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祁隆開車撞死過人沒有?
祁隆立馬一幅驚恐的模樣,說道:哎喲,小哥,這事,可不能瞎說啊……我別說開車撞死了人,連撞狗的時候都沒有。13579246810
他拍着胸脯說:我是那種寧願開慢一分鐘,也不搶一秒快車的人,開車好些年了,從來沒有違章過。
我看了祁隆一眼,說你剛纔不都說和一貨車強行併線嗎?
祁隆笑着說:小哥肯定開車不太久。
廢話,我壓根沒開過車。
祁隆說這路上跟車,前面有大貨,要麼降速度,讓大貨車趕緊走,要麼直接超車,這個不一樣,不算開快車。
我聽了,臉一紅,靠,不會開車還挨笑話了。
我擺擺手,問祁隆:祁老哥,既然你覺得那車有鬼,那直接把車扔掉嘛,換一臺新的開,現在車又便宜。
現在買車多容易啊,十來萬的車,首付四萬帶走,買車的利息也低得要死。
祁隆苦悶的說:要是我有錢換,早就換了。
他跟我講,包工程都要看實力,實力夠,人家纔會把工程包給你。
爲了充實力,包工頭裡面,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大有人在。
就說祁隆,他爲了充實力,找人借錢,買了一臺陸地巡洋艦,花了七八十萬。
現在這個車沒開幾年,難道要換車嗎?
他可真的換不起了,貸款還差一年沒還完呢。
我說祁隆這事確實麻煩,車裡面有兇靈?
祁隆說:小哥,聽說你能紋點紋身來鎮鬼啊?要不幫我來一個?
我說鎮鬼當然沒問題了,可是得知道你車裡面到底是什麼兇靈啊!如果我紋的陰陽繡不對路子,那是白紋了。
白紋一個紋身其實沒問題,但耽誤了祁隆的時間啊!
“這我得好好想想。”祁隆搖了搖頭,說:我最近,其實也沒碰到什麼邪門的事啊,除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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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什麼?”我問祁隆。
祁隆說前段時間,他開車去廈門,路上遇到了一個瘋婆子。
“什麼樣的瘋婆子?”我問祁隆。
祁隆說當時在國道上撞見的。
那個瘋婆子,在路上攔住了祁隆的車,不停的唸叨着,說什麼可憐,什麼造孽之類的。
她還勸祁隆去買一個風馬輪,在車裡的時候,每次都轉個幾次,這樣,就能讓他的親人往生了。
祁隆還說那個瘋婆子穿得特別邋遢,渾身都是碎布片,人特別黑,對了,手裡還拿着一個撥浪鼓。
“什麼撥浪鼓?那是風馬輪。”
祁隆正說話呢,突然外面走進了馮春生。
馮春生一進來,就嘲笑祁隆,說他啥都不懂。
祁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馮春生,問我:他是誰啊?
“他是我們陰陽繡紋身店的技術顧問。”我給馮春生插了一個頭銜,對祁隆說。
祁隆連忙站起身,和馮春生握了握手,說:哦……原來是……顧問。
馮春生說:你上次遇見的那個瘋婆子,其實不是瘋婆子,她叫佛婆子。
佛婆子是啥?
其實就是西藏那邊藏傳佛教的信衆。
那些人,先朝拜到了西藏的扎什倫布寺那裡去,然後再從扎什倫布寺往外面走,追求佛緣。
這些人通常有一個共同點,雖然外表都很骯髒,手腳都髒,人也黑黑的,衣服邋遢,可是他們有一雙能夠看到人心的眼睛和一顆純潔的心靈。
馮春生說:這類人,對鬼魂之類的東西,特別敏銳,既然那佛婆子說了話,那估計是真的——你身邊,有沒有什麼親人,死得很冤枉?
“親人?”祁隆想了想,低着頭說:那可能只有我兒子和我媳婦了。
“你兒子和你媳婦?死了?”我問祁隆。
祁隆說是的,她剛買這輛車的時候,兒子突然得了一場怪病,全身脫水,死掉了,他的媳婦,因爲兒子的死,整天悶悶不樂,沒過幾個月,也吃安眠藥自殺了。
一年之內,喪失了兩個親人,是祁隆一生的痛苦。
祁隆說到兒子和媳婦,竟然開始潸然淚下。
他是一個可憐的男人,或許在外面很風光,可是……也有很落寞的時候。
我拿着紙巾,遞給了祁隆,讓他擦擦眼淚,兒子和媳婦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留在心裡就好,凡是隻能朝前看了。
祁隆抓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問我們:兩位哥,你說我車裡的事情,會不會跟我媳婦和我兒子的鬼魂有關係?
這怎麼好說叻?
當然也有一定關係了。
我看了看馮春生。
馮春生說:不一定沒關係,這樣,我們去你的車裡,檢查一下!
