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翠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剛纔爲什麼看到五公主心底會有驚懼。此時的她已經被堵的啞口無言,但,關係到生死,就算嘴角因爲被打,一動而撕心裂肺的疼也顧不得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流翠哭着匍匐在地上,鼻涕眼淚流了一地,使勁的哀求道:“王爺,王爺,我只是不想您被公主矇蔽,請看在奴婢忠心的份上,饒了奴婢吧。”
凌浩雲揮揮手,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背信棄義之人,還有什麼好說的,拖下去!”
流翠嚇的整個人都哆嗦起來。燕茹公主不是說,這次五公主肯定沒有翻身的餘地嗎?怎麼自己這麼快就要被帳斃啊?
她還這麼年輕,她不要死。流翠知道王爺已經不聽自己的解釋,忙轉身向着人羣驚呼道:“燕茹公主,救救奴婢呀。”
慕嫣兒聽到這樣的呼喊,明眸中含着瞭然的微笑。果真不出自己所料,人在最後的時刻,總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卻也會帶出背後指使之人。
隨着流翠的求救聲,所有人的視線都紛紛的落在人羣中一個女子的臉上。
只見那女子一身青蔥瓔珞百花裙,秀美的黑髮在精心收拾下垂與腦後,配着那張豔麗嬌俏的小臉,亭亭如玉的立在人羣中,如一顆耀眼的明珠。
她就是北燕的第一美女,同樣也是東凌的質子公主,北燕三公主燕茹。
感受到慕嫣兒明瞭的視線,燕茹輕輕的一怔,旋即輕移蓮步,走出人羣。來到了流翠的身前,低眸輕斥:“你都胡說了些什麼?嫣兒妹妹只是出去遊玩了一下,斷然做不出你說的那種……那種事情,自然該受到懲罰。”
這樣高貴的公主當然說不出“苟且”之類的詞語,就是說到“那種事情”的時候,還輕輕的擋了一下櫻脣,臉上緋紅一片。如此嬌羞的神色配着婉轉的聲音,贏得了在場男子所有的憐惜與愛慕。
“公主,你快救救奴婢吧。”流翠看到她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哭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是公主與男人偷偷跑了出去,做了通姦之事,卻要把我帳斃。”
“不要在……在說了。”燕茹滿臉羞澀,嬌俏的臉上一片通紅。
這種事情,換做任何一個有教養的女孩子聽到都要面紅耳赤,更何況是親身去做了。燕茹的行動,再一次的引起了一陣讚揚之聲。
她輕輕的撇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流翠,就不再看她,走到慕嫣兒的跟前,柔聲道:“嫣兒妹妹,
你這個丫頭一直忠心的伺候你。就是昨晚,知道你……你那個跑了,還跑到我那裡整整哭了一個晚上呢。”
慕嫣兒斜着眼睛看着她,兩人離的這樣近,一個光豔照人,自己卻邋遢如泥。如此鮮明的對比,誰纔是真正高貴的女子,根本無需多說。
無聲的嘆息後,慕嫣兒輕挑一下眉毛,眼底有了一絲笑意,卻故作驚訝道:“姐姐一直都關愛我,流翠也如此的忠心。姐姐現在要告訴我的,可是昨晚知道我失蹤了,兩人都沒有幫着尋找,卻相對垂淚到天明?流翠什麼時候和姐姐這樣的貼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姐姐和流翠是好姐妹呢。”
“妹妹,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呢?我只是……只是擔心你啊。”似乎被對方卑劣的想法給嚇到,燕茹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柔弱的身子不知道是因爲生氣還是害怕,在微微的顫抖。
這樣弱柳扶風的模樣,頓時引起了一衆男人強烈的保護欲。特別是委屈無助的悲傷神色,讓所有男子對有着卑鄙想法的慕嫣兒更加憤恨。
慕嫣兒嘲諷一笑,美人兒就是有好處,不管到什麼時候只要做出西施捧心的嬌弱模樣,立馬就能贏來一大幫吶喊助威的啦啦隊。
真不能想象,一隊男人,抹胸露腿的大跳助隊舞的樣子。
跪在地下的流翠卻開口道:“五公主,你不要侮辱燕茹公主。奴婢怎麼能與燕茹公主是姐妹呢?昨晚,我們真的是擔心了一夜。燕茹公主還自責沒有盡到好朋友的義務,讓您走了歪道。”
慕嫣兒閃過幾許同情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丫頭是真傻呀,難道聽不出剛纔的燕茹,是在故意透露她昨晚的無所作爲,想要加重她的罪責嗎?可惜,流翠的一番維護,白費了自己故意攀扯上燕茹的一番心。
演技這麼差,燕茹也不怕亮瞎所有人的鈦合金x眼?
很明顯,燕茹的美人記,真的亮瞎了所有人的眼,包括凌浩雲。
“這個丫頭,不盡職責在先,賣主在後。拖下去!”
慕嫣兒瞅見燕茹在雲王爺下令後,正要悄聲退出人羣,在她身後一笑:“燕茹姐姐,你一直都以賢良溫婉、善良慈心著稱,就算看在剛纔流翠這麼維護你的份上,你就不再爲她求求情了嗎?”
燕茹欲走的腳步微凝,臉色一變,正要斟酌着如何開口,卻見徹底被嚇呆的流翠,再也控制不住的衝到了她面前,喊叫道:“燕茹公主,你說過會護着奴婢的,您就向王爺求個請,饒了奴婢,求你救救奴婢吧。”
燕茹垂眸盯着腳下的人,裡面鋪滿了厭惡之色,話語中有着不容忽視的警告,聲音則是陽春般的柔和:“你身爲奴婢,就算主子做了什麼傷風敗俗之事,你也不該這樣的到處宣揚。忘恩負義之人,也只是帳斃而已。如果在攀扯其他,回頭判個滅九族的大罪,你的家人豈不要跟着受到連累?你可要想清楚了?”
流翠渾身發顫,整個身子一軟,聽到燕茹說起家人,絕望的耷拉下腦袋:“奴婢知道了,奴婢甘願受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凌浩雲見她認罪,毫不在意的一揮手:“拖下去!”
剛纔還驚嚇的流翠,這次爲了家人是徹底的放棄了生還的希望。
其實,沒有人不害怕死亡。不過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選擇保護更爲重要的東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