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色霞蘊熄滅的黑石塔微微動盪,泛出空間波紋之際,竟然開始縮小。
石塔內虛空恢復平靜,虛空上方鏡面一般的迷濛星光漸漸消失,甘露鼎井噴那粼粼星辰之液,也開始收斂。
感覺到衆人緊張的目光,穆浩臉上舒展之際,露出了一絲笑容:“空老,還要麻煩你帶着黑石塔出尊戰之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聽到穆浩的話,空行紀尊眼神一亮:“家主,放我出黑石塔吧,帶着黑石塔出尊戰之星不是什麼難事。”
沒有任何猶豫、耽擱,穆浩靈宇間掌控霸意泛動,空行紀尊黑魔石晶身形,以及消失在石塔之中。
盆地底端,空行紀尊從石塔縮小動盪的空間波紋中踏出,帶出黑晶霞風。
看到黑石塔竟然逐漸縮成石子大小,空行紀尊臉上微微一絲奇色,張嘴一吸,空間光芒向着黑石塔一卷,小石子大小的黑石塔,就被空行紀尊吞入腹中。
“轟~~~”隨着空行紀尊右腳在地面黑色岩石上一踏,其身形已經化爲黑光直衝天際。
眼看着石塔虛空光幕之中,連綿山脈與之前大戰所形成的盆地越來越小,空行紀尊的身形漸漸進入尊戰星層,帶出燃燒的黑色光焰,九龍紀尊老臉上微微顯出一絲感慨:“眼下我們雖然沒有足夠的力量,在這尊戰之星深入探索,不過相信待到家族底蘊,有了質的提升之後,我們還有會有再回來的機會。”
“嗯此戰不止是對家族,對天宇之中的勢力格局,都會有很大的影響,算上那懷盈紀尊與星災盳蛛,這次我們穆家一共擊殺了六名紀尊強者,是到了韜光養晦之時了”恆遠紀尊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凝重。
“擊殺六名紀尊”聽到恆遠紀尊的話,穆家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巨震。
星鑽骷髏擊殺星災盳蛛和中年紀尊,是穆家衆人通過石塔一層光幕看到的,可是之前與鍾陽、飄渺、逝葬紀尊的交戰,穆家衆人卻毫不知曉。
雖然穆家衆人心中紛紛有了一定的猜測,可是聽到恆遠紀尊的話後,穆家衆人還是免不了一陣驚駭。
此時穆家衆人都不由將目光,看向站在穆浩不遠處,力量、氣息完全內斂的星鑽骷髏。
“它是~~~”巧曼柔嬌顏滿是驚色,忍不住對穆浩探詢道。
不止是巧曼柔等人,就連溫莎三女,之前在天邪峰中,也沒有看到過星鑽骷髏的樣子。
此次大戰,星鑽骷髏不止是初次在外人眼中亮相,對於穆家衆人來說,也是第一次看到星鑽骷髏的樣子。
尤其是壯碩星鑽骷髏,那完全由璀璨星辰之鑽鑄就的骨體,更是帶給了穆家衆人強大的震撼。
相比穆家衆人,體會過星鑽骷髏強大的飄渺紀尊等人,都已經損落。對於外界來說,自始至終,星鑽骷髏還是一個秘密。
沒有立即回答巧曼柔的話,穆浩掌控霸意泛動,微微嘆了口氣,腳踏虛空,走到逐漸縮小成巴掌大小星鑽骨像旁邊,從乾坤囊中取出一瓶星辰之液,澆灌在星鑽骷髏骨像上。
“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如果再遇到危機,滅世元身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再對我提供支持了”星辰之液緩緩滲入星鑽骷髏璀璨骨體之中,肉眼可見,小巧的星鑽骷髏骨體上,顯出一縷縷經脈虛影。
似乎是受到了星辰之液的滋養,星鑽骷髏右肩骨被星災盳蛛螯牙刺出的兩個牙洞,以及被毒液腐蝕掉的一小圈星鑽骨體,不停流轉着璀璨的鑽芒。
直到一瓶星辰之液,完全滲入小巧星鑽骷髏骨體中,看到穆浩右手抓住星鑽骷髏,巴掌大小的骨像,竟然化爲扭曲的星芒,漸漸滲入穆浩那碎裂的右手掌中,穆家衆人臉上不由紛紛顯出奇色。
好半響,穆浩那不斷抖動的身形,充滿痛苦,極度扭曲的表情,才逐漸恢復平靜。
看到恢復之後的穆浩,走到巴掌大小碎裂的龜殼,與指長星光劍體同樣充滿裂紋的磐石劍旁,巧曼柔忍不住對穆浩追問:“滅世元身怎麼會有擊殺紀尊的力量?況且那星鑽骨體~~~”
沒待巧曼柔把話說完,穆浩就回頭打斷了巧曼柔的追問:“我祭煉的滅世元身,乃是尊王之軀,那星鑽骨體,是尊王之軀原本就擁有的。倒是你那龍涎茶樹,真的是龍涎茶樹嗎?”
