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高牆院內的不凡居籠罩在晨霧中,早起的融伯正蹣跚的清掃着院子的落葉,身後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伴隨着一聲嬌呼,一臉慌張的可人已衝了過來:“融伯,冰兒不見了。”
融伯疆直的身體一怔,擡起混濁的目光含混不清的說道:“大清早的,丟不了。”
可人焦急的看着他不慌不忙的繼續掃着院子,聲音中帶着哭腔:“融伯,你幫我一起去找找,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一夜就不見了呢。”
融伯被她纏不過,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活計:“到你家公子房中去看看。”
可人將信將疑的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道他是一時糊塗一時明白,問不出結果,還是起身往卓不凡住處走去。
當她看到安靜的睡在卓不凡牀上的冰兒時,她驚喜的奔過去,抱住還有些懵懂的冰兒,喜極而泣道:“冰兒,你怎麼會在我家公子房中。”
睡夢中的冰兒被突然而至的可人吵醒,眨着純淨的眸子,皺頭輕皺着低頭看向自己身上蓋着的被子,掙脫可人起身爬下牀在屋中尋覓着什麼。
“冰兒,你在找什麼?”可人不解的問道。在屋中一無所獲的冰兒帶着幾分懊惱走到可人面前,在她不解的目光下輕輕的搖着頭。
可人親暱的拉過冰兒:“冰兒,我們回去洗梳吧。”冰兒順從的隨着她剛走出院子,前面大門處已有耳環扣擊聲傳來。
可人示意冰兒稍等,獨自向前院走去,她心道:“這大清早的,誰會來呢,難道是公子回來了?”一想到多日未歸的卓不凡,她的心不由得興奮起來。
她打開大門,映入眼簾的卻是兩個侍從打扮的男子,二人一身市井打扮,身側放着兩個若大的漆花木箱。見二人很是陌生,她拘謹的問道:“你們找誰?”
二個侍從見可人年紀尚小,起身向她施禮道:“請問冰兒姑娘可在這府中居住?”
聽到他們問起冰兒,可人遲疑的點點頭,猜不到他們有何用意。那二人如釋重負的起身將身邊的兩口箱子重新擡起,道:“有人僱用我們來給那位冰兒姑娘送些東西。”
“是誰僱用你們送東西呢?”可人問道,在她的印象中,冰兒在京城並無熟人。
二人不停的搖着頭,同聲道:“一是位有錢的公子。他說先要姑娘收下禮物,改日他會親自登門拜訪冰兒姑娘。”
京城西郊,是個富甲雲集的地方,在中多的深宅大院中,有一座小巧別緻的院落的座落其中。這院落並不顯眼,卻建得極爲精巧奢華。
一個年約雙十的少女靜靜的站在院中的一株玉蘭樹下,她有着健康的膚色,一身做工精美的淺綠色衣裙顯得她秀美豐潤。
她疆直的站在一株開滿玉蘭的樹下,微風吹落的潔白的玉蘭,飄落在她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查覺。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盯着地上掉落的玉蘭花瓣,平靜的目光中隱着幾分焦灼,
她低垂雙手,隱於寬大的衣袖中,沒有人知道她右手中緊握着一張短小的信紙,那紙張早已被她手上的汗水打溼。直到一陣腳步從從身後響起,少女才擡起頭,卻是久未露面的宇文堯。
“小姐。”一個身影出現在她身後。隨着聲音一個身材高挑的蒙面少女盈盈拜倒在她身後
“黑影子,我等了你許久了。”宇文堯聲音冰冷,竟與那蒙面少女的聲音一般無二。
“小姐招影子回來有何吩咐。”那女子聲音低沉,同樣冰冷。
宇文堯將手中的信箋輕輕展開,被汗水浸透了的字跡依稀還能辯認。蒙面女子未敢起身,接過她手中的信箋展開,低聲念道:“母病危,速歸。”少女身體一怔,猛然間擡起頭,慌忙問道:“小姐,怎麼會這樣?”
宇文堯輕輕的搖搖頭,將那少女手中的信箋取過一把撕得粉碎後低聲道:“我遼國後,你留在這裡,去看一下住在不凡居的一個姑娘,叫冰兒。”
“小姐,冰兒是誰?”少女不解的問道。
宇文堯緩慢的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這個女子與二表哥有關係,前幾天我在街上見到了南院大王府的人,他們也在私下裡打聽冰兒的消息,想來她身上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聲音中透着恨意:“回到遼國,查清她的身份,我決不允許二表哥身邊出現別的女人,必要時你可以除掉她。”
“小姐何日啓程?”
