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是風兒錯了,這些年來你一直照顧着風兒,風兒感激不盡,風兒給你磕頭了。”說着楊風跪了下來,對着還在生氣的秦忠就是幾個響頭。
見楊風連忙賠罪,秦忠氣也就消了大半,自怨自艾地嘆氣道:“這也不能全怪你,算了,不提這些難受之事,我與你倆說件事情,且看同不同意。”說罷,秦忠頓了一下,見楊風竹兒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心裡略有些喜色,這才接着說道:“這些年來,我東奔西走,雖說在毒稀島住了許久時日,但終究沒有功夫成親,也沒有人願意嫁給我這個半殘的怪人,膝下無兒無女是我一直以來的一塊心病,如今,我想收你二人做義子義女,不知願不願意。”
聽秦忠這麼一說,楊風當場表示願意,竹兒對秦忠素來有好感,又因是雙親生前摯友,並不深排斥,見楊風答應,也就應了下來。
秦忠見兩人都同意,大喜,爽朗地笑聲彷彿江河湖海中奔騰不息的狂浪。
楊風竹兒兩人分別行了跪拜之禮,秦忠開心得很,勉強站起身來,扶起楊風二人,不時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臉上掛着常年不見的笑容。
“義父。”竹兒乖巧的甜甜叫道,秦忠連連點頭應道。
“呵呵,這下好了,從今往後我們就徹徹底底的是一家人了,真好真好,哈哈……咳咳……”秦忠笑着笑着咳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竹兒忙伸手握拳,輕輕捶打着秦忠後背,秦忠的臉色漸漸好了起來。
秦忠擡眼瞟了楊風一眼,見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由的搖頭嘆氣道:“風兒啊,你有什麼話要問我吧?若是想問什麼便問什麼吧,不比拘束。”
楊風聞義父如此說,正合心意,正要開口問,眉頭忽而緊蹙,在額前凝成兩個肉疙瘩,欲言又止起來,將要出口之言又被他“吞”了回去,但又不甘,再次開口,卻又說不出話來,幾次三番,竹兒都替他急的滿頭是汗了。
終於,楊風鼓足勇氣,問道:“義父,既然你與我們爹孃關係甚好,一定是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恩仇吧?”
楊風話音剛落,竹兒身子不由得一震,雙目射向秦忠,這個問題也是她想知道的,只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僅僅是渴望,更多的彷彿是擔憂。她緊盯着秦忠微微抖動的雙脣,似乎想要提前預知秦忠想要說什麼似的。
秦忠身子雙脣分而又合,合罷又分,欲言又止,思慮搖擺不定,彷彿他要說出的是個驚天大秘密,也許一說出口必定要鬧的天翻地覆。
楊風雙眼緊緊盯着秦忠,期待着他能解開埋在自己心間十多年的困惑,讓自己不再被疑慮羈絆。
秦忠深吸一口氣,搖頭嘆道:“這件事情,我確實不清楚,不過,離解開你疑慮的時候不遠了,到時候,自然有人幫你解開心中所有的疑問困惑。”
見秦忠不願多說什麼,楊風知道就算再問也不能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也就不再多問什麼了。
就在楊風已經放棄問爹孃的事情時,秦忠卻突然開口,簡單地說了句:“風兒,你爹孃與竹兒爹孃都是極爲要好的,這便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楊風默然,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再問,只是垂首站在一旁,背上的飲血劍隱隱散發着驚人的力量,楊風的心瞬間狂躁起來,楊風連忙心誦安神咒,狂躁的心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大哥怎麼還不出來,不會是被他們綁架當作人質了吧……”去無蹤雙手託着下巴,歪着腦袋,睡眼惺忪地看着楊風方纔進去的房門,云溪風等人就站在他的身邊,目睹了菊兒出來,關緊房門離去。
就在這個時候,房內又傳出一陣爽朗開心的笑聲,云溪風喃喃說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衆人點點頭,繼續靜靜等待着楊風與竹兒出來。
笑聲過後,很久很久的寂靜,什麼都聽不到,去無蹤幾次三番想要上前偷聽,都被云溪風攔下了,只好作罷,百無聊賴的繼續等候。
又過了不到半柱香時間,門開了,楊風與竹兒一次走出來,竹兒轉身小心的將房門關緊,眼神中多多少少帶着一絲不安,彷彿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看到楊風出來,去無蹤第一個跑上前去,孩子般天真地說道:“大哥,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個破地方啊?這裡太清靜了,我一點都不喜歡。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
“再等等吧,眼下只有這裡是安全的。別忘了,我們是劫法場的劫匪,雖然朝廷是說過放了我們,但我還是不太相信他們,還是再等等吧。正好,過幾天我要去辦件事情,等我把事情辦完,我們就能遠走高飛,去雪域玩個痛快了。”楊風知道去無蹤的脾氣,年紀雖不小了,但依然貪玩的要命,所以才說什麼去雪域玩個痛快。
果然,去無蹤聽楊風這麼一說,安靜許多,連連說“聽大哥的。”
楊風推說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了,楊風一走,房內所發生之事就只有竹兒知道了,去無蹤立馬纏着竹兒講給他聽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風離開衆人,獨自行在谷中小路上,踢踏着一粒小石子,聽着石子清脆的落地聲,心裡寧靜許多,沿着小路漫無目的走下去,又有點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沒有目標,沒有思想……
走着走着,楊風看到菊兒站在前面不遠處,彷彿正在欣賞花兒,靜靜的沒有一丁點多餘的動作,只是呆呆地凝視着綻放的花兒。
說來也奇怪,如今正是寒冬,谷外早已很少能見到盛開的花朵了,而花幽谷裡卻依然是花香滿天,彷彿這裡永遠沒有冬天,永遠都是春日。
楊風在菊兒身後站了半天,她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依然癡癡地看着妖豔的花骨朵,楊風鼓足勇氣,邁開步子,向菊兒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