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快要接近中午時分,姜禾除了給我帶了一些換洗的衣服之外,竟然還把冰蠶寶寶給帶了過來。
也難怪,他們都知道這冰蠶王的重要性,現在我醒了,自然就交給我照料。
打開玉盒,裡面的冰蠶寶寶蜷縮的身子立刻舒展開,甚至是一半身子豎立而起,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我,嘴裡發出嘶嘶的聲,我還以爲它又要用冰霧來噴我,嚇得我往後退,不過它並沒有攻擊我,而是不停的在玉盒裡面轉悠。
仔細一想,應該是忘了餵它,不過它的樣子和以前比起來有些差別,要胖了不少,除了胖之外,身體似乎有些黯淡無光,無精打采。
我找了一個尖銳的鑷子刺中手指頭,捏了捏,擠出一滴鮮血,冰蠶寶寶立刻歡喜的趴在上面喝了起來,不一會,又“站”來,那雙賊溜溜的眼珠盯着我,不斷的搖晃着肥嘟嘟的身軀,我又足足放了好幾滴鮮血餵它,等它吃飽了,身體又變得晶瑩潤澤起來,我伸手摸了摸,很冰寒,他也習慣了我,只是晃了晃身軀,這才安靜下來,重新縮回紅紙上,開始睡眠。
吃完午飯之後,我披着衣服出門了,現在有了姜禾的膏藥,我已經勉強能夠自己穿衣服,雖然還很疼,不過卻並不影響,只要不提東西,還是沒事的。
病房外有不少人,離開自己的病房之前,我還特意的去隔壁看了一下,原本那個男人和他的家屬已經都不在了,勾魂鬼差和男子的靈魂也一併消失不見。
走道上的人還是比較多的,並且有股很重的飯菜味道,多種混合在一起,再加上醫院裡面開的是中央空調,裡面吹的是暖氣,聞起來很不舒服,到了出口處,還有一個大媽正在吆喝:
“快餐,快餐,十塊錢一盒,乾淨又便宜……”
這場景,就跟菜市場賣菜的,一些病人親屬也懶得跑,直接在這買了就吃。
出來之後,我直奔電梯而去,不過見到電梯處有許多人,我嘆了口氣,從樓梯處下去,有時候很奇怪,你偏想找一樣東西的時候,就找不到,你不想去找,那東西又偏偏出現。
我是抱着這種很無所謂的心裡去尋找,興許就能夠讓我撞上,反正在病牀上躺了幾天,渾身都沒力氣,悶得慌,也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出去溜溜。
今天的天氣很好,竟然出太陽了,之前一直是陰天的,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不一會就暖洋洋了,就連冰冷的衣服也變暖,住院部不遠處有一個小型康復公園,真的很小,直徑距離也不過是三十多米的樣子,裡面大部分都是一些有助康復的器材,地面應該是綠草植被,不過現在還是氣溫還徹底回暖,所以草地上還絕大部分是枯草,也有不少地方已經出現一片綠意。
除此之外,醫院栽種的一些樹木也露出嫩芽,看起來春意盎然。
在這裡曬太陽的人比較多,我掃了一眼,有些失望,並沒有發現洛水兒。
我找了個木長凳坐下,然後閉上眼睛,直到下午三點多,仍就沒有發現洛水兒的影子,接着我又把整個醫院逛了一遍,依然不見,最後到了五點多,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我纔在醫院食堂吃了飯,打算回自己的病房,打算明天再去找。
讓人欣慰的是,我衣服口袋裡面還有不少錢,雖然堂哥收走我那一萬塊,不過還是幫我準備了一些零用錢,並且還不少,這些天的日常開支我算是不用愁了。
我的病房是三樓,到了晚上,人不是很多了,經過走廊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特別是那蜈蚣辮很熟悉,我走了過去,又見到了熟悉的流蘇耳墜,竟然還真的就是洛水兒,不過她正推着一輛輪椅,上面坐着一個白髮蒼蒼,頗爲慈祥的老太太。
見到我,洛水兒也愣住了,最後還是我先開口:“好久不見,上次山泉別墅後,還好麼。”
洛水兒靜靜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又盯着我的打扮,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
“鍾元,你怎麼也會在醫院?難道上一次你受了傷?”
我搖了搖頭,開口道:“沒有,上次我沒有受傷,倒是你,因爲王家的王輪已經死了,也證實了你的預言,這位是你的奶奶,洛多寒氏?奶奶,您好。”
第一次見前輩,好歹也要禮貌,識大體,這是我一貫的作風,想到這裡,我暗暗得意一把,因爲我心裡想要在老人家面前留個好印象。
老奶奶原本笑眯眯的臉一下愣住,微微轉過腦袋看着洛水兒,雙目之中透出些許詢問之色,洛水兒搖了搖頭,然後又盯着我,奇怪的問道:“鍾元,我並沒有告訴你我奶奶的名字,你怎麼知道的?你調查了我?”
