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楊風起的很早,在竹屋外溫習爹爹教於自己的基本招式,每個動作他都能很有耐力的練上上百次不歇息,足以看出他復仇的決心。
雖說一個小孩子有如此之大的仇恨心是不好的,但,這世上,無論是誰,能親眼看着自己的父母雙親被人逼殺而無動於衷?
一連幾日,楊風都是如此,早早起牀,不厭其煩地練着。每日,竹兒都會靜靜在的遠處看着他,看着楊風有板有眼的重複着動作。
這日,楊風累了,席地而坐,背靠着一株粗壯的竹子,比翼鳥落在他的肩頭。
一排青黃色竹屋,四周長滿了青青的竹子,映襯着藍天白雲,煞是美。楊風卻沒有心情在這如詩如畫的景色之中嬉戲玩耍,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能逃出這裡。
就在楊風瞪着天空發呆之際,竹兒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在楊風的身邊席地而坐,楊風默不作聲。
“喂,你叫什麼名字?”竹兒嫩聲嫩氣地問楊風。
楊風不想理她,因爲她是仇人的女兒。楊風閉上眼睛,想着父母,想着曾經的家,想着以往安靜祥和的日子。
“你的鳥兒真漂亮,能讓我再和它玩玩麼?”竹兒見楊風不理她,依舊沒話找話,並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停在楊風肩頭的比翼鳥。
“別碰它。”楊風猛然間睜開雙眼,拍了一下竹兒的小手。
竹兒委屈極了,她不知道楊風爲什麼總是兇巴巴的對她,她甚至不知道楊風的來歷,只知道他是爹爹和孃親帶回來的。“你爲什麼這麼兇啊?我又沒做錯什麼。”
楊風瞪了竹兒一眼,說道:“你爹和你娘逼死了我爹和我娘,我恨你們!”
說完,楊風站起來就跑,跑到竹林深處無人的地方方纔停下來,狠狠地捶打着竹子,發泄着心裡的積忿。
竹兒慌忙跟在楊風身後,唐突中竟踩上了一條毒蛇的尾巴,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竹兒看到吐着芯子的蛇撲向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恐懼導致她一味哭喊。
毒蛇毫不留情的狠狠咬了竹兒一口,迅速逃走了,竹兒的傷口處流着烏黑的血,毒液迅速的蔓延着,不一會兒,竹兒開始變得虛弱起來。
楊風聽到竹兒哭喊,不知出了什麼事情,卻並沒折回去,過了片刻,竹兒的哭喊聲漸漸消失了,楊風這才意識到出事了,慌忙跑回。看到躺在地上的竹兒,手臂已是烏青烏青,歪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看着楊風。
楊風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竹兒雖是仇人的女兒,但他不忍心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去。
楊風靈光一閃,想起前幾天比翼鳥爲自己治好腳上水泡,應該也能爲竹兒解毒,楊風看了比翼鳥一眼,它似乎明白了主人的心意,俯衝到竹兒上空,輕輕閃動着翅膀。
開始散發出淡紫色的光芒,爲竹兒療傷解毒。竹兒烏青的手臂逐漸恢復了原先的色澤,含有毒液的血被逼出體外。
竹兒有了力氣,掙扎着坐了起來,有氣無力地說道:“謝謝你。”
“我叫楊風。”楊風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後抱起疲憊的比翼鳥,安撫着它。
“我叫竹兒。我代爹孃向你道歉。”竹兒真誠地說,明亮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虛情假意。
楊風沒有答話,只是抱着比翼鳥站在一旁,守在竹兒身邊,等着她爹孃聞聲而來。
不多時,竹滅林香茹奔來,看到坐在地面有氣無力的竹兒,手臂之上的牙印,大驚,竹滅問道:“竹兒,這是怎麼回事?”
“爹爹,方纔我被一條毒蛇咬傷了,是楊哥哥的鳥兒救了我。”竹兒天真可愛的擡起頭,看着楊風肩頭停息的比翼鳥。
竹滅沒說什麼,卻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特別吃驚的事,跪了下來,給楊風叩了一首。
看到竹滅如此這般,楊風心裡有種很莫名的感覺,呆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的小腦瓜此時此刻顯得有些不夠用了。
其實,直到現在他的心裡一直有個困惑,爲何爹爹被人逼死卻不讓自己復仇?爲何殺父弒母的仇家對自己親如己出?
“楊哥哥,我們回去吧。”竹兒已經能夠站起身了,向楊風走過去。
楊風默默無語,也不理會竹兒,獨自一人走在前面。
夜深了,楊風久久不能入眠,透過敞開的窗子,望着竹林上空的星空,一閃一閃的小星星猶如在衝楊風嬉笑。
一條黑影一閃而過,但並不是竹滅,楊風的神經有些緊繃起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人。下午,明明是竹兒親口告訴自己這片竹林猶如迷宮一般,一般人是不會找到這裡的,那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他是什麼人?
楊風躡手躡腳的輕輕把窗子關上,只留下一條小小的縫隙,用於觀察外面的動靜。
一聲巨響,楊風慌張跑到門旁,拉開一條縫隙,看到對面竹滅的竹屋房門大開,隨後便傳來了利器激烈碰撞的聲音。
顯然,剛纔自己看到的那人是來取竹滅性命的,楊風心裡竊喜,現在他只需要坐山觀虎鬥,無需做其他事情。
打鬥的越來越激烈,“譁”的一聲,從竹屋房頂竄出一人,雖看不甚清面貌,卻能從他的身手看出個八九不離十,是竹滅。刺殺竹滅的那人緊緊相隨,兩人一前一後相繼躍出竹屋,落在破碎的屋頂繼續拼死相博,劍光四起,猶如兩條銀蛇糾纏在一起,互不相讓。
楊風看的是如癡如醉,恨不得立馬拜那黑衣人爲師。此刻,另間屋門打開,林香茹提劍奔出,看到惡鬥在一起的兩人,慌忙上前,助竹滅一臂之力。
隨着林香茹的加入,黑衣人雖沒露出什麼破綻,但也沒佔到絲毫的便宜,果斷虛晃一劍,縱身躍出,踏於竹幹之上,弱不禁風的竹子被壓彎了腰,卻未折斷,藉助反彈的勁道,再次一躍,接着黑夜的掩護,已是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