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非非,胡作非爲的非,幸會。”
這個人的開場白,讓白常愣了那麼一瞬。
然後,他便打量了一下,這個叫做崔非非的傢伙。
天空的殘月下,引魂燈紅芒投射在地上,映出了這人的臉孔。
第一眼看去,白常感覺還不錯,因爲這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個子也和自己差不多,高高瘦瘦的,身後揹着一個小包裹,頭上留着的卻是一頭披肩發,穿着牛仔褲,雙手插兜,看起來有些屌屌的。
不得不說,要不是這人平平的胸部,還有明顯的喉結,白常真差點把他當成馬小虎的女朋友了。
“來了都是朋友,請進請進。”
白常熱情招呼,把兩個人迎進了屋子。
既然是馬小虎帶來的朋友,那多半也是同道中人,此時白家飯店多事之秋,多個朋友,就多一個幫手啊。
白常帶着兩人進了屋子,招呼坐下,又親自倒了兩杯熱水。
馬小虎打量着白家飯店,有些感慨地說:“日子過的真快啊,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你家裡的服務員呢?”
“哦,她們兩個有點事,今天剛好不在。小虎,你怎麼這麼晚來了?”
白常並沒說實話,畢竟馬瑤光的事說來話長,現在又有陌生人在,還是等回頭單獨再跟馬小虎說。
馬小虎也沒在意,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說:“別提了,我們兩個從東北老家趕過來,沒買到票,站了一路,結果還站過頭了,半夜又坐車返回來,結果到你這裡,就這個時間了。我本來怕打擾你,想要去找個旅館住一夜,明天再說,但我這個朋友想要見你,所以我們就大半夜的跑過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馬小虎還是一如既往的實誠人,白常笑了笑說:“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咱們誰跟誰,別說我通常都睡的很晚,就算你大半夜把我從被窩拎起來,我也沒說的。”
馬小虎嘿嘿一笑,這才指着旁邊的……崔非非,對白常說:“那我現在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崔非非,說起來也不是外人,他是薩滿教的傳人,祖上十幾輩都是跳大神的,這次跟我出來,一是歷練一下,二是來……”
他話未說完,那個崔非非就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馬小虎的話,然後對着白常說:“別聽他胡說八道,薩滿教傳人倒是真的,不過沒什麼歷練不歷練的,我就是跑出來玩的,最近總聽小虎提起你,就想來嚐嚐你的手藝,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口福?”
這人說話倒也是心直口快,不過他和馬小虎不一樣,看起來骨子裡總有一股子傲氣勁,而且聽他的話中,應該和馬小虎也挺熟的。
“什麼口服不口服,我就是個廚子,你們來我這,當然伙食都歸我包了,想吃什麼儘管說,只要我能做的……”
白常正在和兩人說話,忽然腳底下有人拉他褲子,他低頭一看,還是那個大田鼠。
他這纔想起來,馬小虎倆人一來,他把這傢伙給忘了。
只見這大田鼠還是一副很虔誠恭敬的樣子,手裡捧着那顆珠子,吱吱呀呀的,似乎非要白常收下不可。
白常正不知怎麼辦,崔非非笑着站起來,把那顆珠子拿在手裡。
“差點忘了說,我剛纔來的路上,碰到了這個田鼠精,我看它似乎迷路了,就問它去哪,結果和我們剛好順路,所以就把它帶來了,這顆珠子,既是它感謝你的禮物,也算是我的一個小小見面禮吧。”
白常訝然道:“什麼,它是你帶過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是最好跟我說清楚,不然我收了禮物心裡也不安。”
崔非非道:“這沒什麼不安的,只不過這田鼠精想要來感謝你,但它剛剛開了靈智,還不會幻化,也講不清自己想拿什麼感謝你,剛好它身上帶着這個珠子,於是我就讓它,把這顆修煉了三百年的狐妖內丹,送給你當禮物了。”
“修煉了三百年的狐妖內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白常越聽越是迷糊,崔非非看了一眼田鼠精,說:“它學人說話不久,有些事情說不大清楚,這樣吧,我來跟它溝通一下,然後再轉述給你。”
說着,這位崔非非就低下頭,用手摸着田鼠精的頭,低低的用一種白常根本聽不懂的語言,開始和這個田鼠精進行交流和溝通。
這個神奇了啊,白常十分納悶,如果說用神識和這種剛開了靈智的動物交流,那還差不多,可這個崔非非,居然直接用語言溝通。
難道他懂得獸語?
白常看着馬小虎,用目光詢問着,馬小虎會意,低低對白常說:“別大驚小怪的,他是薩滿傳人,和動物溝通是基礎功課,更何況是這種已經修煉了上百年的動物。”
白常也低聲問道:“這個寶貝兒……你是從哪認識的?”
馬小虎呲牙一笑:“從小就認識,我們倆一個村的。但我師父看不上他爹,他爹也看不上我師父,所以從來不讓我們倆在一起玩。”
白常無語道:“那現在你師父和他爹……怎麼同意你倆在一起玩了?”
馬小虎嘆口氣:“我回去沒幾天,師父就去世了,他爹也就不管我們了,再加上有事求我,所以就一起跑出來了。”
白常點了點頭,還沒等他問馬小虎這次出來是爲了什麼事,崔非非就已經站起身來,對白常說道:“好了,它要對你說的情況,我都已經知道了。”
白常忙問道:“它跟你說什麼了?”
“它說,它要感謝你在幾天前,救了它的全家。而且它還說,有一個大秘密,要告訴你。”
“呃……救了它全家,我好像知道了。”白常想了想,便回憶起來,前幾天在千味居的地下密室裡面,曾經救了一批被捉的小妖怪,看來,那其中就有這隻田鼠精的家人。
不過,這隻田鼠精又有什麼樣的秘密,要告訴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