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撒網

陸辰和操船的老漁民聊天,肉身筆直地站在船頭之上,眺望遠方,此時天色剛剛粉亮,一陣陣海鳥鳴叫的聲音傳來,潮汐起伏,海風颳着臉龐。

老漁民渾身肌肉關節蠕動,雙臂交叉,大手握着船槳有節奏的來回划水,船槳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小木船在水中輕快地前進着。

陸辰從老漁民那裡得知,眼前的這片海域臨近風瞎子羣島,風瞎子是一大片羣島的統稱,這一大塊都不怎麼太平,作爲漁民很少來這麼深的地方。

有大量紅衣教派的弟子在這邊活動,還有許多海盜水匪,除此之外,最近似乎又增加了一些不知名的勢力,使得附近的海域,變得更加混亂和神秘莫測,白天基本上沒漁民敢深入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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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教派,都是孫子昭家族以東海爲根基,一手建立起來的反周勢力,”陸辰揹負雙手,在心中暗道,這個他是知曉的,只不過不可能把這些消息告訴漁民,就連身後的那兩個百夫長,也不能告訴。

讓陸辰感到驚訝的是這方圓之地內,竟然還有其它多股勢力活動,而且越來越多,看來這裡也是一盤複雜的棋局,紅衣教派盤踞多年,想來孫子昭家族早就在暗中開始秘密剷除了,只不過收效甚微,可見這些勢力也是根深蒂固,有些門道的。

再來一個,也有可能是孫子昭家族欲蓋彌彰,故意放任這些勢力在周邊活動,製造混亂,好掩蓋紅衣教派行事。

“船大叔,這附近可有較大的海島,”陸辰頭也不回的問道。

這段海域內不時有暗礁突出水面,或大或小,奇形怪狀,陸辰覺得應該和臨近風瞎子羣島有關係,海底的地形和陸地也是同根共祖。海島就是陸地上的山峰,而風瞎子羣島就可以比作羣山,羣山的起始之處,必然也是山丘連綿,岩石高高突起。

此時天色越來越亮了,地平線上出現被火燒似的痕跡,略微晃眼,那是日頭躍出地平線的徵兆。

老漁民暫停操船,把手掌放在眼睛上四處眺望了一下,觀察了一會兒周邊的地形,然後肯定的說道:“二十里以內,倒是有一座海島。”

這會兒功夫,小木船隨水漂流,差點就撞上了一處暗礁,老漁民趕緊雙手握住右邊的船槳,飛快的划水,巨大的力度,把木船都劃得傾斜了起來。

在老漁民熟練的操控下,船兒險險的避開暗礁,繼續斬破水浪前行。

“島有多大?平時上面可有人員活動?”陸辰又問道。

老漁民沉默片刻,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身上沁出來,滾落到甲板上,只聽老漁民悠悠說道:“海島倒是挺大的,估計有十幾裡方圓,不過卻沒有聽說上面有人,畢竟周邊都不怎麼太平,我們小漁民通常是趁着好天氣,在就近的海域撈一網就回來,懂天氣的人可不會輕易上海島歇息。”

陸辰聞言,隨即詢問了那座海島的方向,然後在船頭上坐了下來,陰神離體,凌空往前方飛行。

這些人當中,只有老木才知道陸辰在做什麼,當即不明顯地摞動幾下,緊握斬妖劍,靠近陸辰。

陸辰陰神離體之後,加快速度往前飛行,現在他的陰神修煉了純陽真經,步入神遊境界,陰神也從一團虛無的精神力量,練出了一部分純陽氣息,已經可以在白天遊蕩,只是還不能顯形。

逐漸把後面的漁船甩出一大截,陸辰飄蕩了大約十幾裡,海面上開始升起薄霧。

再遠一些,眼睛就看不見了,陰神雖說能夜視五千步,但卻不能穿透霧氣,這是常識。

這時,他隱隱聽到前方的霧氣之中有人說話,還有嘩啦嘩啦的划水聲,霧氣會影響視力,卻不影響聽力。

陸辰聽到聲音,立刻向前飄去,穿透薄霧,待得近些一看,果然是四五條船正在海面上疾行。船上全是身材威猛的虯髯大漢,船艙格子裡還擺放有弓箭、砍刀和長矛,這些人就是那天夜晚,陸辰偶然在蘆葦蕩裡看見的那夥子人。

“速度加快點,再快一點!”

陸辰聽到船上有人催促,這個聲音,正是羅攻帥。

只聽羅攻帥又說道:“我已經查出殺死我義弟何在今的兇手了,還和對方交了手,此番一定要把消息帶到齊國,稟告我的義父。”

“二爺,您看三爺如此厲害,又是黑拳派掌門的公子,誰敢對他下那個毒手?”船上一個壯漢出言問道。

羅攻帥冷哼一聲,說道:“我義弟的黑拳深得我義父的真傳,比我還要高明三分,但我剛纔遇到的那人卻是更加難以對付,我看他的氣功路數,似乎和天星門有關。”

一聽到天星門,船上的那些壯漢紛紛倒吸涼氣,畢竟天星門的名頭太響了,莫說一個黑拳派,就是十個黑拳派傾盡全力,也比之不過。

“你等不要嘆氣!”

