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句話,你真是讓人噁心。”肖紅顧不得傷勢,一招天女散花攻向肖藍。
紅喜又是一腿橫掃而去,將肖紅狠狠踹飛,“你才讓人噁心。”
白以澤心裡一疼,阻止不是,不是阻止也不是。
肖藍緊緊拿着攝魂鏡,目光復雜的看着顧秋喬,良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將攝魂鏡還給顧秋喬。
“這鏡子是你的,還給你。”
肖藍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他也自覺很對不起顧秋喬。
雖然有些事情他很無奈,不過他還是辜負了顧秋喬對他的信任,也害得他們差點兒在醫宗門丟去性命。
他現在只覺自己是一個罪人,無論任何人都愧疚。
顧秋喬接過攝魂鏡,握在手裡感覺異常沉重。
爲了攝魂鏡,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對天肖藍,她也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謝謝。”千言萬語,只剩這句話。
肖藍哽澀的嗯了一聲。
“啊……”肖紅雙手不斷捶着地面。
她好恨……她真的好恨,佈局那麼久,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了。
她好恨啊……
她更恨的是,自己沒能殺了顧秋喬一家還有維詩詩那個賤女人,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我先把她的武功給廢了,這個女人間接害死了那麼多人,留着她就是一個禍害,她還把白玉傷得那麼重,我看到她就噁心。”
白以澤趕緊攔住紅喜,“姑娘稍等。”
“怎麼?難道你還要維護這個女人嗎?她心思惡毒,只會害人,特別是她這身武功,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
“她會走到今天,我要負最大的責任。”
紅喜一掌轟向白以澤,打得白以澤口吐鮮血,“我不過是廢去她的武功罷了,你着什麼急,她害死那麼多人,我還想把她的四肢都給砍下來,再把她折磨至死呢。”
白以澤哀求的看着顧秋喬。
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替她開脫什麼,可肖紅已經失去了容貌,若是再失去武功,那比殺了她還要殘忍的。
顧秋喬最後一絲情誼也隨着白玉的重傷而消失殆盡,這樣的人若是不殺,留着就是一個禍害。
顧秋喬冷漠的看了一眼肖紅,眼裡不帶一絲感情。
“你要怎麼處置她,隨你決定,你只要需要明白,留着她,很有可能讓更多的人死亡。”
顧秋喬拿着攝魂鏡當先離開。
紅喜千千萬萬個不甘心,白玉那麼多的鮮血都白流了嗎?她咽不下這口氣。
紅喜警告,“小姐放過她,不代表我會放過她,就算不殺了她,我也一定會廢去她的武功的,哼…… ”憤怒的一甩頭髮,跟着顧秋喬而去。
肖藍怔怔看着顧秋喬離去的背影。
她連一句話都沒問他。
她沒問他在替誰做事,也沒問他過得好不好,更沒有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肖藍苦笑一聲,望着肖紅,更多的是憐憫。
長嘆一聲,肖藍也離開了山洞,守在崖邊,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你受傷了,我先幫你包紮。”白以澤上前幾步,欲扶起肖紅。
肖紅狠狠瞪向白以澤,“滾開,誰要你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早點兒死了,你也好跟維詩詩那個賤人雙宿雙飛。”
白以澤壓下心裡的痠痛,繼續走近,幫她包紮傷口。
“你別再過來了,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
“你流了很多血,若是再不處理,很容易化膿的。”
“我流多少血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的妻子又不是我。”
白以澤眼眶一紅,捉住她亂動的手,強行幫她上藥。
藥粉灑在肖紅的胳膊上,腹部上,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不過她全忍下來了。
白以澤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淡淡香草味,跟以前的味道一樣,特別是他全神貫注幫她包紮傷口,帶着淚花的眼裡倒映的都是她的傷口,肖紅忽然安靜了下來。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有多久她沒有跟白以澤這麼親切了……好久好久了吧……
“你的傷口很深,最近都不能碰水,不然容易感染的,這個藥你拿着,止疼效果很好的,我知道你一向最怕疼了。”
肖紅怔怔的望着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殺了那麼了多人,白以澤還能待她這麼溫柔。
“你不恨我嗎?”
“不恨,我只是很難過,難過以前率直善良的你,會爲了一些私慾而殺人。”
“你是覺得我沒有以前漂亮了是不是?”
白以澤搖搖頭,“無論你是否美貌,我都不在意,只要心是美的就可以,如果連自己的初心都無法保持,長得再美又能怎麼樣?”
肖紅又安靜了幾分,只是心裡依然如同驚濤駭浪一樣。
“白大哥,我殺了那麼多人,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肖紅小心翼翼的問着,彷彿很怕聽到他的答應。
白以澤沒有料到她突然轉了那麼大的態度,還喊了他白大哥,那雙眼睛也不再帶着戾氣,有的只有清澈的坦率。
會不會覺得她很可怕?