“明日,你代我去通知表哥,要他找唐先生配些些奇幻散的解藥送給巡城御史,具體事宜我已寫在秘信中。另外你轉告另一個影子要她看好赫連映雪。”宇文堯從腰間摸出一個瓷瓶交給另一少女:“要她找機會將此藥放入逍遙候的飯菜中。”
那少女卻沒有接宇文堯遞來的瓷瓶,而是低聲道:“紅影子已不在逍遙侯府了,她隨着赫連映雪去了寺廟有些日子了。”
宇文堯有些吃驚的看向那少女,目光中滿是凌厲:“爲什麼不早說?你們做爲我的影子,必須事無鉅細皆要告之我,我們纔可以做得天衣無縫。”
被稱作黑影子的少女慌亂的拜倒在地,低聲哀求道:“請小姐恕罪,黑影子再也不敢了。”
宇文堯冰冷的目光掃過影子的低垂的臉頰,輕嘆一聲道:“好了,我並無責怪你的意思。這些日子你在外奔波皮膚粗糙了許多,去桂花坊去買些上好的胭脂好好保養一下。”
影子少女只是點着頭,口中不停的應允着。宇文堯輕輕的擺擺手示意她退下:“好了,你去書房取出我的密信,我這些日子的事都記在上面,我走後,記得安時把這裡的事傳給我。”
少女如得大赦一般,向她施過禮後,轉身奔了出去。片刻,院中只有宇文堯一人靜靜的擺弄着樹上盛開的花朵,人美花豔,尤如一幅美妙的水墨丹青……
數日後,趙王府。
一身華服的小白與一位在如冠玉丰神俊朗
的白衣男子穿過王府的深牆大院走向一處偏廳。沿途亭臺樓閣,風景旖旎,二人走到偏廳外後,小白客氣的向那男子拱手道:“卓公子,王爺在偏廳已恭候多時了。”
卓不凡面帶笑容的向他拱手道:“多謝,白管家。”
小白臉上帶着明朗的笑容看着他走近偏廳,才轉身離去。
卓不凡剛踏入偏廳,一陣清幽的香氣加平着降香之氣撲面而來。廳中迎面立着一個一個多高的精緻雕花香爐,嫋嫋輕煙從精製的雕華中升起。香爐四周錯落有致的擺放着許件傢俱,質地堅硬顏色赤黃,紋理清晰美觀,紋理或隱或現似有鳳眼鑲嵌其中,一望便知是極爲貴重之物。
“這幾天本王政事纏身,分身無術,怠慢了卓公子。”趙王爺的聲音在裡間的拱月中傳了出來。
卓不凡嘴角上揚,脣邊梨渦漸顯:“王爺說得是哪裡話,不凡既有歸順之意,自當聽從王爺安排。何來怠慢之說。”隨着他的回話,趙王已從裡間走了出來,他一身便裝打扮,卻難掩衣料做工之華美。
趙王走到香爐前,隨手取過一個小巧的精美木盒,取出幾片東西放入香爐中,笑道:“這是西域進貢的一種香料,你來聞聞,果然不同尋常。”
卓不凡淺笑道:“王爺找不凡來,決不只是品茶論香這麼簡單吧?”
趙王回身將手中的木盒送到他面前:“聽說卓公子家中金屋藏嬌,不如送你一些討她歡心。”
“不凡謝過王爺,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凡怎敢無功不受祿。”卓不凡接過木盒朗聲道。他將木盒打開一條縫隙,盒中滿滿的鱗狀透明物顯露出來,在看到香片的一瞬間,他心中卻豁然間想到,趙王是賭坊與經銷奇幻散的老闆,之前的秦老闆與他會有何關係呢,冰兒被囚於秦老闆府中,與趙王有又何關係?
趙王右手輕點卓不凡,笑道:“與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他走到牆角的廚前,拉開廚門取出一個畫卷後遞給卓不凡:“卓公子可認得上面這位公子。”
卓不凡接過畫軸,隨着畫卷的展開,一個華服的高大,面容剛毅的男子出現在了畫卷上。
見卓不凡笑而不語,趙王輕品杯中清茶後道:“這位公子姓卞名修哲,是江南卞家的二公子。卞家是近十幾年以精於商道而被世人所知。”
“這樣的人才必定是王爺所愛之輩,不知不凡能幫王爺做些什麼呢?”卓不凡拱手道。
聽到他的話,趙王不禁朗聲笑了起來:“卓公子果然是聰明至極,深諳本王之心。”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放在桌子上,推到卓不凡面前:“這位卞公子,如果能與本王聯手,本王得卓公子深諳世事再得卞公子精於商道,那本王可是要如虎添翼。”他從懷中取出一個信箋放在桌案上,推到卓不凡面前:“這是卞修哲的住處地址,有勞卓公子走一趟。”
卓不凡忙站起身拱手道:“不凡一定不辱王爺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