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近有了一個新的困惑。他不再好奇展昭爲什麼喜歡醜女人了, 因爲他見到了傳說中的那個“醜女人”。他現在開始懷疑的,是自家老爹是不是眼光有問題。
這陽子莫長的跟天仙一個樣,怎麼父皇每次提到她的時候面上總是一臉嫌棄呢。看父皇后宮美女萬千, 也不像是眼光有異啊……難不成這陽子莫原來不是長這個樣子?太子終於想到了一個可能的答案。他嘟囔嘟囔嘴, 問身邊的李媒婆:“嬤嬤, 展師傅什麼時候成婚?”
李媒婆笑了笑, 對太子說道:“太子, 展大人已經成婚了啊。”
太子一驚,這種大事他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時候?”
“就是太子你擺臺招親那天啊。”李媒婆正經地說道。
太子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地說道:“那只是嘴上說說, 本太子又不是沒見過成親。上個月,六姐姐出嫁的時候我可是仔細瞧了的。”
三歲小娃娃怎麼對成親如此有研究?李媒婆不由得抽了抽嘴, 說道:“展大人不喜歡大操大辦, 況且那天我們也是做了見證的。”
太子聽到這話, 堅決不答應。展昭可是他未來的師傅啊,成親代表着展昭即將成爲他師傅的重要過渡!怎麼可能就這樣簡單!再說那陽子莫他還沒有審覈完, 怎麼可以如此草率!於是,太子小嘴一嘟:“那不算數。本太子會爲展師傅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的!”
說着,他就屁顛屁顛地跑出門外。
太子的目的地,是開封府。開封府與往常無異,根本就沒有辦過喜事麼。正巧碰着要出門的趙虎, 他趕緊攔住。
趙虎本是沒見着太子的, 直接就略過他走去。只不過沒走幾步, 就被幾個便衣侍衛攔住了。他這才發現, 三歲小太子正氣呼呼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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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趙虎見過太子。”趙虎給太子作了個揖。
太子懶得計較, 向他招了招手。趙虎明白,蹲下來與他說話。
太子滿意地問道:“趙大哥, 展師傅和那個陽子莫成親了?”
趙虎撓了撓腦袋。展大人成不成親關這個小屁孩什麼事啊……但這麼想總歸是想,答他還是照實答了的。“在花廳自個兒拜過天地,算是成了。”
小太子湊近趙虎的耳朵:“他們洞房了?”
趙虎這個重心不穩……這真的是一個三歲孩子麼……
“那個,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沒有咯,那算什麼成親!”太子說的一本正經。想了想,然後問趙虎:“趙大哥,那個陽子莫原來就是長那個樣麼?”
趙虎被問的不明所以,理所應當地答道:“是的啊。”
太子眉頭皺了皺,小聲嘟囔着:“難不成父皇真的眼光有問題?”
“啊?”趙虎不小心聽到太子的嘀咕,一時反應出聲。
太子又朝他招了招手,說道:“那趙大哥,你去忙吧。”
將趙虎遣走,他讓侍衛守在開封府門口,自個兒進了開封府。
熟門熟路地走向包拯的花廳,還沒到,便被涼亭裡的兩個人影吸引得停住了腳步。展昭和陽子莫!這個時候,太子終是覺得自己這個個頭有多好了,他趕緊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然後躲在樹後偷聽他們的談話。
“我昨天又看見爹和娘了!”陽子莫隨意地坐在涼亭,一邊玩着手裡剛剛摘下的小花一邊撇嘴說道。“說了多少遍了不想見到他們,他們就是不聽!搞的我每次都已經我要死……”
展昭立即打斷她:“子莫,莫說這種話。”而後緩和了些語氣,又說,“歐陽前輩和阿離前輩自然是想你纔會如此。你已經歷了一次大難,一定長命百歲了。”
陽子莫不滿意地看他:“展昭,那日我們說的到底還算不算數。”
展昭疑狐地問道:“什麼?”
“成親啊。”
“當然算數。”展昭認真答道。
“既然算數,我的爹孃自然就是你的爹孃。”陽子莫說道:“還叫什麼前輩?是想和我分家不成?”
“好好好。”展昭拿她沒有辦法:“以後改口便是。”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麼,展昭的臉有些發紅,他猶豫一陣,然後緩緩開口:“子莫……沒有三媒六聘,八擡大轎,你、你會不會覺得嫁給我寒磣?”
陽子莫擺擺手,說道:“展大人你沒那個空,再說了,是我迫不及待地要嫁給你,以免那個太子又找人給你說媒。”
樹後的太子驚覺被點名,有些不樂意。
展昭聽了她的話,臉更加紅了:“那、那子莫,我們、我們什麼時候洞房?”
