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麼,我只是問一下,因爲今天一早我就發現夏天的情況有點不對勁,顧安安說他單獨把英紅叫到外面說話,後來他們回來,我只是詢問一下英紅髮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英紅卻什麼都沒有說。”
我想起中午的時候,顧安安跟我提到過,夏天和英紅他們兩個是一起去了頂樓,原本我是想去看看,但是他們卻又回來了,當然,這談話的內容我也無法知曉,而且英紅也一如反常,並不願意跟我說話。
當然,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肯定是附身在夏天身體之中的女水鬼在做的怪。
“不管如何,明天就知道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學校。”
堂哥咬了一口蘋果,目光森然的開口了。
“鍾元,你堂哥去,合適麼?”
黑胖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堂哥,見到堂哥轉過來的冷眸,腦袋一低,然後繼續嗑瓜子。
“怎麼不合適?我弟弟被人打了,總要找回來這個場子,不是麼,行了,別泡了,你身上還有傷。”
堂哥盯着我,忽然詭異的一笑,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更疼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三個就出發了,當然,我們走的依然是小路,因爲小路是要路過學校後面的那個池塘。
天氣依然是陰沉沉的,水塘的表面溢出一絲白霧,圍牆後面的教學樓之中已經傳來了讀書聲。
我忽然聽到有一絲哭聲,頓時嚇了一跳,順着聲音所在的方向,我擡頭往前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個穿着紅色碎花小襖的女人跪坐在地上,她面前擺着一個火盆,旁邊有燃燒的蠟燭和檀香,甚至還有祭品,而這個女人一邊哭,一邊往火盆裡面丟着錢紙。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一寒,難道昨天顧安安沒有上來?她溺水而亡了?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和她一起上來的,她還和我說過話。
我跑了過去,伸手拍了拍這個女人的肩膀,輕輕問道:
“阿姨,你這是在做什麼?”
女人瓜子臉,皮膚有些黝黑,鼻尖長着一些雀斑,滿臉淚痕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哭。
看到她的臉有一絲熟悉,但是想不起來。
黑胖和堂哥站在我的身後,黑胖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女人,而堂哥則是盯着水塘,眉頭緊鎖的盯着我。
這時候一個男人跑了過來,這個男人看起來四十多的年紀,典型的莊稼漢子,他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聲音嘶啞的安慰道:
“阿花,別哭了,等天大亮,我會找人來撈屍的,村委會等會就要來人了,昨天是太晚了,他們……”
“你別說了!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爲什麼報應都落到了小紅身上,一整晚了,連身子都撈不到啊……”
女人似乎是被觸及到傷心處,一邊垂着自己的胸口,一邊大聲的哭了起來。
“小紅?難道是?……”
我走到這個男人面前,開口問道:
“叔叔,這池塘裡面溺了人?是誰?昨天放學的時候我和顧安安都上來了,之後還有人落水?”
“你是這學校的娃兒?真是命大啊,昨天這裡是兩個小丫頭和一個娃子落水了,但是隻有一個丫頭和那個娃子上來,看來你就是那個娃子吧,沒上來的那一個是阿花的女兒英紅。”
莊家漢子滿臉震驚的看着我,低聲說道,似乎怕旁邊嗷啕大哭的女人傷心。
“英紅!英紅還是遇難了!昨天,昨天在這岸邊我明明看到她跑了回去,那是我的幻覺?”
我渾身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卻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別想太多,我大概已經知道了,你跟我來。”
堂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然後我跟着他到了圍牆邊,堂哥雙目炯炯有神的道:
“這個女鬼還真是迫不及待,居然想一下殺掉兩個,卻不料被一個逃了。”
我知道堂哥說的兩個人,逃的是顧安安,死的是英紅。
“這個水鬼爲什麼要找他們兩個?難道是因爲她們身上的陰氣重?”
我知道英紅的身子很弱,經常生病,但是顧安安卻不是,雖然她默默無聞,但是從來沒有請過病假,難道是顧安安發現了什麼,才讓這個女鬼下殺手?
一想到這裡,我腦海裡就浮現當初顧安安那一臉的倔強,她不會讓他們得逞的,難道這是關於女鬼殺人?
看來得好好找顧安安聊一聊,興許能夠從她口裡得到一些線索。
“陰氣重這是一點,還有一點就是這個水鬼心中的執念,肯定是和這些女學生有關,解不開的結也在這些女生身上,所以纔會找她們下手,另外一個女生能夠從水鬼手裡逃脫,看來有一定的本事,咱們得找她聊一聊。”
堂哥在旁邊解釋起來。
這時候已經有不少村裡來的男人過來了,他們推下去一個小木舟,上面站着三個人,其中兩個開始用竹篙探入水中。
“如果溺亡的是英紅,那也是昨天傍晚,那個時候肯定有人過來打撈了,這個池塘並不大,怎麼現在還沒撈上來?”
我自言自語的盯着遠方,這時候也有不少同學出來看熱鬧了。
“女鬼拖下水的又豈會那麼容易上來?”
堂哥冷冷一笑。
“哥,你幫幫忙唄。”
我靈機一動,衝着堂哥擠了擠眉頭,咧嘴道。
堂哥面無表情的盯着我,冷聲道:
“幫忙?爲什麼要幫?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同學啊,你沒看到阿姨那麼傷心麼,而且這屍身不可能一直在水塘之中吧,你幫我一次,我欠你一個人情,怎麼樣?”
我繼續開口了,希望能夠打動堂哥,他做獵鬼師可不是幾年,而是有了一定的念頭。
堂哥搖了搖頭,很無情的拒絕了我的請求。
“哎喲,疼,腦袋疼,哥,你的話刺激我的腦子了。”
見到他如此堅定,我心一橫,捂着自己的腦袋,雙眼一閉的打算往地上栽去,不料堂哥伸手抓住了我,冷笑道:
“好,好,好,你再使什麼幺蛾子,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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