
不知何時,他可以開口了。
“想要玉璽,做夢!”他叫到。
凌華清神情陰沉的不像話,這個人不願意配合自己找死,那他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動手!”隨着他的一聲令下,下面的朝臣們瞳孔放大,最開始出聲的那個官員已經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
匕首似乎是越來近。
“皇上,告訴他!皇上!臣不想死啊!”在最後時刻,他早就沒有了最初的形象叫了出來。
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嘲笑他,在死亡面前,沒有人會不恐懼。
“廢……”凌華清一句罵言尚未說完,形式卻是忽然之間的一變。
“哐哐哐!”那些遠本在臣子們脖子上面的匕首,此時紛紛換了個方向,飛速的衝着上面凌華清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