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藍色條紋病號服，趴在樹上Cosplay蜘蛛俠的精神病人回答道：“資質通鑑，那是什麼？”
“古代帝王都會讀的一本書，博古通今，上通天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
“那麼厲害！你有書嗎？”
“我有。”
“那咱們還不快去讀讀，這短暫的人生不能只有吃喝玩樂，精神上的追求才是最崇高的。”
“走走走，就給兄弟你，一般人我還不給他，那太極拳問我要了幾次我都沒給！”
兩個精神病人搭班結夥，勤奮的讀書去了。
段小云奇怪道：“他們看起來似乎……都很正常。”
劉軒點點頭，“精神病只是在臨牀上的一種定義，什麼叫精神病？和我們正常人不一樣而已，如果精神病人的總數超過正常人的總數，那我們就是精神病，我們也要被關進來治病。”
姜煜贊同道：“多數壓倒少數，但大抵他們纔是對的。”
話音剛落，一個精神病人衝了過來，手裡拿着木棍在瘋狂的揮舞，方向正是周奕，精神病人嘴裡還不停的嚷着：“打倒帝國主義！打倒！”
周奕指着揮向自己的棍棒，棍棒的頭端還帶了個鋒利的尖刺，那尖刺就正對着他的眼睛，他涼涼道：“看着我，允許你重新組織一次語言。”
姜煜輕咳了一聲，尷尬道：“我大抵是錯的，老闆。”
保安一窩蜂的涌了上來，這精神病人極其靈活，像猴子一樣上竄下跳，一羣人都沒撈住他，直奔周奕而來。
“小心！”
“嘭！”
周奕捏了捏拳頭，一揚手就給這人扔了出去，他對迅速趕來的醫護人員道：“給他調調藥，少了。”
醫護人員趕緊後怕的把這精神病人給拖了回去，打上鎮定。
劉軒讚賞的豎了豎大拇指，“兄弟，反應真快。”
周奕：“唯手熟爾。”
說起這個，還得謝謝剛纔車廂的李狗剩和那五個厲鬼，如果不是它們的“無私奉獻”精神，貢獻出肉體讓他練拳頭，雷法拳還沒到那麼熟練的地步。
“老闆別裝逼，咱們趕緊去看看那些受害人。”
三個人一起來到了精神病院的最東邊那層樓，劉軒指了指這棟樓道：“他們的破壞性很強，所以院長把這層樓所有把病人都給移了出來，專門給他們這些人住。”
走進樓裡的時候，裡面特別陰涼，和外界的炎熱形成鮮明的對比。
綠色牆壁上發黴的斑點隔一段就有一大塊，不規則的鋪開，牆皮嘩啦嘩啦地往下落，窗戶緊閉，厚重的深色窗簾隔絕了陽光，越發的潮溼陰冷。
姜煜扯緊了袖子裡的黑色傀儡絲，淡淡道：“這裡有靈的味道。”
“聞到了，而且不止一隻。”
三個人的身份只有王局長才知道，劉軒自然是莫名其妙，詢問道：“什麼靈？”
周奕撇了撇潮溼發黴角落裡蹲着的一羣“蘑菇”，“蘑菇”們感覺到他的視線之後瑟瑟發抖，努力的把身體又縮進了牆裡半分，以爲成了鵪鶉別人就看不到他們。
就是些普通的靈，周奕沒稀罕的理，因這裡的病人太過兇殘，東側一樓是作爲緩衝區空着的，二樓病房纔會有人。
“殺殺殺！”
走上二樓就聽到了呼呼喝喝的喊打喊殺聲，周奕來到201的病房，一個男人被束縛帶五花大綁，他瘋狂地掙扎着，手腳亂蹬，眸光熾紅。
“第二階段：暴虐。”
劉軒介紹道：“吸了那玩意兒的人第一階段是精神百倍，比健康人還健康。第二階段就像他。”
四個人來到病牀前，因爲有生人的氣息，牀上的人越發的暴躁，鐵柵欄牀架都被他搖得嘩啦嘩啦響，開始鬆動。
野獸一樣的咆哮從他的嘴裡傳出來，根本就不像個人類。
劉軒：“持續性暴虐，只要發泄出去，就可以恢復到木僵狀態，不吃不喝，不言不語，也不傷人。”
周奕圍着牀上的精神病人轉了兩圈，或許是他的味道格外誘人，這精神病人赤紅的眼珠隨着周奕360度旋轉，哈喇子一滴一滴的落在白色的牀單上，染溼了一大片。
胳膊放在蒼白的嘴脣上，啊嗚一口沒咬到，精神病人越發的狂躁。
周奕哼了一聲，“真可怕，差點被你咬到了。”
精神病人：“嗷嗷嗷嗷。”
接着就是202、203，之後的每個病房都進去轉了一次，因爲發作兇惡，不僅要單獨一樓看管，也得單人單間。
劉軒剛要介紹，周奕道：“我知道，第三階段，好像身體被掏空。”
牀上的病人眼珠無神，間或一輪的轉動，整個人就像個木頭一樣佝僂着背坐在那裡，似乎連呼吸都停了。
迅速看完了這些精神病人，劉軒嘆息的搖搖頭道：“特效藥還沒研製出來，整天鎮定劑打着，人不傻也瘋了。”
“嘿嘿嘿嘿，瘋了瘋了！”
段小云道：“有沒有第一階段的人？”
周奕：“除非他傻。”
段小云：“？？？”
“或者你傻。”
姜煜：“大抵是第二類。”
段小云：“滾滾滾。”
周奕：“出了這樣的事，除了受害人的家屬知道詳細過程，消息肯定對外封鎖。”
“沒錯，我們消息是對外封鎖的。”
“那就是了，處於第一階段的人知道吸那玩意兒違法，又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哪裡還敢來提前報備？”
劉軒咬牙切齒道：“他們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來報備！”
問題就難在這裡，被發現的時候往往是第二、三階段，立刻就要送精神病醫院，根本問不出什麼線索。
再在這裡呆下去也沒用，都是些喪失神志的人，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沿着走廊樓梯下來，角落裡蹲着的那幾只“蘑菇”還在，不過顏色卻稀薄了些，虛虛晃晃的似乎立刻就要化爲空氣。
周奕對着他勾了勾手，“過來。”
傻“蘑菇”們就慢騰騰的挪了過來，像被穿成一根線的螞蚱，立刻化爲青煙，被周奕收入了翠綠戒指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