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剛把地形轉回山谷,忽然間一道晴天霹靂擊中太祖爺爺,讓他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就撲地死過去了。我急忙把他抱起來,看着他一對眼珠子往外暴突,手心腳心各有一個黑窟窿,那是放電所致。摸摸他的心臟,早已經停止跳動了。
我開了陰陽眼,四處也看不到他的魂魄在哪兒,不知道是被那個神秘鬼差收走了,還是這道霹靂讓他魂飛魄散了。
我就抱着他的屍體,坐在那兒默默的流淚,直到沈冰和曲陌找過來,那已經天亮了。
他們問我怎麼回事,我始終沒說話,趁着天亮,讓沈冰抱着魏子陵的屍體,我揹着王子俊,往谷外走去。心情平復一點後,發現通玄不見了,問他們才知道,這小子突然對沈冰下毒手,幸虧曲陌及時發現,將他一巴掌打飛。這小子不走運,正好摔在一處陷阱上,陷進地下暗河了。
我早就感覺通玄不對勁,沒想到竟然會對沈冰下手。當時我記得,是他有意站在胡楊樹那兒,引我掉進陷阱的,雖然跟紅髮鬼領的地點一樣,可是他的用意明顯太險惡了。而後又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被我用軍刺砍掉了手腕,這個人也是他。這聯繫起他兩個師兄全死了,唯獨他活下來的事,我懷疑他投靠了張雲峰或是某一個邪派。
這次他再掉下暗河,估計沒那麼好運氣活下去。倒是蘇瑤帶着天燈照心和丁五茅六的去向,讓我着實擔憂。後來心裡嘆口氣,以後不再管這事了,太祖爺爺好心沒好報,讓老祖宗跟着在地府閉關受苦,我又時不時的遭到天譴,你說何苦呢?
我現在居然盼着邪派把這兩樣東西弄到一塊,再搞出十二天女陣,把花王救出滄水潭,跟地府決一死戰去吧!
在回格爾木的路上,我把太祖爺爺是因爲三大禁忌而遭到雷劈的事簡單告訴了她們倆,當然是揹着範秋逸師徒仨說的。以後再不要提及這事了,爲了不連累曲陌,跟她中途分手。開始她說什麼都不肯離開我們,我最後以找王子俊魂魄的理由把她支走,然後到了格爾木市外,馬上跟範秋逸他們三人道別。
帶着兩具屍體,先躲在郊區一個僻靜的角落裡,按照太祖爺爺教的脫胎換骨法,幫沈冰換了神形,又趕到市內去舊車市場花三萬塊買了一輛舊皮卡,把兩具屍體帶回了尚城鎮。
老媽見我們安全回來,激動的流下眼淚,我們仨相擁而哭,這次真是差一點就回不來了。老媽問我魏子陵怎麼樣了,我黯然告訴她,那其實是太祖爺爺轉世,因爲受到天譴給雷劈死。老媽哭着說,那怎麼跟魏家交代啊?
我也發愁,不但魏子陵沒法交代,車上還有一個王子俊呢。
想來想去,覺得人在江湖這句話實在是太經典了,說不管就能不管,哪有那麼簡單啊。太祖爺爺和王子俊魂魄的下落,以及魏家怎麼交代,都是讓我欲罷不能。我不是一個只顧腦袋不顧屁股的人,就這麼不辭而別,讓魏家空等我的好消息,那不是太損了嗎?
不開鬼事店鋪可以,但不管他們是不行的,我捫心自問做不到。
於是讓老媽去跟魏家編個謊話,就說我們還在崑崙山,不過捎回信,孩子正在恢復,恐怕要一年半載才能回來。老媽從來沒說過謊,但眼下也沒好法子就答應了。
她臨走前問我:“你有把握一年半載,讓這孩子再復活嗎?”
我說有,老媽這纔去了。沈冰問我真有嗎,我說有個毛,那不是先把魏家安撫住再說嘛。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地府不敢去,老祖宗不敢找,更別說見七爺八爺了,那不是讓他們哥倆爲難嗎?
眼下只有先把這兩個人的屍體冷凍起來,或許有朝一日,能讓他們復活。說出這話我心裡都沒半點底氣,能不能找到他們兩個的魂魄還不知道,就算找到了,也可能早就投胎,或是時間太長,不能再還魂了。
我只不過是存了一絲希望,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吧。
當下出去忙着買了冷藏櫃,那種冷凍雪糕用的,安裝在店鋪內,把魏子陵和王子俊的屍體凍在裡面。從青海回來時,買了很多冰塊冷凍着,屍體倒是沒腐爛,現在凍起來,希望有一天,還能拿出來復活。
老媽回來說,魏家相信了她的話,還感激不盡。這讓我聽了多少有點內疚,他們兩口子是好人,真不忍心這樣騙他們。
說完這件事,我跟老媽說,因爲太祖爺爺的事,連累到了我們,他老人家讓我們出去避幾天風頭。把太祖爺爺搬出來,老媽是絕不會不同意的,她還催着我,那就按照他老人家說的辦,趕緊走吧。
我說他老家人吩咐要跟你身上做點法事,以免被地府鬼差找到了線索,給老媽做了換形法術後,把店鋪和家門鎖好,帶上那面銅鏡和所有傢伙,開上這輛破皮卡,在夜裡出了尚城鎮。
去哪兒我們倒不發愁,因爲省城還有沈冰一座房子可以住。本來依着老媽還是住鄉下習慣,但我還想打聽太祖爺爺和王子俊魂魄的下落,住在鄉下什麼都不方便,不如在大都市哪方面的信息都靈通一些。
於是上了高速,直奔省城。中途服務區休息的時候,忽然發現高速一側田地內,有不少警察和圍觀人衆。沈冰喜歡看熱鬧,就跑下高速,我也好奇的跟過去。擠進人羣一看,是一具死屍,法醫正在檢驗屍體,我們一下認出是顧老闆。想起當時在死亡谷,趙成實和凌佩強都被地獄花王吞噬了,唯獨沒見到他,一直覺得挺奇怪,原來早逃出來,死在了這兒。
現在看到他的屍體,讓我感到很痛恨,這混蛋當時拉住我的手,差點讓我淹死在河裡。再也不信這混蛋是我老爸朋友了,他以前所說的一切都變成了謊言。
法醫當場得出一個初步結論,這人早就被閹割了,那就是太監。並且屍體開始高度腐爛,從一些腐變的器官上看,應該是死亡很長時間了,還有從牙齒和頭髮上檢測,這人應該死了至少一年以上。
我和沈冰面面相覷,覺得法醫的鑑定太不靠譜了吧?要說這混蛋是太監,沒什麼可爭議的,那可能是偷別人老婆給割掉了那玩意。但屍體某些特徵竟然顯示死亡超過一年時間,那就有點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