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讓我不着急呢?是我強求賀天做這童平縣的捕頭,卻沒有想到,只不過是一天的功夫,差點喪命,如果賀天醒不過來,你讓我如何心安啊!”
郭紅苦着臉,心中滿是自責。
齊平搖頭苦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勸說郭紅,這三天來,郭紅每日都會跑到義莊,看賀天的情況,可是每次都會失望而歸。
這三天,齊平沒有動那賀天,每日在烈日下暴曬,這並非齊平有意折磨他,只是賀天陰氣入體,需要純陽之氣方能化解,而這陽光,卻是最好的陽氣,在這足夠的陽光下,卻能驅散賀天體內的陰氣。
咳!咳!
此刻,本是躺在那裡的賀天,突然輕咳幾聲,也慢慢的睜開雙眼。郭紅爲之一愣,隨之欣喜,一把抓住賀天的胳膊:“賀天!你終於醒了!”
“大人?”賀天疑惑,聲音虛弱:“我怎麼還在義莊?”
“哎呀!什麼你還在義莊,你都睡了三天了!”郭紅大笑兩聲,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賀天,可見賀天的醒來,郭紅心底的興奮。
賀天聽着郭紅的解釋,不禁心底一涼,沒有想到,只是短短的三天時間,便在鬼門關繞了一圈。
賀天本想起來,卻是被齊平攔住:“你身子還很虛弱,還是躺在這裡,等把所有的陰氣去除,你便可以行動自如了。”
賀天感激的看着齊平:“這次多虧老爺爺的出手相助,這份恩情,小子銘記在心,他日必定償還。”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卻有太多的苦澀,這等救命之恩,又該用什麼去補償呢?
郭紅走了,見賀天醒來,心中的石頭也終於放下,囑咐幾句,便離開義莊,衙門有太多的事情等待他去做,況且這連環命案還沒有眉目,還要繼續尋找線索。
夜幕降臨,黑藍色的夜空,繁星密佈。
賀天此時也不那麼虛弱,臉色也漸漸的紅暈起來。望着繁星,心裡惆悵。離開家鄉已經一年之久,心中的思念,溢於言表。可是命運太過捉弄人,有家不能回的滋味,實在讓人難以承受。
尤其經歷了生與死的賀天,對那個家的渴望更重,父親的嚴厲,母親慈愛的笑容,始終在他的眼前忽閃忽現。
“賀捕頭好像有心事啊?”不知何時,齊平出現賀天的身後,微笑看着他。
賀天苦笑一聲:“沒什麼,只是感覺人命的脆弱,還有想起以前的種種。”
“過去如過往雲煙,既然選擇,就要面對,人生的路還有很長,堅持走下去,纔是真理。”
賀天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能夠做到的又有幾人,明知道,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可是還要勉強掙扎,活着,確實需要一種勇氣,尤其是經歷過大災大難之人,如果沒有一份堅強的意志,很有可能會走向絕路。
賀天自詡心智堅韌,可是變故帶來的痛苦,讓他幾乎崩潰。一年的遊歷大陸,讓他已經放開心境,然而,這次意外,險些丟掉性命,讓原本放開的心境,漸漸的又關閉起來,或許,這是那份思念使然,纔會如此。
齊平嘆息一聲:“人生往往如此,只有面對,無法選擇。你我相遇,即是有緣,不知道賀捕頭對術士有多少了解呢?”
賀天爲之一愣,不明白齊平話中之意。
“我也老了,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不想這一身的術法失傳,只是想找一個傳人。”
看出賀天疑惑,齊平解釋着,可話中之意卻有幾分其他的意思。
“老爺爺是打算收我爲徒?”賀天何等聰明,一點就通。
齊平微笑看着賀天:“那你是否願意呢?不過,你可要想清楚,術士這個職業,在帝國可是備受打壓的。”
賀天沉默了,他不知道是否答應齊平,並不是他害怕,只是自己本就不是天火帝國的人,特殊的血脈,是否能夠學習術士呢?
齊平也不着急,只是默默注視着賀天,等待他的答案。
良久,賀天嘆息一聲,有些爲難:“老爺爺,並不是我不願意答應你,只是……!”