當然會,剛剛那殘忍的一面,當真將他給嚇到了。
他很開心肖紅會迴歸理智。
白以澤笑道,“都過去了。”
“他們一個個都想殺了我,我好怕,白大哥,我是不是做了很多錯事。”
“如果你能改,你所做的那些,我一力替你承擔。”
“顧秋喬不會放過我的,楚莫也不會放過我的,我的臉……我的臉好醜,你們都嫌棄我。”肖紅捂着自己坑坑窪窪的臉,無助的哭泣。
白以澤想將她攬到懷裡好好安慰,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想到如此一來,可能會讓肖紅誤會更深,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了。
“沒人會嫌棄你的,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回去?回哪兒去?醫宗門沒有了,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醫宗門還在,醫宗門還有很多幸存的長老,他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去……我只要跟在你身邊,我哪兒也不去。”肖紅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腦袋,白以澤趕緊壓下她的手,將她攬在懷裡,無聲的安慰着她。
“你不想回去,那我們便先不回去了,我帶你去白雲峰,在那裡,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他們要廢去我的武功,砍去我的四肢。”
“有我在,不會讓他們動你的,但是你得保證,以後不可以再傷人了,更不可以再殺人了好不好。”
“白大哥,我好害怕,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白以澤沒有回話,只是靜靜陪着她。
肖藍在外面,把他們的對話全部都給聽了進去。
自己的妹妹無非就是接受不了他殺了她親生父母,接受不了醫宗門被屠,接受不了白以澤另娶他人,纔會扭曲至此罷了。
說到底,她也是一個可憐人。
他有太多的責任,當時,他殺了她父母是不是殺錯了?
肖藍不願再深想下去,拉住藤繩,上了崖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肖紅安靜了下來,貪婪的呼吸白以澤身上的藥草香。
這樣的感覺真好,若是能夠一輩子這樣,那該多好。
白以澤嘴角上揚,他喜歡看她開心的樣子,無論她的容貌是美是醜。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要安全把她帶回白雲峰,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她。
“白大哥……你娶我好不好。”
白以澤身子一震,想到家裡的妻子。
他跟維詩詩只發生了一次關係,那一次還是不得已的。
他希望維詩詩能夠懷孕,否則,他只能再跟她發生一次,兩次,三次,無數次……直到她有了孩子爲止。
上天保佑,詩詩一次就有了孩子。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直都是相敬如賓,他們只想把孩子好好的生下來。
她是一個女人,爲了天下,犧牲了自己,縱然他不喜歡她,也不能讓她難做,白雲峰谷主之妻的身份,永遠都不會改變,他不會休她的。
白以澤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的猶豫讓肖紅好不容易冷卻的心又開始急燥了起來。
“怎麼?你不願意?”
“我不能讓你做妾。”
“那你把她休了不就好了,我也不想做妾,我只想做你唯一的正室夫人。”
白以澤忽然鬆開肖紅,站了起來,遠離她幾步,瞼眉道,“對不起,我……我不能休她。”
“爲什麼……難道你剛剛對我的情誼是假的?”
“肖紅,你別逼我。”
“你跟她在一起,無非就是爲了生下孩子,將來好用孩子的肚臍血修復神爐,她現在與懷孕了,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只要她把孩子生下來就可以了。”
白以澤蹙眉,他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種話,這還是肖紅嗎?
“你要是現在不想休她也沒有關係,等她徹底把孩子生下來,你再休了她,然後再把她給殺了,我們就當作人世間從來沒有她這個人,以後我們夫妻會倖幸福福的在一起。”
白以澤不斷搖頭,他實在沒有辦法接受現在的肖紅。
以前的她絕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以前的她,善良得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以前的她,以醫救人,偶爾碰到病得嚴重,無藥可醫的人,她都會堅持不懈的繼續努力救人,直到最後一刻。
以前的她,如果看到誰死了,或者發生了些什麼意義,她都會難過好長一段時間的……
她……她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呢。
“白大哥,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同意我說的話了,我知道你同意了對不對,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同意了,她現在才七個多月,離足月還有兩個多月呢,這中間的時間好長,不過爲了你,我願意等,白大哥,以後我們將她殺了以後,把她的屍體碎屍萬段好不好,她霸佔了你那麼久,我看着實在討厭。”
白以澤身子踉蹌了幾下,險些栽倒。他的臉色慘白如紙。
正想狠狠教訓肖紅的時候,外面忽然傳出異響。
“誰?誰在外面?”肖紅眸子一紅,怒吼道。
同時,吸掌爲力,將外面的人吸了進來。
“砰……”
被吸來的人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是你。”肖紅震驚的喊了一句。
這人不就是維詩詩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她還沒找她,她倒先找上門來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