“行!” WWW ◆тt kΛn ◆c○
祁隆說道:那二位哥,勞煩跟我們去一趟樓下吧,樓下,有我的車。
我們跟着祁隆下去了,在停車位上,見到了祁隆的陸地巡洋艦。
他打開了車門,邀請我們上車。
馮春生和我,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們倆人開始在車裡感受着。
其實這樣感受,也沒什麼用……我們也看不到鬼魂啊。
還是馮春生有辦法,他說他有一見鬼的辦法。
我問馮春生有啥辦法?
馮春生問我:水子,你每次做陰陽繡之前,不是要請一次“巫薩”,然後讓陰魂認主嗎?
“是啊!怎麼了?”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對我說:你在陰魂認主的時候,那面鏡子,就可以照到鬼。
“真的假的?”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點頭,說:那有什麼問題呢?
行!
既然馮春生說我現在就能遇到鬼,那我就試試看,沒準真的能夠看到車裡的兇靈呢。
我上了紋身室裡,穿上了巫薩,抱起了一面鏡子,回到了車裡面。
我做在駕駛位置上,馮春生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祁隆坐在了我的身後。
馮春生說:水子,你的鏡子照到的鬼,只有你一個人能夠看得見,我沒辦法幫你哈……你慢慢來。
“行!”
我讓其餘人做好,然後用寬大的巫薩袍子,罩住了鏡子,嘴裡喃喃的念着我們陰陽繡的“認魂詞”,唸了好大一陣後,我拿起了鏡子,開始看鏡子裡的東西。
我把鏡子,揚起來,首先照到了祁隆。
祁隆的神情很緊張,似乎在擔心這車裡到底有什麼兇靈。
不過,在我準備把鏡子挪開的時候,我突然看到祁隆在笑。
他笑的很詭異。
我心裡咯噔一響,這傢伙,在笑什麼?
我連忙要把鏡子給挪開,突然,我看到祁隆的嘴角兩邊,似乎多了一隻小手。
那隻小手很小,很胖,白白嫩嫩的。
所以,其實不是祁隆想笑,而是那兩隻手,把他的嘴巴給拉開了,變成了一幅詭異的笑容。
我心裡開始有些緊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猛的把鏡子,拉了一個傾斜的角度……那鏡子裡,完完全全的照出了祁隆身後東西的模樣,是一個小孩,慘白的臉,血紅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我。
這車裡,真的有一個兇靈……而且還是一個小孩子?
我連忙把鏡子收了回來。
可是我收起來也沒什麼用,因爲我清晰的感覺到,那個兇靈,似乎爬到了我的脖子上來了。
他倆隻手,抓住了我的耳朵。
我甚至聽到了他在喘氣的聲音。
“呼哧,呼哧!”
鬼喘氣嗎?
我倒是聽我師父講過,說這人的肩膀上,有三盞燈,是人三魂六魄裡的三魂——陽魂、陰魂和離魂,那些鬼,想要上我們的身,首先要吹滅我們肩膀上的三盞燈。
這三盞燈給吹滅了,那鬼魂就完全不忌憚我們人了。
難道說……這個小孩子兇靈,是要吹掉我的三盞燈?
我心裡不由的十分緊張,並同時往旁邊的馮春生,瞄了過去。
可惜馮春生沒有一點反應。
他爲了不耽誤我照魂,所以,他……睡着了。
我心裡直埋怨,我說這馮春生早不睡晚不睡,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睡覺呢?那兇靈,還在我背上趴着呢。
我緊張得心裡直打鼓。
好在,這個兇靈,並不打算害我,不害我還不說,還把嘴巴湊到了我的耳邊,跟我說話。
他跟我說了一陣話後,我總算明白了,爲什麼祁隆會遭遇這些事情,爲什麼會有一個佛婆子,對他說那些話……原來,是有原因的。
那兇靈對我說了一陣子話後,感覺再也沒有纏着我了。
我一個人,坐在了駕駛位置上好久好久後,我才嘆了口氣。
這世界上的事,怎麼件件都藏着冤屈呢?
我拉開了車門,下了車,同時喊下了馮春生和祁隆。
祁隆湊到我面前,說:祁哥,事情我基本上了解了……車上,確實有一兇靈。
“兇靈?”
“是你的兒子。”我對祁隆說。
祁隆猛的嚎啕了一嗓子,說:我兒子的鬼魂,真的在車子上面嗎?
我點點頭,對祁隆說: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我給你紋一個陽繡,陽繡鎮鬼,能直接把你兒子的兇靈,給鎮死!
“那不行!”祁隆連忙招手,說這樣不行的。
我又說:那這樣好了……第二個選擇,你找道士或者和尚,在你這車裡面,貼一張符籙或者貼一張經文紙業,用不了多久,你兒子的兇靈,也會死!
“不!我都不選!”
祁隆一巴掌拍在車頭上,吼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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