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趙曉生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們不但一天沒吃東西,也基本上一天一夜沒回家,不知道老媽怎麼擔心呢。讓這孩子跟我們回去,他又不肯,要是留下他不管,怕我們走後,再遇上邪‘精’怎麼辦?都愁死我們了。
我跟沈冰一合計,趁現在天還早,在趙成實家裡找出一件雨披,讓沈冰先回省城跟老媽道聲平安,我留下陪着這孩子。沈冰走後,我到廚房找了一圈,除了幾個趙曉生蒸出的半生不熟的饅頭之外,還有點大米和黃面,屋角一個罈子裡醃着一攤子鹹菜。
做大米飯時間要久一些,我現在肚子都快餓扁了,就熬了一鍋黃麪糊。趙曉生到底還是個大孩子,估計這兩天都沒好好吃東西,這一鍋麪糊,他喝了有大半鍋。我也喝了兩碗,配着小鹹菜,吃起來特別香。你說這食物就是要看怎麼搭配的,大米飯似乎顯得高檔了點,配鹹菜肯定不好吃,要是黃麪糊或是小米粥搭配鹹菜,那是越吃越香。
吃飽了坐在椅子上感覺‘挺’舒服,只有渾身的溼衣服讓人很不爽。趙曉生昨晚一夜發高燒沒睡好,現在困的歪倒在椅子上睡着了,我把他抱進裡屋放在‘牀’上,脫下溼衣,蓋好被子。我昨晚也是一夜沒睡,這一沾‘牀’邊,頓時睏意叢生,打個哈欠一眯眼睛,不知不覺睡過去了。一覺醒過來,發現天‘色’已黑,趙曉生還在沉沉睡着。
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沒有發燒,這才放寬心。身上衣服基本上被暖幹了,下了‘牀’走到外面打開燈,看看趙成實遺像,還好沒變化。
想起大嫂的事,我又皺起眉頭,看看對面裡屋,那邊應該是趙成實兩口子臥室。於是走進去打開燈,裡面是一張大‘牀’。大嫂是個勤快人,四處打掃的很乾淨,但在‘牀’上還是找到了兩根長頭髮。
纔要出去,忽然發現地面有些不對。到底哪裡不對,一時看不出‘毛’病。我索‘性’趴在地上,這麼一看纔看出原來屋子地面中間,往上微微隆起,只不過坡度極小,不仔細看,看不出怎麼回事。
這一趴着,又看到了‘牀’幃下面似乎堆着土,讓我很好奇。農村老式‘牀’下面都是空的,不像現在做的是整體,下面還能當櫃子。我爬到跟前,揭開‘牀’幃一看,果然是一堆土,看上去還是新鮮的。
用手劃拉開一道口子,發現裡面是一個坑‘洞’,這更引起我的興趣。出去從包裡拿出了小手電,往裡面一照,草他二大爺的,坑裡‘插’着一根骨頭,‘露’出的部分差不多有三十多公分,仔細瞅了瞅,這是人的‘腿’骨,上下兩端削平了,骨頭裡面也掏空了,就像一根管子。
趙成實‘弄’跟人骨頭‘插’在‘牀’下幹嗎?不對,趙成實一直就沒在家,這土‘色’‘挺’新,是最近刨開的,不可能是他做的。大嫂一個‘女’人更不可能做這種事,難道這根姓陸的有關?忽然有點明白了,把大嫂丘在墳丘裡,又對趙曉生做了降童術,搞不好就是爲了在‘牀’底下刨坑做邪術的。
可是爲什麼要這麼做呢,究竟‘牀’下藏了什麼秘密?
回頭看了一眼微微隆起的地面,猛地想到,這是煞氣往上拱起的情況,草他二大爺的,下面可能埋着一位長了‘毛’的糉子,削了兩端的骨頭,‘插’在墳頭向口上,往裡面灌‘陰’風,就會讓糉子往外拱,大概就是這樣吧?
雖然沒聽說過這是什麼邪術,但一法通萬法通,猜也猜出個大概來。
這姓陸的太詭異了,幸好被我及時幹掉,不然非出大禍不可。今晚必須把這雜碎埋了,鎮上符咒,讓他永遠不能翻身。
骨頭也不必拔了,拿出一張驅邪咒符封在骨頭上口,‘陰’風灌不進來,死糉子那就會消停。
出了裡屋,把找到的頭髮用羅盤做搜魂大法,結果一點線索都沒有。這讓我‘挺’鬱悶,要不這兩根頭髮不是大嫂,要麼就是有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腳,封住了她的靈竅,那就搜不到了。我不由嘆口氣,大嫂千萬別被害死。
“篤篤篤”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我心說趙成實一家都變這樣了,誰敢晚上來自找麻煩?起身走出去,開了大‘門’一看,是龔‘潮’。
“大兄弟,我一猜你肯定還在這裡沒走,所以找你說個事。”這傢伙神秘兮兮的跟我說。
他這個人長相有點‘奸’猾,做事也不地道,跟他老婆那個潑‘婦’配一塊,那簡直就是一對絕配,打心眼裡不喜歡。但爲了化解他對大嫂和趙曉生的仇氣,忍着心裡不快,把他讓進‘門’。
“曉生睡了?”龔‘潮’在屋子裡坐下後問。
我點點頭問他:“找我什麼事?”
龔‘潮’立馬咧着嘴嘿嘿笑道:“你真是活神仙,小齊給你救過來了,喝了符水,現在睡的很香。我這過來呢,一是謝謝你,二呢,想問問那個沒長男人東西的傢伙怎麼處理啊?”
“當然得埋了。”我不假思索的說。
“那個,你不是說過我們一起埋的嗎?我……有點膽子不大,所以就找你來了。”這傢伙抓耳撓腮,說話吞吞吐吐的。原來是自個沒膽子去‘玉’米地埋屍體,這事又不敢讓別人知道,就找我來了。
“嗯,到後半夜,我陪你一塊去,找個合適地方埋了。”
“後半夜……”龔‘潮’臉上變‘色’。
“怕什麼,有我陪着。”
他極不情願的點點頭答應,看來太晚了他更害怕。他坐在那兒也不說走,一時沒話說,氣氛就尷尬起來。
我忽然想起他‘女’兒若若的事,就問他‘女’兒什麼時候死的,是怎麼死的。
提起這個,龔‘潮’臉沉下去,良久沒說話,後來嘆口氣顯得很難過。跟我說,‘女’兒其實叫龔思麗,但經常被人嘲笑說是拱死理,就帶着‘女’兒跑到省城找了個‘陰’陽先生,幫她重新取了個名字,才叫龔翠若了。
那個‘陰’陽先生看上了若若,說她根骨奇秀,透着一股靈氣,是一塊當天師的好材料。本來龔‘潮’根本沒這想法,再說一個‘女’孩子做這行的幾乎沒有,有也是神婆一類。不過神婆是很賺錢的,在附近村子有一個很靈的金老太,年輕時家裡窮的吃不上飯,老了因爲幫人求神免災,賺了大把銀子,可發財了。
龔‘潮’一想到金老太,就動了心,回來勸着‘女’兒去給‘陰’陽先生當徒弟。可是若若不肯啊,她都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主見,況且還在談戀愛,如果去幹這行,恐怕男朋友就要吹掉。開始死活不肯,後來她男朋友遇到一件詭異的事情,差點丟了小命,才讓若若回心轉意,決定去學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