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昂憑着凌雨珊在入夢時看到的一切,判斷出汪德生是真的愛着陳豔豔這個女人,否則凌雨珊就讀取不到汪德生的記憶,因爲即使是入夢者,也只能探到死者生前最深刻的一些記憶,而不是所有記憶都能呈現,雖然說這是以入夢者的經驗和能力決定,但現在凌雨珊不過只是初級入夢者,所以,蘇子昂非常肯定陳豔豔沒有說謊。
兩個相愛而沒有分岐的人是不容易走上絕路的,更不會要對方去死,所以陳豔豔也不會憎恨汪德生,至於蘇子昂一直想知道的那個問題,到底會不會是有人知道了陳豔豔跟汪德生在一起而殺人,蘇子昂還有是沒有得到答案,唯一肯定的就是陳豔豔除了汪德生以外,並沒有愛慕者,所以不會有情殺的可能。
聽了蘇子昂的分析,凌雨珊覺得頭都快炸了。“怎麼會這樣,陳豔豔也沒有可疑,難道我們就找不到一點兒線索嗎?”
“我們不是還有一個人嗎?”蘇子昂笑着進了電梯,雖然自己這邊收穫不大,但還有夏洛克在查另外一邊,不至於一點兒希望都沒有。
凌雨珊跟着蘇子昂鬱悶的上了樓,走到辦公室門外,正想掏鑰匙,門卻從裡面打了開,夏洛克的笑臉出現在了蘇子昂和凌雨珊的面前。
“咦,你們回來得挺早的。”
“你?”凌雨珊張大了嘴,她不是吃驚夏洛克怎麼先自己一步回到了辦公室,而是辦公室的鑰匙除了自己跟蘇子昂有,就連備用都沒有多的。“你怎麼進去的?”
夏洛克打開門,雙手插進口袋,笑着回答:“沒有鑰匙,找開鎖公司不就解決了?”
“你不會是……”蘇子昂猜到了一點兒,看向了夏洛克,夏洛克示意進去後,蘇子昂纔沒有問出來,直到關上門,蘇子昂才問出了聲。
“兇手是讓開鎖公司開的門?”
“沒錯。”夏洛克正是如法炮製,才進得了辦公室,不然的話,他早就給蘇子昂打電話了。“本來,我還是去查那個清潔工,想知道她會不會被人動了手腳,所以在不知覺中幫兇手清理了現場,誰知道,我去汪德生家再次查看的時候,遇到了汪德生家對面的那家開鎖公司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兇手就在汪德生家對面的開鎖公司叫的人?!”蘇子昂覺得兇手的膽子也太大了,但是他迫不及待遇想知道的是開鎖公司的人認不認得兇手的樣子。
夏洛克作爲一個偵探,當然知道蘇子昂會這麼想,於是繼續說道:“我遇上了開鎖公司的人後,就閒聊了幾句,原本我的意思是想多側面瞭解一下汪德生夫婦在鄰居什麼的眼中的形象,誰知,那家開鎖公司才成立沒多久,對汪德生夫婦不是很瞭解,卻對汪德生家死了人很清楚,很矛盾吧?你知道的,人總是有說話的慾望,多聊了幾句以後,那個開鎖公司的人就開始提起那天汪德生忘了帶鑰匙,讓他幫忙開門的事,要知道,現在開鎖公司的服務並不有那麼嚴格,所以當時,他也沒有懷疑,是到後來,他才知道讓自己幫忙開門的那個人,也就是汪德生,其他在頭一天已經死了,那個開鎖的在得知了這件事情以後,嚇得不輕,因爲報紙上的照片很模糊,他一直以爲自己遇上了很靈異的事。”
蘇子昂能夠想像那個開鎖的人是用什麼樣的語氣在講述這個過程,畢竟,誰遇上這樣的事情,都會嚇得夠嗆,就好比午夜開出租車,有人坐車,下車後給了司機錢,司機拿過錢一看,居然是冥幣,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皆源於世界上有很多絕大多數人類所不知道的存在,但是蘇子昂很不滿夏洛克老是不講重點。“那到底那個開鎖公司的人認不認得出叫他開鎖的人的樣子?”
“恐怕不行。”
“爲什麼?”
“那個開鎖的人是個瞎子。”
“瞎子?!”蘇子昂張大了嘴。“開什麼國際玩笑?一個開鎖匠怎麼可能是瞎子?”
夏洛克見蘇子昂茫然的樣子,笑着回答:“事實上就是那個開鎖匠是個大近視,那天假汪德生找他開鎖的時候,磁巧他的眼鏡掉到地上碎了,所以九百度的近視,沒有辦法把人看清,加上那個人戴了墨鏡和帽子,就更認不出了。”
“不會吧?看不清怎麼開鎖?”
“開鎖的人並非用的是眼睛,而是一雙手,除此之外,還有他的聽覺,說實話,那個人的手藝就算他真瞎了,也能混到飯吃。”
凌雨珊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牛的人?我還以爲是電影裡面的人物。”
“哇,那個開鎖的也太不負責任了,都不知道是不是主人就幫別人開門,他還有沒有一點兒職業道德啊?!”蘇子昂都快被氣死了,唯一一個近距離接觸過兇手的人,居然認不出人,叫他怎麼不生氣。
夏洛克喝了一口水後,笑着拍了拍蘇子昂的肩,意味深長的說:“哎,他能在開鎖公司工作,就是很有職業道德了。”
“什麼意思?”
“你猜他以前的職業是什麼?”
“難道是,小偷?”
“準確的說,是慣偷,七歲開始跟着養父研究鎖,對各種鎖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行家,十幾年來,進過不下三百家人的屋子,偷了不下二十萬塊錢的現金,其實要我說的話,二十萬塊錢不算是多,因爲他爲此而坐了八年的牢,這樣換算下來,可以看成是他十幾年的工資只不過是二十萬塊錢左右,也就是一個月差不多一千塊錢,這個工資不算高,但是被判了八年,真是有些諷刺。”夏洛克說這話時,拋起了手中的蘋果,凌雨珊可以聽得出他語氣裡的可惜。
“再怎麼,他也是個小偷。”
“沒錯,但他現在改邪歸正了。”
“改邪歸正又怎麼樣?他還是辦了一件錯事,他要是能認出那個兇手的樣子就好了。”凌雨珊跟蘇子昂一樣,覺得很遺憾。
夏洛克聽了,笑着搖頭:“不能怪他,相反,我覺得這樣挺不錯。”
“喂,我們現在是要找出那個殺人兇手,你爲什麼好像不急似的?”
“我不是不急,而是我在想,那個兇手肯定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找他去開鎖的,搞不好那個兇手在汪德生家外觀察了很多天,所以,要是那個開鎖匠認得出兇手的樣子,你覺得下一個死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