穆浩的話讓穆家衆人震驚的同時,心中又不免有些疑惑。
“尊王”就算是對於巧曼柔這等天宇大家族子弟來說,都是不可觸及的存在,穆家之人中,也只有寒偌雲,多少知道一些紀尊王座的事。
一段時間,巧曼柔才從極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回想起穆浩提到的龍涎茶樹,巧曼柔嬌顏露出一絲疑惑:“怎麼?那龍涎茶樹有什麼問題嗎?”
此時就連穆家三老,都對於石塔六層龍涎茶樹的變化一無所知,更不要說穆家一衆仙修。
“沒有什麼問題,我只是想要知道那龍涎茶樹的來歷,以及淵源。”穆浩神色平靜,話語不無向九龍紀尊、恆遠紀尊探尋的意思。
不同於巧曼柔等人,虛空中的二老聽到穆浩的話後,敏銳的感覺到了龍涎茶樹,似乎並不像衆人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不過看到穆浩沒有多說的意思,兩老並沒有當衆對穆浩詢問。
“那龍涎茶樹作爲龍谷仙界的撐界之樹,這我不是一早就已經告訴你了嗎?”巧曼柔不明所以的說道。
看到凝香等人也是有些疑惑,九龍紀尊不由搖了搖頭:“就像是那個丫頭所說,我對那龍涎茶樹也是所知有限早在我知道龍涎茶樹之時,它就已經作爲龍谷仙界撐界之樹存在了。這種關乎於天宇命理的奇樹,甚至沒人知道它們是何時誕生的如果想要追溯龍涎茶樹真正的起源,多數說法,應該是它伴隨天宇初開時的某種力量所化。”
距離衆人不遠處的虛空涌動,一顆眼珠大小,被星辰之液包裹的血珠,出現在虛空之中。
就在穆家衆人微微有些好奇之際,穆浩平靜的對虛空中二老道:“對於這顆血珠,你們怎麼看?”
來到被星辰之液包裹的血珠近前,九龍紀尊與恆遠紀尊,不由仔細打量着血珠的不同之處。
兩人知道,既然穆浩把這顆血珠拿出來,必定有着非同尋常的寓意。
可是觀看了半響,兩老也沒有發現被星辰之液包裹的血珠有什麼奇異之處。
“不知道家主可不可以將這顆血珠中表面的星辰之液褪去?”九龍紀尊對着穆浩徵詢道。
“你們都到我身邊來。”穆浩對着穆家衆人說道。
隨着穆家衆人走到穆浩身邊,掌控霸意泛動之間,穆浩已經帶着穆家衆人,出現在遠離血珠的虛空之中。
就在包裹血珠的星辰之液,逐漸從血珠表面散開之際,血芒驟閃,原本眼球大小的血珠,竟然化爲血色劫雲,在虛空之中膨脹。
血色劫雲展開之際,站在穆家衆人之中的雅女,身形顫抖,一身淡黃色的血氣似是受到牽引,微微泛出身形之外,猶如漂浮的膿霧一般。
沒待雅女帶着絲絲青芒的黃色血氣擴散,星霜寒氣就已經將雅女身形包裹。
粼粼星芒在虛空中閃耀,在血色劫雲那無上力量之下,點點星辰之霧在虛空中翻滾,再次將鼓脹的血色劫雲包裹其中。
隨着血色劫雲緩慢被星辰之液壓縮成血珠,包括九龍紀尊與恆遠紀尊在內,穆家衆人那種靈魂窒息之感,這才被緩解。
“家主,你爲什麼會有血色劫雲~~~”九龍紀尊一臉驚恐對着穆浩問道。
“呵呵~~~我煉製血器,一早就已經經歷過血色劫雲,不過那被我收取的血色劫雲,卻不是這顆血珠。”穆浩充滿裂紋的臉上,微微露出笑容之際,距離被星辰之液包裹的血珠不遠處,虛空泛動之間,竟然有出現一顆同樣被星辰之液包裹的血珠。
在寒偌雲那星霜寒氣籠罩之下,雅女一身血氣微微平靜,重新斂於身體之中,臉上的驚恐,卻是絲毫沒有消散。
似是察覺到身旁二老的驚駭,穆浩對着恆遠紀尊問道:“恆老,難道你們那一片天宇中,也有血色劫雲的存在嗎?”