羅攻帥略微不滿,隨即又補充道:“此番我們黑拳派聯合齊國王、巨夷島、隨魔狄家,以及諸多江湖勢力,準備一舉推翻大周王朝,做主中原,到時候號令天下,連太極門、五象門、東少林這些巨無霸門派都要前來稱臣,表明立場,一個天星門又算得了什麼?先把事情調查一下,帳給他記清楚,反正遲早都會叫他們給個說法。”

羅攻帥這麼一說,船上那些壯漢的氣勢,又升高了幾分。

看來羅攻帥因爲狂蛇七星經,而錯把陸辰當成是天星門的人了,他還不知道此番擒拿採花賊,乃是漁陽省巡撫王橋親自寫的密信到五象門求助,此事雖說在五象門內是公開的,但在五象門之外,卻是無人知曉。

不過齊國王的勢力早就滲透了五象門,並且安插了眼線,此事遲早也會公開傳播,只不過還沒這麼快傳到這裡。

就算事情傳開了,陸辰也不怕,他早就意識到,和紅蓮郡主決裂是遲早的事情。而且現在他是孫子昭這邊的人,依附着前朝的皇族後裔,到時候和齊國兵戎相見已成鐵打的定居。

此時,陸辰在分析羅攻帥等人的勢力,他沒想到此人居然是黑拳派掌門何應清的義子,和何在今是義兄弟,那麼也可以說明眼前的這些人,都是隸屬於齊國王的。

只是不知齊國王爲何要把這些人安排在此地,沉思片刻,陸辰瞬間恍然大悟,這也許是和巨夷島有關。

巨夷島是個彈丸島國,座標就在東海之中,離陸地可能有上千裡遠,甚至還要遠,漁船根本去不了,只有立桅杆掛帆布的大船纔可以去。

如此遙遠的距離,會影響齊國王和巨夷島之間的通信,那麼最直接簡單的方法就是驛點,類似於朝廷在陸地上設立的驛站,有消息立馬一站傳一站,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既然是齊國王的眼睛和左膀右臂,那乾脆就連根拔掉算了,寡斷非君子,仁慈不丈夫,陸辰如是想到。

這會兒,羅攻帥等人已經慢慢靠近一座海島,這座海島肯定就是老漁民說的那一座。島的外圍有薄霧,但島上卻沒有霧,事情有些古怪,陸辰暗暗猜測可能是某種神秘法器所爲。

難怪那些漁民不敢輕易來這些海島上歇息,原來這裡就是個賊窩。

只見那些船兒靠近了海岸邊建立的簡易碼頭,羅攻帥帶十來個人上了岸,往島上走去。

陸辰的陰神懸浮在空中,把眼睛能看見的地方全部掃視一遍,他發現岸上的草叢裡布有暗哨。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是看不見他們的。但用陰神一掃描過去,立刻就能發現一坨坨濃烈的陽剛之氣蜷縮在草叢裡,像火焰一般。

陸辰沒有輕舉妄動,他看見剩下的幾個壯漢,又搖着船往另一邊走,似乎是海島的後方,陸辰緊緊跟在後面。

大概半刻鐘時間,陸辰親眼看見那幾個壯漢熟練地把船撐進一條海灣之中。

陸辰跟上去一看,這條海灣乃是天然形成,入口並不大,但裡面卻別有洞天,除了幾十條小木船,居然還有一艘立桅杆掛帆布的大船,船身約有百十步長,足以容納幾百人。

想不到海島後方居然還有這般光景,陸辰略微吃驚,只見那些壯漢泊好船,然後便上岸去了。

另外,陸辰發現這個海灣裡也有七八處暗哨,有的坐在草叢裡,有的則大大方方直起身子抽旱菸,吧嗒吧嗒的十分享受,懶洋洋的摸樣。

這海島後方的暗哨,明顯比前方要鬆懈得多。

“竟然佈置這麼多暗哨,看來這個海島沒那麼簡單,我還是先回去,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再來。”

陸辰打定主意,陰神飛回船上,歸了位,這時,老木等人還沒有進入薄霧區域,不過也差不多了。

陸辰陰神歸位,立刻對老漁民說道:“前方起霧了,小心一點。”

那老漁民開始還不相信,他以爲潮汐時刻這麼大的風浪,怎麼會有霧氣?

等再過片刻,前方一片朦朧,白色的霧氣綿延不知道多遠?根本沒法繞開,老漁民這才心服口服,當即把消息通知給後面的那些漁民。

接下來,陸辰叫來兩個百夫長以及老木,開始商量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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