“你是害怕你學不成術士?因爲你是蠻族後裔?”齊平眼含深意的看着賀天。
“你怎麼知道的!”賀天驚訝,脫口而出。
“蠻族後裔,的確是一個特殊種羣,上天賜予了他們石化皮膚,力大無窮,同樣也受到了詛咒,不能修煉術士,否則會受到上天的懲罰,給親人帶來傷害。”
賀天苦笑,沒有想到齊平會如此瞭解蠻族後裔:“沒錯,我正是害怕這個,所以,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萬般皆是法,善惡一念間,蠻族是否真的受過詛咒我不瞭解,但是受過詛咒的種羣,靈魂都會被印上一道詛咒法符,那個東西常人雖然看不見,但是術士卻是能夠感覺到。你的靈魂清澈無雜,又怎麼會受過詛咒呢?”
齊平的解釋,賀天半信半疑,卻不敢貿然拜其爲師,心中的疑慮不是一句話就可以化解的。
齊平見賀天沉默,繼續說道:“我不會強求於你,是否願意修煉,全憑你個人意願。”
“老爺爺,我……!”賀天看到齊平眼中閃過那一抹失望,竟無言以對。
“賀捕頭不必如此,雖然你不肯拜我爲師,但是幫我還要幫。”齊平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在追查連環命案的兇手,沒有線索,讓你和大人很是苦惱。我只能告訴你,這六名女子都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正是黑妖術士修煉陰寒之體所必要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這些女子都是被黑妖術士所害?”賀天震驚,心中不禁打了個冷顫,對於黑妖術士,賀天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齊平點了點頭:“十有八九,很有可能是那天襲擊你的黑衣人,但是我也不敢確定。”
賀天陷入沉思,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他本想借助齊平的術法,來找到被害人的魂魄,用陰魂來尋找破案的線索,但聽齊平這麼一說,賀天打消了這個念頭。
黑妖術的厲害他已經領教過了,被害人的魂魄恐怕也會被黑衣人禁錮住,這樣一來,恐怕在也難以找到兇手。
賀天沒有在義莊停留,臨走的時候,齊平贈送給他三張符咒,讓他在危機的時候用,還有一本關於術士的書籍。雖然賀天拒絕了齊平,但看的出來,齊平並沒有死心。
賀天雖然不知道齊平爲何如此,但也沒有拒絕,收下東西,回到了府衙。
而郭紅此時正在會客堂焦急的等待着,見賀天回來,難免高興:“賀天,你總算回來了。”
“大人,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賀天疑惑,同時心中隱約有着不詳的預感。
“確實又發生了人命案。”郭紅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但不是在我們童平縣內,而是與我縣相近的義興縣,那裡昨日發生了和我縣一模一樣的命案,被害人同樣是妙齡少女。”
賀天更加的疑惑,看着郭紅,不禁問道:“好像我門不應該管臨縣的事情吧?”
“那是自然,可是那邊的縣官馮大人,知道我們縣發生了同樣的命案,希望我派人過去,合力破案,同時,馮大人懷疑,這幾樁命案,可能是同一人所爲。”
郭紅的解釋,讓賀天釋然,但看郭紅的樣子,賀天便已經猜到,這個任務,恐怕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賀天苦笑一聲:“大人,我回房準備準備,明日一早動身。”
說着就要離開,卻是被郭紅叫住:“且慢,你一個去實在太過危險,我不想在有任何的事情發生,所以我給你找來了個助手,進來吧。”
話音剛落,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青年男子,賀天見到此人,不禁爲之一愣,這青年男子看着怎麼會如此面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只見那青年男子對賀天微微頷首:“恩人,我們又見面了。”
“原來是你!”
賀天有些驚訝,這青年男子倒是與他有一面之緣,就是在擂臺上被他救下的朱陽。
郭紅來到兩人身邊,說道:“我就不介紹了,朱陽是淶源武館的公子,一身武藝也沒的說,有他陪你去,你們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朱陽能去,賀天自然願意,畢竟他對這裡的情況並不熟悉,有他跟着,也可以解心中之疑。
兩人寒暄幾句,並約好了時間,朱陽便離開了府衙。賀天回到房中,腦海中盡是黑衣人的影子,或許,這就是責任使然,既然接受了這份職責,那就盡心盡力的去做好。
此時,賀天卻接受了這樣的生活,一是可以與罪惡抗爭,二來也可以爲自己積攢陰德,骨子裡的嫉惡如仇,在做上捕頭一職,慢慢的被逼發出來。
尤其對那黑衣人,仇恨的種子,埋在了心裡。哪怕賀天知道,對黑妖術士他無力抗衡,但是他同樣知道,無論在強的人,也有他的弱點,只要找到這個弱點,是龍也會變成蟲。
賀天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義興縣之行,處處透着兇險,更是捕獲驚天的秘密,而且從此改變了賀天的命運,當然,這只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