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手,距離在龍飛心房處只有半寸的距離,但是,這足以讓莊妃打從心裡顫慄不已了,“你告訴我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之,莊妃的歇斯底里,讓龍飛有些受不住,一把將她一推,“現在你該明白,我爲什麼不肯回胥都了吧?”
他鄭重的看着莊妃,“我在楚雲霓的掌控之下,她要救弟弟,我就必須全力以赴,否則你就等着守寡吧!”
莊妃依舊是瞠大着一雙眼睛看着此刻的龍飛,就連看着龍飛的眼神都是難以置信的,“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喃喃的再問了一句,但是看着龍飛此刻無比認真的神情,莊妃也愕然了。
在她的認知裡面,龍飛向來都是囂張跋扈,胥國十三個皇子中,他屬於皇長子,向來除了皇上誰都沒怕過,幾曾見到過龍飛像此刻的模樣。
這也纔是讓莊妃害怕的地方,那個楚雲霓,當真就有那麼大的能耐。
“殿下,要不這樣,我們先回胥都,我們暗中找名醫治療解毒,我就不信天下能人那麼多,沒有一個能解你的毒的,然後楚雲霓那小賤人,交給我……”莊妃忽然陰沉的說了起來,殺心已起。
“你想做什麼?”這下輪到龍飛愕然了,莊妃是個什麼樣的人龍飛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如果由她出手的話,肯定是將楚雲霓置之死地,沒有其他的手段。
“你看她那狐媚樣,留着早晚是個禍害,還不如早點結果了她。”莊妃依舊忿忿不平的模樣。
龍飛卻是一口回絕,“她不能死,最起碼現在不能死。”
“哦!你果然是捨不得那狐媚子,我就知道你不過是在敷衍我,你等着,等我回胥都去稟告父皇,我讓他讓他……讓他扶七皇子得了。”莊妃訕訕的說道:“反正七皇子娶的是我妹妹,他當了皇帝,也絕不會虧待我。”
“你胡說什麼?”龍飛真是有些受不了自己的這個正妃,囂張跋扈不說,妒火還比一般女人高,偏偏她家世顯赫,整個胥國之內,莊姓乃是第一世家,誰也招惹不起,包括龍飛,也得讓她三分。
“我哪有胡說,老七在胥都已經把其他的兄弟幹得七七八八了,現在就剩下幾個苟延殘喘,你以爲我千迢迢趕來邊城是爲了什麼,他下一個要對付的,說不定就是你了。”莊妃委屈的說着。
“要我說,早知道這邊有楚雲霓這一號人物在,我就將御林軍抽大半出來,不將她五馬分屍,也將她凌遲處死,懸顱城頭上了。”莊妃的狠辣,天下聞名。
龍飛帶着無奈,卻在這一刻,莊妃這邊有人來稟報,“啓稟大皇妃,我們的人看到,靖國太子妃悄悄的從後院門出去去,到城外軍營,不知和誰會合。”
聽着這話,龍飛卻是詫異,“她纔剛來邊城,能和誰會合?難道是……顧蕭?”他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顧蕭和楚雲霓不對盤呀!
莊妃耳此刻,卻是訕訕的笑了出來,“照我說,你就是被那女人迷昏了頭腦了,人家都已經準備着聯合顧蕭從背後捅你一刀子了,你還傻傻的爲她說話。”
龍飛沉默了下來,莊妃的話雖然難聽,但是也不無可能,楚雲霓卻是不像是那種會按兵不動的人。
於是,龍飛吩咐,“掉出幾個能幹的,跟隨着楚雲霓,她想幹什麼一併來報,順便,看看顧蕭又想做什麼?”龍飛始終覺得,顧蕭就像是一頭永遠能夠戰鬥的獅子。
而這頭獅子,卻也始終虎視眈眈的將眼光對準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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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寒風獵獵,逐漸的吹走這塞外的冰冷,迎來難得的春暖花開。
冒着風,顧蕭守候在自己的營帳外面,臉色有些難看,而從營帳裡面,映出來的則是那窈窕的身影,很顯然,顧蕭在替裡面的人把風。
看着那映在營帳上的身影,輕輕緩緩換下衣衫的身影,不知道爲什麼,昨天晚上她說話的那神情,又再度浮現在腦海中。
“紅顏禍水。”他怒罵了一句,阻止下了自己對昨兒晚上的繼續遐想。
他知道楚雲霓是什麼身份,也對這個能夠千里迢迢趕來這裡的女子的膽色另眼相看,她和那個跋扈的莊妃不一樣,甚至此刻還有膽色想要前去青冥城。
正在想着的時候,楚雲霓換下了一身男裝的裝扮從他的營帳中走了出來,翩然輕衫,一把摺扇在手,隱約有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味道。
