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氣頭上就不會想那麼多了,也不會有太多的恐懼和顧慮了,所以我直接拉開院子裡的燈,然後打開房門就衝了出去。這次說什麼我也不能善罷甘休了,即使這事是我二叔乾的,我也要找他好好說道說道。
衝到院子裡之後我發現坐在井口上的那個女人果然還在,不過對方似乎沒有多大反應,即使我都打開院子裡的燈衝了出來,而且這麼大的動靜,她還是旁若無人的坐在井口上低着頭哭泣着。
這下可真把我給嚇住了,本來我想的只要我一衝出來,院子裡的小梅肯定會被我嚇一跳,那就算是真相大白了,我直接拉着她去找二叔理論。
可現在偏偏我都衝出來了,這個女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所以我一下子就蔫了,我開始不太確定,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小梅?
如果是小梅的話那自然什麼都好辦,我也不用害怕什麼了,反正都是人爲的,沒啥好怕的。可如果這個女人不是小梅,那結果可想而知了,我甚至都有點不敢想。
最後把心一橫,我還真的就向着坐在井口上的那個女人走了過去,反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如果是另一種可能,那正好來個痛快點的,省得我一直這樣在恐懼之中倍受煎熬,那樣我遲早會被嚇死。
雖然想是這麼想了,不過向那個女人走去的時候,我的雙腿還是在忍不住的打顫。不管我在心裡怎麼安慰自己,怎麼給自己打氣,這種事情還是非常讓人恐懼的,而且這其中的驚悚程度,絕對不亞於上斷頭臺。
終於,我離那個女人足夠近了,但對方似乎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依舊低着頭自己哭自己的。這時候我真的已經沒有耐性了,主要是在這樣沒有確定對方是不是小梅的情況下,那離她近一步我的恐懼程度就完全會增加好幾倍,而且這種恐懼會隨着時間的延長而不斷遞增,這樣下去我的神經肯定會崩潰的。畢竟人的神經對於恐懼這玩意是有一定的承受限度的,如果恐懼的程度超過了這個限度,超過了人的神經所能承受的負荷,那麼人的神經就會出現崩潰的跡象,從而造成神經分裂或者癡傻、失憶,更甚者死亡。
所以爲了避免這種可能發生,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確定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小梅?如果是小梅的話那我的恐懼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但如果不是小梅,那結果就已經不在我的預料範圍之內了。
當然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小梅,而且我也被嚇死了的話,那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所以我也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當然這也算是給自己減輕恐懼的一種方式,如果你能想到被人嚇死很不值得,那麼恐懼感自然而然就會減弱。
想到這裡我就鼓起勇氣,直接一把揪住那個女人的頭髮,然後直接給對方的頭提了起來。本來我這個動作是想揪的讓這個
女人擡起頭,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這一提之下,竟然直接把對方的頭給提走了,似乎她的頭就是那麼放在肩膀上的一樣。
這一瞬間恐懼感終於突破了我的極限,我完全崩潰了,直接發出一聲恐怖到極限的尖叫,然後我一下子退出去好幾步,又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手裡的那個頭也被我甩到了一邊。
我一邊用腳蹬着地面向後挪動着,一邊瞪着瞳孔完全放大到極限的眼神看着那個坐在井口上的女人。本來這時候對方應該是沒有頭顱的,因爲她的頭已經被我提掉了,並且甩到了一邊,但偏偏這時候我看過去,看到的卻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而且這個人正是小梅。
一瞬間我的動作又僵住了,雙手撐着坐在地上完全沒了反應,因爲這一些列的變故,完全超出了我的思維所能理解的極限,所以我腦袋無論如何也轉不過來了。
頓了半天,小梅才站了起來,然後瞪着茫然的眼神看着我。
“臥槽你馬嘞戈壁......”。一瞬間我直接就暴怒了,幾乎是跳了起來,然後衝過去揪住了小梅的衣領,拽着她就往外面扯。
現在我什麼也不想說了,我就帶她去找二叔,然後讓二叔給我一個說法,我倒是想問問他到底是想打開這口井還是想要了我的命?
