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萬一怔,看向仇萬里,只覺得此人有些熟悉,卻不知是誰,默不作聲地看着仇萬里。
母子二人輕輕鬆開對方,艾嬌梅心中尚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仇萬里,而後對楊思萬說道:“萬兒,他,便是仇萬里。你的……”
“哦,他便是仇萬里?”楊思萬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仇萬里後,並沒有過大的驚訝表情,一臉的平淡,很是讓人出乎意料。
“萬兒,我是你……”仇萬里欲言又止,他心中想道:這麼多年來,我費盡心機的迫害他,害的他妻離子散,我還有資格再做他爹麼?
見仇萬里欲言又止,楊龍開口道:“萬兒,他便是你的親生爹爹。”
楊思萬臉上終於浮出一絲的驚異,仔細地看着仇萬里,而後望向楊龍,說道:“師祖,此話當真?”
楊龍正色點點頭,艾嬌梅拉住楊思萬的手,說道:“萬兒,你師祖所言句句屬實,他,的確是你親生爹爹。”
而後,艾嬌梅將曾經的恩怨講於楊思萬聽,楊思萬波瀾不驚地臉上神情變化莫測,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死死地盯着仇萬里,一言不發。
仇萬里看到楊思萬的神情,不由得慘笑道:“萬兒,你不認我,我也不會強求,若是怪便只能怪我自作孽,這麼多年,我把仇恨看得太重了,以至於做了這麼多錯事,傷害了這麼多的人。萬兒,我對不起你,我也不配做你爹爹。這麼多年,我把你害的這麼慘,你若是恨我,就來殺了我吧,我不會怪你,來吧。”
楊思萬眼中略有一些淡淡的恨意,緩步向着仇萬里走去,輕輕的腳步聲似乎撞擊在仇萬里的心裡,想象着自己就要死在親生兒子的手裡,仇萬里並無怨言,只是默默地看着楊思萬,希望能夠在死之前,把他的模樣深深印在心底。
楊思萬緩步來到仇萬里面前,父子兩人四目相對,時間一分一秒中過去了,楊思萬最終選擇了跪在仇萬里面前。
“爹。”一聲爹,道出了楊思萬近百年來的心願,曾幾何時,他問孃親,爲何沒有爹爹,孃親總是閉口不語,那個時候,他多麼想要一個爹爹啊,如今,雖然等了近百年,但總算是如願以償了,親生爹爹終於站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也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叫上一聲爹了。
楊思萬一聲爹,猶如巨石狠狠地砸在仇萬里心頭,脆弱的心好痛好痛,一聲爹,將他這一生的仇恨化爲灰燼。
仇萬里雙手顫抖地扶着楊思萬,想把他扶起來,卻心口一陣劇痛,向地面歪倒而去。
楊思萬見狀,慌忙伸手,將仇萬里抱住,看到面如灰色的仇萬里,一種油然而生的親情涌上楊思萬的心頭,着急地叫道:“爹,爹,你怎麼了爹。爹,你醒醒啊,爹……”
畢竟,血濃於水,無論是誰,看到親生老爹命在旦夕,都會真情流露,無論他曾經做了多少的錯事,但他已經悔改,就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萬兒,我恐怕不行了……幫我告訴風兒,告訴他……我知錯了……知錯了……”說着說着,仇萬里的目光逐漸黯淡下來,沒有了往昔的凌厲,沒有了往昔的炯炯有神。
“爹,不要死,不要死,我們剛剛相認,你不可以就這樣去了。爹,堅持住。”說着,楊思萬掌心輕輕壓在仇萬里頭頂,緩緩將自己體內真氣向仇萬里體內輸入,隨着楊思萬的臉色一點點的蒼白起來,仇萬里卻依然沒有一點的起色,或許,他的生命真的走到了盡頭。
茶毒仙搖搖晃晃地想着仇萬里走來,蹲下身子,輕輕幫他把脈,輕聲說道:“萬里,還是我來吧,畢竟我們師出同門,療起傷來比較容易一些,你們還是快些去尋風兒吧。”
“楊伯伯,我爹孃和楊母來了麼?”竹兒走上前來,焦急地問楊思萬道。
楊思萬從仇萬里身上收回目光,轉向竹兒,緩聲說道:“嗯,他們在後面,隨後就到。對了,竹兒,風兒怎麼了?剛纔我來的時候看到一片煙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話間,天際三道光芒閃過,很快,又出現了五人,爲首的三人分別快速取下面具,身後跟着雲霏霏和凌未然兩女。
竹兒愣住了,雖然已經早有所準備,但當着一顆真正到來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是現實。
“竹兒,孩子……”劉嫣然早已是淚流滿面,向着竹兒飛奔而來,一下子把竹兒緊緊抱在懷裡,母女兩人抱頭痛哭。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今年的大年三十,驚奇之事層出不窮,數百年的恩仇秘密,相聚相離,在這一夜間幾乎全都發生了。
“爹,你們怎麼都沒有事情?當初女兒親眼看着你們……”竹兒很是不解,當初是自己親眼看着爹爹死於非命,爲何如今依然好好地站在面前?
竹滅淡淡說道:“是你義父救了我們,將我們隱匿在昆門中,此事說來話長,日後在慢慢說這些吧。”
“既然一切都已經清楚了,我們還是先去尋風兒吧,他如今身受重傷,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就不好了。”秦忠佈滿疤痕的臉出奇的平靜。
楊龍掃視一眼在場的衆人,說道:“這樣吧,我與樑夫人留守,照顧受傷之人,兩位公主暫且留下來。餘下人等誰願意去尋風兒就去吧。”
話音剛落,艾嬌梅,秦忠,楊萬里,林香茹,竹滅,劉嫣然,云溪風,竹兒,凌未然,來無影,去無蹤都站了出來,準備出發。
“公主,你千金之軀,還是不要去了,萬一遇上什麼危險,我很難對你父王交代的。”楊龍看向凌未然,不太希望她參加。
凌未然神色慘然,輕聲道:“我已經與父王沒有父女關係了,我不是父王的親生女兒……楊大人毋須對我負什麼責任,我已經不是公主了,只是一個普通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