“怎麼樣?”楚雲霓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對着顧蕭問道。
“不倫不類。”顧蕭掩下自己心裡對這個女子的震撼,冷嘲了一句,“你這麼個打扮要進青冥城可不容易,現在兩軍對壘,那邊可不鬆懈。”
“無妨。”楚雲霓說着,“我就假裝成商人,而你的士兵就權當是我僱的鏢師,負責我一路貨物的安全,如此一來,沒有人會懷疑的。”
她只要進了青冥城,全力找楚雲昭的所在,只要確定了楚雲昭的確是在青冥城裡面,那一切就好辦了,能帶走自然得帶走,不能帶走,最起碼也確定了雲昭就在那裡。
以後的事情,才能方便佈置。
顧蕭隨後,從自己的身上拔出了一把匕首,遞給了楚雲霓,“防身的東西必不可少,要想活着回來就多注意點,否則我不會去救你的。”
楚雲霓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卻又好笑,“我楚雲霓還需要你來救嗎?”話雖如此,但是楚雲霓卻是將手一伸,把顧蕭的那把匕首給拿了過來。
隨後,她就朝着那些也是經過了一番整裝,假扮成鏢師的士兵走去,一聲“出發”,隨之便朝着青冥的方向走去。
看着楚雲霓如此自信的模樣,帶着這一隊“馬幫”喬莊的人馬,顧蕭的心中也有些翻騰。
漠漠塵沙,在駿馬的喧囂聲動過後,楚雲霓一隊人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後淹沒在那漠漠的塵沙當中,現在是戰亂時期。
各個經商之人除非真的是必要纔會冒險經過這些城池,否則,他們寧可繞遠道,也不想到時候如果正好碰上開戰。
而現在的青冥城,在倪澤的帶領之下,卻又是實行了另外一套方案,想進城可以,但是想要出城,除非君上批准,否則不許出城。
這一道禁令下來,更是少有人進出了。
只剩下一些別國經商的商人,爲了方便趕路,而不得不多繳納出城之稅,方可得到君上批示,這樣一轉了下來,青冥城中對這些外貿稅收增重了,也負荷起了軍中的需求。
一舉兩得。
就像是此刻,楚雲霓的這一隊人馬從邊城趕到青冥城這邊的時候,橫穿了兩座城池之間的這片荒漠,趕到青冥城門口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夕陽如血,照射在這片城門上,過往接受盤查,大都是商人,普通百姓絕不會冒着戰亂的危險,隨便進出城的。
站在這青冥城外,楚雲霓從這站立的地方朝着身後眺望而去,遠遠的,這塵風吹動起千里黃沙,一片迷濛的景象,帶着塞外刺骨的冰寒,楚雲霓的心,盡是悽然。
“雲昭,你等我,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她默默的說着。
從這裡回首望去,看不到邊城那邊的景象,只有千里一片的黃沙,帶動着她此刻悲傷的情緒,正好,盤查到她這一支隊伍了,楚雲霓專心應付。
可是,卻沒有注意到,跟隨在她的身後的,有另外一支一路都不遠不近跟隨而來的隊伍,始終虎視眈眈的盯着楚雲霓。
在出發之前,這支隊伍,就從邊城一路跟隨,到此青冥城。
城門口處的盤查不嚴,甚至是超乎出了楚雲霓的意料之中,進了青冥城之中的時候,楚雲霓才大吃了一驚。
同樣是邊塞之地,但是比起邊城的貧苦,百姓唉聲嘆氣的景象,青冥城可謂是煥然一新,四處都是一片繁華景象,從這城裡和城外對比,壓根看不出這是在飽受戰爭之苦的要塞。
這也和守城人的手段有絕大的關係,青冥城扼住這幾國之間的咽喉要道,收取過往關稅形成的富庶,邊城卻是死死的把守導致商貿難以流通。
楚雲霓帶着身後的這一羣“鏢師”在一家客棧之中安身下來,出手闊綽,倒也像是一個經商的人。
此時此刻的城門外,高高揚起的旗幟,仔細看去,才發現在旗杆的邊上,倪澤倚靠在那旗杆上面,手上正拿着一壺燒酒。
雙眸跟鷹眸一般,死死的鎖在剛纔進城的楚雲霓身上。
這個女人,居然真的膽敢來到青冥城!
倪澤將手裡的燒酒多喝了了一口,隨後卻是下了城樓,徑自朝着獨孤翊宸的營帳之中走去,“稟君上,她進城了!”
獨孤翊宸正在看着兵書,銀色的面具被放置在一旁,一聽到倪澤進來的這一聲稟報,忽然咧開了嘴一笑,“我就知道她一定會來的,你暗中跟着她,小心她身邊所帶的人,至於她想幹什麼,我自己會注意。”
“是。”倪澤退了下去。
“雲霓,我可是很想你,不知道你要是再一次見到了我的話,會不會還有恨?”他如此說着,可是神情之中更多的卻是溺愛一般的笑。
“接下來的事,就有趣了,我的愛妃,既然來了……就別走!”獨孤翊宸淡淡的說着,隨手將面具戴在臉上,掩飾去了他的容顏,可是,卻掩飾不去他嘴角邊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