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條路的詭異不外乎經常出車禍,車禍必死人。吳倩說以前這條路每個月都得出三四次車禍,每場車禍都得死一個人。住在附近的居民甚至晚上看見路口中間人來人往,擁擠的不行,仔細一看,那些人臉都是僵硬的。
後來找了很多陰陽先生也看不好,有人提議去找舅爺,舅爺一看,說這路建的不好,正好建在了鬼門關上。
你想啊,鬼門關可不是來來往往都是鬼麼,爲了擋住這些陰氣,舅爺叫人建了噴泉,噴泉底下壓了符,水有反光作用,這一來改變了鬼門關的方位,它就不直衝着這路口了,而是偏了一點。
偏在哪裡了呢?沒錯,就是屋裡的那間殯葬店。按理說舅爺的店鋪位置好啊,正是四通八達的路口,來往行人多,可是,偏偏這樣的地方哪個店鋪願意開張?
鬼門關上開店鋪,那不是賣什麼賠什麼?舅爺有辦法,他不賣人的東西,**鬼的東西,這些東西鬼喜歡,聚集鬼氣越多,越能發財。但是外表看起來還不能是殯葬店,正常的殯葬用品都不會開在這個地方,人看了也不舒服,所以就搞了箇中藥鋪,裡間纔是殯葬鋪。
我舉了舉大拇指,舅爺真是神人啊!
我們在縣城呆了一天,吳倩非要找家旅館住一晚,她要幹嘛?這妮子真是瘋了,她居然說晚上要帶我一起去看鬼?
我就是天天見鬼才來到這裡的啊,來了我還找着去看,我是不是有病?!我連連反對,吳倩卻鐵了心了,她說,你都看過了我可沒看過,我好奇,我也要看看鬼什麼樣兒。
“你行了吧,別抽風了,你不走我走了。”
吳倩拉着我,哭喪着臉說:“你走了我害怕。”
“害怕你還看?”
“我好奇,以前都是花錢看恐怖片,今天能看見真的,還不花錢,不看多吃虧。”
這都什麼狗屁理論啊,我真是被她打敗了,好好好,看吧看吧,大不了我矇頭睡覺,你想看什麼就看什麼,嚇哭了別怨我。
我們找了一家最鄰近路口的旅館,房間在三樓,從那窗子正好可以看見舅爺的中藥鋪和噴泉,吳倩那個激動啊,買了好些零食做準備。
她這真的是要看電影啊?
夜晚九點,我迷迷糊糊的倒在牀上,吳倩吵吵着把我拉起來,說:“睡什麼啊,還沒開始呢,別睡。”
我迷糊道:“你先守着,開始了叫我。”
吳倩又開始坐回窗前盯着,我繼續睡覺。剛睡着我手機響了,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拿起手機一看是林牧打來的。
和林牧通了會電話,他說咪咪很乖,現在霸佔了他被窩,他都不知道今晚睡在哪兒。
那邊就聽見有男生在起鬨,說你就和它睡唄,睡不到它主人睡了它也是一樣的。
我很生氣的吼道:“它主人是楚航,林牧,你要睡楚航?明天我給你聯繫聯繫。”
“別別,開玩笑,你都睡了,我可不要二手的。”
“去死!”
我把電話扔到牀上,電話又響了,這次是楚航,他還知道打電話來啊,他還記得我這個人啊?
第一次我沒接,第二次響了很久我才接了,我很生氣,楚航卻不生氣,還笑呵呵的問我說:“靜靜你幹嘛呢,這麼久才接電話?”
我沒好氣的回他:“本人已死,有事燒紙,電話不通!”
“怎麼了?生氣了?”
“你還記得我這個人呀?我以爲你都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楚航嘆了口氣,說:“哎,公司遇到點麻煩,我去了趟深圳,這不才回來就給你打電話了。”
我真是沒用啊,被他的色所迷暈了,他這麼一說我就不生氣了,問了他公司沒事吧,楚航說都解決了。
楚航說:“靜靜我想你了,你現在方便嗎,我開車去接你。”
這都九點多了啊,楚航回別墅了吧,他看不見我一定知道我回學校了,不過我現在不在學校的事情不能告訴他,萬一他知道我見鬼的事他又要在別墅睡一夜,還不嚇出個好歹。
我說,“明天要考試,我今晚得複習。”
電話還沒說完,吳倩就開始咋呼了,“蘇靜快來快來,別打電話了。”
掛了楚航電話我不情願的走到窗邊,街面上亮着燈,車輛很少,舅爺的店鋪還沒關門。
“什麼都沒有啊?”我這句話剛說完,就聽吳倩在旁邊冷冷的說道:“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我一扭頭,吳倩的頭瞬間變得老大,殭屍一樣猙獰可怖,嘴巴血淋淋的一張朝我面前大吼一聲,那聲音震人心魄,我整個心臟都快被擊碎了,吳倩佝僂着身子朝我走來,嘴裡唸唸有詞:“真的什麼都沒有嗎,那我是誰?吼——”
巨獸一般恐怖的嚎叫!
