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燒死祭祀臺上的女子,自己活下來。
臺上的女子聽了這些話之後,幾顆晶瑩欲滴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她不停地哭了出來,驚恐地往臺下左右看去,像受驚的小鹿一般,直到在祭祀臺下的東側看到了一個少年。
左右也出不去,周奕覺得自己不妨在這裡看一出好戲,只是可惜,此處怎麼沒有瓜子?
君不知看戲嗑瓜子乃是人生樂事。
“前排出售瓜子可樂棒棒糖,麻辣燙炒紅果,算命看相貼膜修手機,不買不看的,向後稍稍啊!”
曲非煙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掃了周奕一眼,默默的退後了幾步。
此時的姜煜並沒有理會周奕,只是眼神痛苦的望着那個被綁在祭祀臺中央柱子上的女子。
畫面繼續轉換不定,青衣老道大踏步走到祭祀臺上,下方的村民們歡聲高呼。
“蛇神,請收下我們的禮物吧!請收下我們的禮物!”
火把被點燃,堆在女子身下的柴火似乎燃燒的特別快,轉眼就吞沒了女子整個人,只有一張扭曲的面目在赤紅色的火焰中若隱若現。
畫面繼而轉移到那東面的少年身上,少年被人打暈,眼睛不甘的瞪着臺上已經被火海包圍的女子,始終不肯閉上眼睛。
周奕看着這女子點評道:“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自由民主和諧,富強,封建主義害死人啊!我們生在陽光下,長在陽光下,要堅決擁護……”
曲非煙:“周奕,你快閉嘴。”
“好吧!”
周奕多少也能猜到點原委,無非就是封建主義害死人,在古代常有這樣的事情。爲了祭祀某種邪神,通常會把童男童女或者是未出閣的女子填入海中或放在火堆上燒死,用來祭祀邪神,以獲得某種願望祈求。
這時畫面中那個少年模糊扭曲的相貌才漸漸清晰起來。周奕看清楚之後,惋惜道:“姜煜,這就是你的故事,對嗎?”
然而,故事還沒有完。畫面中女子被徹底的燒死,沒有出現奇蹟,也沒有突然的瓢潑大雨來把大火澆滅。他就這麼一聲不吭的任由火勢蔓延到全身,女子眼神悽婉而哀怨的緊盯着被衆人七手八腳打暈後拖走的姜煜,那雙被火薰的紅彤彤的眼睛凝視着姜煜被拖走的方向,流出了兩行血淚。
不知過了多久,畫面中的火滅了。女子燃燒下的灰燼和骨頭出現在畫面中,青衣老道用一個罈子小心翼翼的把這女子的骨頭收好,離開了村莊。
而這個少年醒了之後便想要自殺殉情,他來到女子被燒死的祭祀臺上,雙手捧着剩下的灰燼全部都塞到了自己嘴裡。隨即掏出一把彎刀,一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嚨,鮮血像噴泉一樣的涌了出來,染紅了整個祭祀臺。
這一刻,周奕彷彿在祭祀臺柱子的上方看到了一個碩大猙獰的三角蛇頭,這蛇頭上赫然站着一個穿黑袍的男人。
他只有背影站在上面,卻彷彿身後長了雙眼睛注視着曲非煙和周奕兩人。
“周奕。”
讓周奕沒想到的是,這個所謂幻境中的人居然對自己開口道:“別死在路上讓我失望啊,周奕。”
周奕冷冷道:“穿個黑袍以爲就能cos惡魔了嗎!以爲這樣說話很酷嗎,有本事你變出兩個角來讓我看看。”
不知名黑袍男沉默幾秒,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有趣。也不知道你是他的哪個部位?或者什麼都不是。”
“這是你製造出來的幻境?”
黑袍男:“如果你連這個幻境都無法通過的話,也沒有資格問我這些。”
“你們反派都是這麼自大的嗎?要知道,在某點文裡你這種中二報社反派,都是用來給主角送溫暖的!”
黑袍男也不計較周奕的不客氣,那對着周奕的巨大蛇頭豁然張開大嘴,露出森裡的尖牙,蛇的口腔裡似乎還在嚼着一塊支離破碎的肉。
“呵呵,我開始期待了。”
周奕退後幾步,裝作嫌棄的揮了揮袖子。
“呵呵,我一點也不期待。還有,能讓這蛇閉上嘴嗎?口氣太大了。”
“你以爲這是幻境嗎?”
周奕冷着臉說:“難道你要告訴我這是現實,我看起來很像智障嗎?”
“只要你留在這裡,以後所有的一切便會與你無關。”
黑袍男說着便甩出一個畫面,畫面中只有一個人,這人滿頭滿臉的血,艱難的向前爬着,前方一柄古樸的銅錢劍豎立在棺木上,發出嗡嗡的聲響,這人艱難的挪動身體,身後向蝸牛一樣拖出了一長串的粘液。
最後他死在了路上。
“這是你的未來,怎麼樣?留在這裡,便不會死。”
周奕指了指自己,聲音誠懇道:“是我的錯。”
黑袍男:“嗯?”
周奕:“我就不該和你這種註定活不過十章的黑袍男在這裡說些廢話!”
黑袍男:“呵呵,周奕,你註定會爲今天的自大付出該有的代價!”
周奕提劍就砍,黑袍男幻化在空中的虛影瞬間被切割成兩段,他的眼睛還在盯着周奕,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和垂死掙扎。
“沒有人能決定我的生死,只有我自己。”
周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死了像棍子一樣杵着的姜煜,毫不留情的砍殺了曲非煙,之後他便毫不猶豫地把桃木劍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並沒有疼痛的感覺從心臟之處傳來,有的只是虛幻的搖晃和波紋。
眼前開始變得晦暗不明,所有的畫面開始扭曲,像水波紋一樣的扭曲破碎。
沾滿姜煜鮮血的祭祀臺。房屋顏色的村莊那根巨大無比參天的柱子。正在嬉戲玩鬧的孩童,所有的一切都紛紛變得支離破碎,幾秒之後這裡又恢復了剛纔的平靜。
“周奕,周奕。”
耳邊傳來清晰焦灼的聲音,周奕霍然地睜開眼,那種虛幻昏沉彷彿與世界隔絕的感覺徹底消失。腳下踏着的慈禧纔是堅實的感覺。
“我們碰到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