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剛將汪洪的師傅寫的冊子再從頭到尾研究了一遍後發現不僅裡面有尤剛爺爺的名字,還有尤剛奶奶的名字,從中看到的關係是汪洪的師傅居然是尤剛奶奶的表哥。
“我草,不會吧……”
“尤剛……不會這裡面的人真的是你爺爺吧?”
“我希望不是啊……”
蘇子昂看向了尤剛。“尤剛,先別否定,你仔細看看,上面寫的地方,貌似是你的家鄉。”
“這也許是巧合……”尤剛可不想有這樣的親人和仇人,雖然對方已經死了。
如果裡面那個姓尤的就是尤老爺子的話,那麼尤剛的奶奶就是汪洪師傅的表妹,算起來,尤剛和汪洪的師傅是親戚,可也是仇人,裡面寫的內容中說起了當年的一些事,原來,汪洪的師傅不同意自己的表妹嫁給那個姓尤的,因爲他自己喜歡自己的表妹,誰知表妹一意孤行,所以汪洪的師傅懷恨在心,可是,他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就這樣,汪洪師傅的表妹,也就是尤剛的奶奶嫁給尤老爺子以後,兩家就再也沒有聯繫,而汪洪的師傅此生也沒有娶別的女人。
看到這裡,凌雨珊嘖嘖稱奇:“真是個癡心人,估計他等了你奶奶一輩子。”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恨了我爺爺一輩子?”尤剛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要是爺爺還在世的話,他都不知道怎麼跟爺爺開這個口。
蘇子昂倒是從中得出了一個可能。“如果他指的人真的是你爺爺,而他自己跟你爺爺不相伯仲,甚至更優秀的話,恐怕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那麼說,他真的有可能教會了汪洪?”
“很難說。”蘇子昂不敢斷定,而是看向了夏洛克。“這本冊子你怎麼搞到的?”
“……買的。”
“買的?!”
“跟他的家人買的。”
“他還有家人嗎?”
“有吧……是個老太太,聽說,是他的表妹。”夏洛克不想說這句話的,但他得說出事實,表妹這兩個字太敏感了,夏洛克看向了尤剛,尤剛卻想不太起來關於奶奶的事,記憶中好像奶奶已經死了纔對,不過那都是很小的時候,除了記得奶奶的名字,尤剛對奶奶這個人沒有什麼多的印象了,從小就只有爺爺在他身邊,如果要說是奶奶已經死了,但他又沒參加過奶奶的葬禮,連尤剛也不知道自己爺爺說的是真是假,到底奶奶死沒死。
夏洛克心裡盤算着一件事,想到反正不是外人,也就開了口:“要不,尤剛明天跟我去看看?”
“看什麼?”尤剛茫然的望着夏洛克。
“去……看看那個汪洪的師傅的表妹……”
“我爲什麼要去看?”
“哪兒來那麼多爲什麼?不就是爲了查案子嘛,去看看對你又沒有損失。”
這個時候,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夏洛克的意思,只不過蘇子昂和凌雨珊沒有說話,尤剛則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他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爺爺說過奶奶已經死了,好像是死了,尤剛卻有很多事想不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爺爺找高人替他封住了一些記憶的原故,畢竟尤剛小的時候是個禍星,一開口叫誰誰就死。
尤剛極不情願跟夏洛克一起去,可是蘇子昂都點頭同意了,他不得不去,說實話,或多或少,尤剛的心裡都有些忐忑,他不信這樣荒謬的事情會發生,他寧願相信自己爺爺只是跟那個人同名同一個地方,可尤剛還是去了,而且見到了夏洛克口中所說的老人。老人滿頭白髮,一臉皺紋,客氣的把夏洛克他們兩個迎了進去,破陋的屋子裡沒有什麼光線,那個燈裝了跟沒裝沒有什麼區別,估計吃飯話,連菜都看不清。老人爲尤剛和夏洛克倒了杯熱開水,然後坐了下來,可能因爲頭一天夏洛克跟她用高價買了那本兒冊子的原因,她對夏洛克份外的親熱,她的笑臉就像是街上的路人甲老太太,不過比起城裡的老太太,她可能要寒酸太多,花白的頭髮用黑色的鐵髮夾別在耳後,齊肩的頭髮剪得不太整齊,就像是自己動手剪的一樣。老太太的境況讓尤剛看了有些心酸,作了個深呼吸,他才鼓起勇氣問了句關懷的話。
“老奶奶,你一個人住,沒有人陪你嗎?”
老太太聽了笑了一下,嘴裡的牙大多都掉沒了,發音卻還是能聽清。“就我一個人。”
“哦……”尤剛的手不安的在桌子下面搓着,夏洛克見了,在旁問了老太太一句尤剛也想問的話。
“老奶奶,你是賈元的表妹對嗎?”
“對。”老太太輕輕的點頭,看了看夏洛克,又看向了尤剛。“賈元是我表哥,已經死了十多年了。”
“我聽說,這房子是他的?”
“嗯。”
“你爲什麼會住在他家呢?你沒有子女嗎?”夏洛克又問了兩個問題。
老太太的神情有些不對了,看起來好像很悲傷,老年人的悲與憂看起來比年輕人更爲讓人心痛,年華老去,此生的得到與擁有都到了盡頭,沒有什麼比將死之人更能讓人可憐而惋惜的了,夏洛克知道自己這麼問有些不禮貌,可是不問,就不會知道答案。
尤剛看不下去,在桌子下面輕輕的踩了一下夏洛克,但夏洛克卻不願意放棄,還是望着老太太,老太太過了許久,才輕聲的作出了回答:“我兒子死了。”
這句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了尤剛的頭頂,他在心裡問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巧?爲什麼天下有這麼巧的事?難道……
尤剛不敢想下去,受不了屋子裡的氣氛,逃到了屋外,夏洛克繼續在裡面跟老太太聊着,尤剛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看看這簡陋的屋子,看看那風燭殘年的老人,老太太的年紀與尤老爺子差不多大,但是看起來比尤老爺子死前還要憔悴。沒過一會兒,夏洛克也從屋裡走了出來,不過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拍了拍尤剛的肩膀。
“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