“嗯,血色劫雲雖然不是唯一強大的劫雲,但是在我們那一片天宇之中,卻也是存在的。它算得上是對紀尊的一個威脅,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血色劫雲被人收取的事,我就更沒有聽說過了”恆遠紀尊一臉凝重道。
“既然剛纔那顆血珠不是家主所收取的血色劫雲,難道它是龍涎茶樹那紅色龍靈之氣?”九龍紀尊敏銳猜測到了血珠的來歷。
“你們二老都感受不到,更不要說家族的其她人了那顆血珠是血色劫雲不錯,但它絕不是什麼龍靈之氣。就是那棵龍涎茶樹,所擁有的,也不是龍靈之氣,血色劫雲從龍涎茶樹褪下之後,那龍涎茶樹所泛出的氣息,乃是太古蠻荒之力。”穆浩臉上微微露出一個笑容說道。
聽到穆浩的話,巧曼柔一臉震驚之際,這才明白穆浩問自己龍涎茶樹起源的原因。
隨着兩顆被星辰之液包裹的血珠,消失在虛空之中。穆浩拋下驚異不定的穆家衆人,從甘露鼎中引出三團星辰之液,將碎裂的巴掌大小龜殼、磐石劍、以及曜日血刺,分別蘊養其中,這纔開始查探起,虛空中那神秘的黑玉石筒。
穆浩將靈魂之力侵入黑石玉筒之中,出乎穆浩的意料,穆浩的感知完全一片漆黑,彷彿漂泊在無盡漆黑的虛空之中。
掌控霸意向着黑石玉筒中涌入之後,一瞬間,黑石玉筒表面細小玄奧的禁制符文,以及精色禁制霞絲,紛紛流動起來。
隨着掌控霸意在黑石玉筒中蔓延,黑石玉筒中那完全漆黑的虛空,竟然開始漸漸亮了起來,無數密集玄奧的符文、霞絲跟隨穆浩的掌控霸意,在黑色虛空逐漸蔓延,泛出淡淡的星光。
不過無盡黑暗虛空中,亮起的符文與禁制霞絲,並沒有蔓延多遠。穆浩的掌控霸意,就沒有充足的力量在對其蔓延提供支持。
穆浩心中極度驚駭之際,試着將掌控霸意慢慢退出黑石玉筒。
黑石玉筒並沒有對穆浩掌控霸意退出形成阻礙,隨着穆浩星芒掌控霸意慢慢收於靈宇之中,玉筒中無盡漆黑虛空亮起,逐漸蔓延的符文、禁制霞絲,也紛紛收斂褪色。
待到穆浩掌控霸意完全退出黑石玉筒之後,黑石玉筒中的無盡虛空,又恢復到了一片漆黑,魂力感知難測的樣子。
“家主,這個黑石玉筒你要妥善收好,以後相信待到家主真正強大之後,會有解開這玉筒秘密的機會。”就在穆浩心中一片震驚之際,九龍紀尊並沒有多說什麼,對着穆浩提醒道。
穆浩點了點頭,下一刻,黑石玉筒已經在穆浩手中消失,和那殷墟皿、逝葬之戒、以及兩顆被星辰之液包裹的血珠一樣,沒有人知道穆浩到底將這些器物,收到了什麼地方。
不同於穆浩表面的平靜,其心中早就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就是穆浩所見過的紀尊之中,也沒有人有穆浩掌控霸意磅礴,可儘管是這樣,穆浩掌控霸意的力量,依然不足以點亮,支撐黑石玉筒中的符文,以及禁制霞絲泛出一小片虛空。
雖然九龍紀尊沒有明說,不過穆浩也感受到了,那黑石玉筒中的神秘符文、禁制霞絲,似乎是和天祖星系,有着某種玄妙的聯繫。
感受到雅女一身血氣恢復平靜,穆浩並沒有對她探尋血色劫雲的事,而是對着九龍紀尊問道:“那個龜殼時老可認得?”