我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假髮,再次扣在了小梅的頭上,剛纔就是這傢伙戴着假髮,我他麼一把把假髮給提起來了,但由於太過恐懼我竟然誤認爲是人頭,差點把自己嚇死,想想真他麼窩囊。
“就是這個樣子,我們去找二叔,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跟我說。”我說完直接拽着小梅就出了家門。
不過奇怪的是,這期間小梅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有反抗,只是神情呆滯的任憑我拽着她一路到了二叔的家裡。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二叔家裡靜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睡了似得,不過我知道他們肯定沒睡,畢竟讓小梅來嚇唬我,他們總得等這丫頭回來了才睡吧,不然大晚上的,誰會放心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亂跑?
不過想想我也真是佩服這丫頭的膽量,竟然敢一個人走幾分鐘的夜路跑去我家嚇唬我,這要是換了我我估計都不一定有這膽量。
我直接拽着小梅就去踹開了堂屋的門,因爲我知道二叔和二嬸是住這個房間的,現在我也沒必要保持禮貌或者給他們好臉色看了,畢竟這種事他們都做出來了,也真沒把我當侄子看待,還我二叔呢,我他麼找一頭豬都比這二叔好多了。
進了堂屋之後我發現裡面也同樣是一片漆黑,連燈都沒開,這做戲做得可真是夠到位的,可惜有什麼用?我都帶着小梅找上門來了,還給我裝?
我心裡這麼想着,就看到炕上有人影慌慌張張的爬了起來,畢竟我踹開房門這動靜挺大的
,他們裝也裝不下去了。
緊接着屋子裡的燈就亮了,然後炕上的二叔和二嬸也爬了起來,兩個人看着都有點睡眼朦朧,不知所謂的樣子,不過我知道那是裝的。
“小武?”二叔首先揉了揉眼睛,然後皺着眉頭老不痛快的說了一句,“你們兩個大半夜的不睡覺幹啥子?瘋了是不是?”
“這就要問你家小梅了?”我說着冷眼瞥了一下旁邊依舊神情呆滯的小梅,我知道肯定是二叔讓她去我家嚇唬我的,不過這時候二叔既然想演戲,那我就配合他一下好了。
“哎呀,你們這兩個娃子,我不是說了近親不能通婚嗎?你看你們鬧的這事?要是讓村裡人知道了,可不得戳我們兩家人的脊樑骨啊?”二嬸也滿是埋怨的數落了我和小梅幾句,那樣子就好像我跟她女兒真的有什麼一樣。
我還真被這家人給逗笑了,這麼好的演技,不去拍電影真是可惜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感嘆了一句,“戲演得再好,終歸是戲,我們還是得面對現實不是?”
“你這娃子說啥呢?誰在演戲呢?”二叔有些惱火的問了我一句。
“二叔你就別裝了。”我眯着眼睛說,“小梅半夜跑我們家院子裡的那口井上面去哭,扮鬼嚇唬我,你可別說這事你不知道?”
“啥玩意?”二叔瞪着眼睛看了小梅一眼說,“你說她跑你家院子裡的那口井上面去哭?這不可能吧?”
“很多可能不都是建立在不可能上面的麼?”我冷笑了一下問二叔說,“就像你是我二叔,本來不可能讓小梅扮鬼來嚇唬我的,但爲了打開那口井,你還是這麼做了不是?”
“小武,你聽我說。”二叔這時候也有些急了,“我真的沒有讓她去嚇唬你,這小妮子半夜三更的跑你家那口井上面去哭,我覺着這事有點詭異,要不咱等陰陽師來了瞧瞧那口井再從長計議吧,可別因爲這事傷了和氣,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啊。”
“你還知道我們是一家人?”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又開始冒火了,“他麼一家人你還幹這種事?你以爲這是鬧着玩的是吧?你到底是想打開那口井還是想嚇死我?”
這句話我說的語氣相當不好,幾乎是吼出來的,所以聽完之後二叔和二嬸的臉幾乎都綠了。
這也不能怪我不講情面,畢竟今晚那事,我到現在心裡還有陰影呢,要是我真給嚇死了,那他麼到了地府我都不知道找誰說理去了。
二叔看我軟硬不吃,也有點火了,就開始罵小梅,“你個死妮子發什麼神經?大半夜不睡覺,跑人家家裡去幹嘛?你想把我氣死是吧?”
“有鬼。”二叔剛罵完,小梅忽然大叫了一聲,然後瞪着那種恐懼到極限的眼神,指着我身後一個勁的大喊,“快看,在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