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心情激動之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大叫一聲沈冰,就要往前跑過去,卻被太祖爺爺給拉住了。
“先別忙着過去。”太祖爺爺往前抻着小腦瓜,臉上神色是相當緊張,一對小眼珠骨溜溜的四處亂轉。
汗,我又差點冒失了。有道是關心則亂,看到沈冰什麼都不顧了。極力使心情鎮定下來,仔細查看坐在屍體羣中的幾個人。除了沈冰之外,這幾個人我都認識,嚴鑫逸、趙成實、凌佩強,竟然通玄這小子也在那兒。我就想不通,他在大石上好好的,幹嗎非要再跑回水潭去送死,腦子肯定有毛病了。
沒看到顧老闆,讓我感到挺意外,這人非常神秘,當時受重傷住在醫院內奇異消失,現在同樣重傷之下,被衝到水潭裡躲過地獄花王的吞噬。不得不承認,他個人能力相當強。
他們幾個人的模樣,就跟當時通玄被地獄花王吐出來時一樣,可能是連驚帶嚇,又受到了花腹中的某種詛咒,以至神志不清。呆了不要緊,只要還活着就好。
太祖爺爺看了半天,衝我打個手勢,讓我把頭燈光調到屍體羣后面。地面上有個丈餘直徑的大洞口,往外咕嘟咕嘟翻着水花,散發着縷縷白煙,隨風往前飄走。不用他老人家說,我也猜到這肯定就是地獄花王的根源了,屍體都是從這兒送出來的。
草他二大爺的,老子要是過去往裡邊撒泡尿,估計下面得炸窩。辦法是簡單又笨了點,但對付這種情形,那是十分對症。問題能不能順利走過去,這個弱點地獄花王肯定有防範措施。
“打鬼樁吧。”太祖爺爺一邊盯着那個洞口,一邊跟我說。
我一愣說:“這地方是陽氣充裕,不是養屍地,打鬼樁那不是害了我這幾個鬼友嗎?”
“糊塗,內陽圈不是說就是至陽極地,而是壓制陰氣,能讓生物存活下去。困龍灘是個連環局,內陽,內陽裹陰,骨子裡仍然是陰煞之地。在三凶門打鬼樁,就能避免屍變,以及能鎮住地獄花王根源邪氣不能外泄,我們救人就容易多了。”太祖爺爺瞪着小眼珠跟我解釋。
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趕緊拿出小白旗,叫出尖頭鬼、林夢希和夏木春。把事跟他們一說,這次特意囑咐夏木春,千萬不能捅婁子了,不然大傢伙都會沒命的。夏木春羞慚的跟我保證,這次死都不會拔樁。
我趁太祖爺爺正在拿着羅盤定三凶門的時候,悄悄問她和林夢希,之前爲毛不幫尖頭鬼。林夢希一撇嘴,瞪着眼珠看向尖頭鬼說:“你問他,本來我們要幫忙的,但我力氣還沒恢復過來,木春和三丫有點害怕,就被他一陣諷刺和嘲笑,吹噓自己一個就行了,不用我們三個慫包。所以我們就回去了。”
尖頭鬼一縮腦袋,假裝沒聽見,灰溜溜的往一邊走開。這小子,你說跟三個大美女叫什麼勁,真是混球一個。
太祖爺爺定好位,我讓他們三個各就各位,把身體打入地下,露出三隻鬼腦袋,在燈光下,顯得特別的詭異和恐怖。
鬼樁剛打好,就見那個洞口裡的水花往上翻涌的兇猛起來,嘩嘩水聲,彷彿要噴射出來,讓我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萬一鎮不住地獄花王的根源,那尖頭鬼他們仨可能會受到反擊。
太祖爺爺挺有經驗,伸手拍拍我的大腿,示意我不要緊張。汗,他那小個頭,舉起來也只能夠到我大腿上,你說讓我叫他太祖爺爺,感覺實在拉不下這張臉。
水花跟開了鍋的沸水一樣,咕嘟咕嘟聽得我心驚膽顫。過了一大會兒,只見一隻黑乎乎的腦袋,從水花中慢慢探出來。我心頭一緊,這玩意就是當時把嚴鑫逸拉下去那條黑影吧,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這玩意頭臉上似乎抹了黑漆一樣,顯得光禿禿的,一對特別賊的眼珠子,不住的來回亂轉。
太祖爺爺使勁拉我一下褲子,我急忙蹲下去,讓他趴在我耳朵邊小聲說:“疊紙人。”
我立馬明白什麼意思了,要跟捉尖頭鬼那樣,把這死玩意給引過來。於是拉開揹包,拿出塑料袋,還有有半張空白黃紙。太祖爺爺已經從我包裡找出了一條紅繩,貓着腰往前走出十幾米,把紅繩前端做個圈套,挖坑埋在土下。
這時紙人也摺好了,纔要咬破手指,卻被他老人家一把奪走,在手指上吐了一口唾沫,往紙人腦袋上一塗。捏個法訣唸咒,紙人蹦蹦跳跳的往前就跑了。
靠,原來不用鮮血,用唾沫都能使啊,到底是太祖爺爺留了一手沒傳下來,還是我這往上八輩長者給記錯了,害我用這玩意每次都要咬指頭。
“再疊一個紙人。”太祖爺爺緊張的盯着已經探出了大半個身子的死玩意說。
摺紙人還不簡單,於是又折了一個交給他。估計他老人家怕這死玩意太狡猾,不容易上當,就多放出一個童子。哪知我想錯了,這次太祖爺爺咬破小手指頭,讓我覺得有點心疼。把血塗在紙人腦袋上,捏訣唸咒,呼地手裡的紙人就燒着了。
眼看紙人燒到手指,他還不鬆手,我心說你那小指頭挺得住嗎?太祖爺爺右手指訣在燃燒的紙人上用力一點,頓時火苗子連帶尚未燃燒完的紙人奇異消失。再看蹦跳出兩三米的那個紙人,倏忽間變大,然後再變粗,成了一個跟他老人家一樣個頭的孩子模樣,血肉豐滿,看上去就是一個真孩子,轉着一對烏溜溜的眼珠,往前蹦過去了。
我不由張大嘴巴,下巴頦差點沒掉下來。枉哥們出道快五年了,居然都不知道童子咒還能整的這麼神奇。這種活靈活現的童子,估計連行政長官都會被勾走。
那死玩意一下子盯上這隻童子,嗖地跳上岸,站在那兒渾身往下淌水珠。它個頭不是很高,大概只有一米一二,一副雷公嘴,四肢纖細,屁股後頭撅着一條尾巴。擦,不會也是隻猴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