陽子莫聽他這麼一說,也是覺得臉上發熱。她貌似還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再說了,突然見面就突然成親了,然後再突然就洞房是不是太突然了……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一股不明的情愫在空氣中竄動……
陽子莫望天決定要轉移一下話題:“展昭,你公事繁多,在開封府休息的時日必定很少,我在開封府怪無聊的。我想要在汴梁城做做生意。”
被她突地轉開話題,展昭也不好意思再提。不過剛剛子莫說要做生意?展昭問她:“做什麼生意?”
陽子莫突然有些感慨,說道:“我如今倒是明白師傅爲什麼讓討厭鬼的我做鬼媒,讓喜歡鬼的師姐做捉鬼師。他想我學會耐心,學會傾聽,學會做人處事。他想師姐懂得果斷,懂得狠絕,懂得世事無常。”呼了口氣,看向展昭,“如今我倒是真的學會了。我覺得做媒嘛,還是挺有意思的。所以呢,我想在汴梁城開一家專門做媒的鋪子。”
展昭摸了摸鼻子,媒婆他倒是見了不少,倒是沒見過要開鋪子的。笑意流出,他緩緩說道:“只要子莫喜歡便好。”
陽子莫點點頭:“嗯,若是還有鬼找我,我也不介意繼續做做鬼媒。”見展昭皺眉,她趕緊說道,“我向你保證,只在汴梁城內。”
拿她沒辦法,展昭笑着點頭。
陽子莫一高興,靠近他在他臉上印上一吻。
原本平和下來的心,又急速跳動起來。展昭定定地看着陽子莫,眼中流光溢彩。“子莫,要不我們今天洞……”
話還沒說完,被樹後細瑣聲音打斷。他微微蹙眉,看向那處,喝道:“是何人?”
太子正聽得起勁,一個高興踢了踢腳邊的花盆,所以……被發現了。他悻悻地走出,嘟着嘴看着展昭和陽子莫。
展昭一驚,趕緊行禮:“展昭見過太子殿下。”
陽子莫撇撇嘴,也跟着說:“陽子莫見過太子。”
太子隨意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在涼亭的石椅上,說道:“你們繼續說,當本太子不存在就好。”
展昭扶額。這麼一個活人能當做不存在麼……
“太子你可是有事?”陽子莫不怕這個小屁孩,更談不上尊敬,直接在他的對面坐下。
太子見他們不準備繼續他們的話題,便說起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他亮眼冒星地看着陽子莫,問道:“你剛剛說要開一家做媒的鋪子?”
陽子莫點頭。
“你對做媒很有研究?”
陽子莫不知道這個小鬼到底問這些幹嘛,笑着回他:“小太子,我可是鬼媒。鬼媒也是媒婆的一種哦。”
太子一副明白的樣子。“鬼媒聽起來似乎要比媒婆高級一些。”
然後太子又問:“你會武功?”
“太子你不是見識過了麼。”陽子莫說道。
太子指了指展昭,對陽子莫說:“與展師傅比如何?”
“自然比不過他。”
太子有些失望,然後又看向展昭,問道:“展師傅,你可會做媒?”
展昭嘴角抽了抽,搖頭。
太子低下頭,沉思片刻,然後擡起頭,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定般。
他看向陽子莫,一字一頓地說道:“本太子要拜你爲師。”
“咳咳。”陽子莫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展昭失笑,這個孩子這一年來纏着自己未果,所以換了一個人選麼?
陽子莫趕緊擺擺手:“我武功可不好。”
太子搖頭,一本正經:“我要學做媒。”
“咳咳。”這回展昭和陽子莫都被口水嗆到了。
堂堂大宋朝的太子要學做媒?額的神啦……這個世界究竟怎麼呢……
太子見陽子莫咳得厲害,沒有明確答她的話,便又說道:“本太子當你答應了。”
陽子莫此時咳得真的沒工夫理他。
“也不知道父皇會不會同意我拜你這個醜女人爲師……”
醜女人……陽子莫好不容易平緩,又被激的咳起來了。
“不過,若是我沒有做一件事,父皇一定不會同意。”太子看向兩人,面色凝重:“本太子要馬上回去爲你們選一個皇道吉日大辦婚禮。父皇說過,頭等大事沒有解決,師傅是不會用心教徒弟的。”
陽子莫終於算是得了一口氣,勉強開口:“大辦婚禮?我和展昭已經拜過天地了。”
太子搖搖頭,說道:“你們那個不做數,本太子去給你們安排一個流程有洞房的婚禮。”
說完,太子便一溜煙地跑走了。
展昭本是咳嗽得停不下來的,現在倒是笑得停不下來了。本來他對於太子拜陽子莫爲師學做媒是不贊成的,但如今……看在太子如此爲他洞房的事情着想的份上,他就投個贊成票唄……
於是乎,在太子的極力操辦下,開封府有了一次隆重的喜事。
展昭與陽子莫終成眷屬,終進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