我笑了,心裡鬆了口氣,看來這洛水兒就是洛月兒的妹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開口道:“如果二位方便的話,不放去我的病房,那裡只有我一個人。”
聽到我的話,洛水兒有些遲疑,然後求助般的眼神看着老奶奶。
“水兒姑娘,你是雪域之原的獵鬼師,信奉的又是寒冰神,應該不會懼怕我吧,我的實力你應該很清楚,連你一根指頭都比不上呢。”
看出洛水兒的猶豫,我不禁開口了,這一次,勢必要和她們談一談,但我話說出口,似乎又有些唐突了,正當我不知如何收場時,老奶奶笑出聲,那明亮的眼睛盯着我,道:
“小夥子,帶我們去吧,我都一把老骨頭了,倒是我孫女,得多注意注意你,哈哈,走吧,帶路。”
“奶奶,你……”
洛水兒腦袋微微低着,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接着我帶着他們兩個去了我的病房,因爲是當初我是重度昏迷,是重點看護對象,所以堂哥特意幫我選了這個單獨的病房,雖然價格要比別的病房貴很多。
“來吃水果。”
當然除了烏天行送的那一籃水果被堂哥帶走之外,我這櫃子裡還是有不少吃的,不過拿水果的時候,雙臂又開始陣陣疼痛席捲而來,手裡的袋子險些跌落在地,不過洛水兒眼疾手快的接住,打量了一眼我的雙臂,開口問道:
“你都手……”
“斷了,不過已經重新接上了,不礙事,不過這水果你得自己去洗,在我這裡什麼都別客氣,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我鎮定的盯着洛水兒露出一絲微笑,努力保持自己良好的形象。
雖然我個人感覺有些裝,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
“嗯,鍾元,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我們兩個在九荒市雖然不是很久,但一直隱匿自己的行蹤,很少有同行知道我們,而且洛家是在雪域之原,這裡應該沒人知道我們的真正身份。”
洛水兒手裡拿着水果,就這樣站在那兒,而旁邊的老奶奶則是帶着一絲笑意看着我,那雙明亮的眼睛根本就不像一個老者擁有的,彷彿能夠看穿我心裡的那點小秘密。
“水兒姑娘,你真的確定只有你和你奶奶在九荒市?”
我開始試探性的問她。
“讓老身來回答你的問題,水兒,幫奶奶去洗個梨子。”
洛多寒氏坐在輪椅上,輕聲開口了,洛水兒點了點頭,很乖巧的走進衛生間,不一會,就傳來流水聲。
“小夥子,你是叫鍾元吧,難道你知道我大孫女的下落?除了她,別人是不可能知道我的下落,而且我的名字也只有幾個人知道,大家都是叫我雪域姥姥。”
洛多寒氏忽然站了起來,她身上穿着一件藍色的小襖,胸口還彆着一朵類似於雪花的胸針,下面穿着黑色褲子和一雙黑布鞋,後背有些微微駝,頭髮上已經是白髮蒼蒼,沒有一根黑髮,不過她臉上的皺紋很少,並且肌膚看起來也十分白皙,或許和她微胖的體型有些關係。
我想了一會,心裡有些納悶,難道她連自己的孫女的事情都不知道?
“既然已經確定您,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想必你也很清楚鬼醫這一脈,姜禾你認識麼。”
我盯着洛多寒氏,出聲問道。
她有些震驚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始仔細打量我,眉頭微微皺起,片刻之後,纔出聲:“你不是鬼醫家族的人,他們族人身上天生就有一股藥香味,你說的姜禾應該就是姜老頭最爲器重的孫兒吧,在他小時候,我見過,怎麼,我們的事,與他有關?不是我大孫女?”
看着她有些失落,我搖了搖頭,道:“與他們兩個都有關係,看來您老還不清楚,三年前,洛月兒來找姜禾,並且纏了她一個多月,讓他幫忙取走自己身體裡的寒氣,然後協助她施展再生咒……”
“等等,小夥子,你弄糊塗了我,我大孫女三年前的確是不告而別,不過她的實力我想在你們這一代的獵鬼師之中屬於佼佼者,她的確是不適合修煉家族的秘法,不過也沒有必要驅除身上的寒氣,再生咒?她想要救什麼人?不,我們的親人都已經滅亡了,肉身損壞,是不可能用再生咒的,並且她也知道這再生咒的危害性。”
洛多寒氏擺了擺手,走到我身邊,圍着我轉了一圈,緩緩道。
“前輩,難道,難道你不知道洛月兒已經死了?”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臉色發白的洛多寒氏,因爲洛水兒有預知能力,並且會有一些占卜之能,而且這些肯定是洛多寒氏教給她的,自己的大孫女洛月兒出事,她怎麼好像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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