我腦子嗡的一聲掙扎着坐起來,才發現吳倩還趴在窗邊盯着,我自己倒是倒在牀上睡着了。
又是一個可怕的夢,最近遇到的事情多,神經嚴重衰弱,總是噩夢不斷。我打開手機看了看,快十一點了,我竟然睡了一個多小時。
通話記錄顯示一個電話也沒有,原來那些都是夢,林牧的電話,楚航的電話,都不存在。
我問吳倩,說,我電話有響過嗎?
吳倩打着哈欠轉過頭來,我心裡一陣發麻,下意識的退了退身子,我真怕她像夢裡的那樣變出一張鬼臉啊!
吳倩說:“沒有響過,林牧那王八犢子也不知道幹嘛呢,關心一下咱倆都不會。”
我低着頭翻手機,突然發現一條陌生短信,電話號碼我不認識,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一句奇怪的話:七月十四零點見!
大半夜的接到這樣的短信,頭皮都炸開了啊,七月十四啊,傻子都知道那是什麼日子!還零點見?還不見不散呢!啊呸——
我叫來了吳倩,她拿着手機看了半天,丟過來一句:“有人惡作劇吧?別急,我打回去罵死他個孫子。”
她真的把電話撥了回去,電話一直響了好幾聲纔有人接了,迷迷糊糊的問是誰。
吳倩不由分說的開罵了那真叫一個狗血淋頭,直接把對方罵醒了。
電話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等等等等,你是誰呀,爲什麼罵我?”
很顯然對方被罵暈了,這場景我都不覺得恐怖了,歡樂元素倍增啊,吳倩一點也不客氣,嘰裡呱啦罵了一堆,最後說你丫的有毛病啊,發什麼破短信,還七月十四見,見鬼呀?你想見鬼的話說一聲,老孃這就送你過去!
那男人支支吾吾半天,我越聽越耳熟,搶過吳倩的手機問:“你是……你是劉一秀嗎?”
“呀,你是誰呀?”
還真的是他,楚航隔壁的那個小個子南方男人。
我氣不打一處來,原來是他發短信嚇唬我,什麼人啊,跟他也不熟,搞什麼惡作劇,我也不客氣的把他罵了一遍。
這位仁兄估計挺冤枉,等我罵完他纔回過味來,說:“聽聲音,你是那個、那個來我家借電話的美女吧,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蘇靜,那啥,你爲啥罵我呀?”
他脾氣真夠好的,被我和吳倩輪番罵一遍也不生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罵他了,我說,你有毛病吧,大半夜的發什麼短信,惡作劇也得有點限度。
劉一秀問:“誰給你發短信啦,我沒有,沒有,再說我都不知道你電話,我怎麼發?”
我一驚,是呀,我從沒告訴過劉一秀我的電話,他不可能知道我的號碼,那……這是怎麼回事?吳倩回撥的號碼明明就是劉一秀的。
當你對一個人氣勢洶洶的時候,人家對你禮貌謙讓,你都不好意思發火了,我只能呵呵笑了兩聲,說可能是我搞錯了,這才掛了電話。
吳倩氣不打一處來,說:“我覺得就是那小子,他裝傻可真在行,你小心點,小心他打你主意。”
他想打我主意我早就知道,每次見面都主動打招呼,一雙賊眼亂看,我對劉一秀沒什麼好印象。
不過,我也不能光憑一條短信就抓着人家不放,移動公司疏忽大意串了信號也是有的。
吳倩趴在窗子上等到了後半夜,一個鬼毛都沒看見,大街上人越來越少,舅爺的店面都關門了,鬼還是沒出現。
吳倩拉着我讓我去看,我看了一眼也是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倒好,我還省心了呢!
第二天我和吳倩坐車回了學校,一到校門口就碰上火急火燎的林牧,這丫的急的滿頭大汗,看見我一咧嘴,叫道:“你可回來了,咪咪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