九龍紀尊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和空行那個老傢伙也查探了那個龜殼,起初我們以爲它是玄武一族的至寶,不過後來我們卻否定了這個猜測。那龜殼表面的遠古符文玄奧異常,而且氣息,也和玄武一族有着很大的差距,至於那龜甲盾到底是什麼來歷,我們卻猜測不出。”
對於時、空二老看不出龜甲盾的來歷,穆浩並沒有在意,反而釋然了不少。
雖然穆浩有着諸多的疑惑,不過就連縱橫天宇長久歲月的時、空二老,尚有很多的謎團不能解開,穆浩心中十分清楚,以眼下他那金仙階位,更是無法撥開雲霧,從迷濛的天宇之中超脫。
讓穆浩釋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至少直到現在,他和家族衆人都還活着。
察覺到虛空光幕之中,空行紀尊已經順利的出了尊戰星層,小心翼翼的在天祖星系磅礴禁制縫隙中行進,穆浩微微鬆了一口氣,對獁索十名穆府家將安排道:“獁索,再回到天邪峰之前,我會讓空老給你們種下自在瞞天印。到時候你們就各自去繁仙界之外歷練吧,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要回天邪峰,也不要對外宣稱是穆家之人。這裡有十塊霸意玉牌,日後若是家族需要你們的時候,我自會召喚你們回來。”
“謹遵家主的安排。”接過泛着淡淡星芒的霸意玉牌,妥善收好之後,獁索微微猶豫一下道:“家主,我們要出繁仙界嗎?”
“嗯,如今你們修煉的琉璃之身已有小成,換個身份,去追尋你們想要過的生活吧。眼下繁仙界這場風暴恐怕短時間難以平息,天宇之中仙階位面衆多,你們還是離開繁仙界的好。”穆浩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
“知道了家主。”獁索帶着刀疤的臉上微微露出一個笑容,眼神向着虛空中那雲湖一般本源之液瞄了瞄。
“你們各自去收取精元之液吧,不過要切記,這種東西不要顯露出來,修煉更不要貪功冒進,家族會一直等待着你們歸來。”穆浩對着獁索一行十人提醒道。
獁索等人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紛紛拿起各種儲存靈液的晶瓶、器物,開始收取虛空中的精元之液。
“你沒有什麼事吧?”寒偌雲有些擔心的看着穆浩那殘破身形問道。
察覺到收取精元之液的獁索等人都停下了動作,穆浩充滿裂紋的臉上,微微露出一個笑容:“這種傷勢對我來說沒什麼大礙,大家都不要擔心了。”
聽到穆浩的話,獁索等人都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相比對穆浩深信不疑的獁索等人,穆家衆女看到穆浩那毫無光彩碎裂的雙眸,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安。
天祖星系禁制縫隙之外,盤坐在虛空中的磐石紀尊一行人,此時都已經看到了遙遠虛空中,空行紀尊身形泛着黑色晶芒,在無數磅礴密集禁制縫隙中,小心翼翼行進的身影。
“怎麼只有他出來了?難道說~~~”不定紀尊眼中穢氣黑芒不斷閃爍,臉色一片凝重。
逍遙紀尊美眸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如果不把穆浩帶出來,那個老傢伙能出來?留在天宇各大位面中的飄渺、鍾陽、逝葬三修者魂牌,紛紛爆碎,這一戰很明顯是穆家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