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樹金完了事,奔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在院子拱門口的位置一個人端端正正站在當地,劉樹金眯起眼睛瞧了瞧,竟然是劉福。
劉樹金問道:“阿福,你大晚上的不休息,跑我這邊做什麼?”
劉福恭恭敬敬道:“老爺,奴才有事和您稟報。”
“什麼事情?”
“老爺,剛剛下人們擡走夫人的時候發現夫人已經嚥了氣。”
劉樹金不敢相信的問道:“是麼?你們怎麼處理的?”
“已經叫人安放在柴房了。”
劉樹金點了點頭,說:“帶我去看看。”
劉福前面引路,進到柴房,只見初娘子被放在柴火垛邊上,就在那靜靜躺着。劉樹金走上前,用手試了試鼻息,又撩開初娘子眼睛,瞳孔已經散大,絕對是死的透透的了。
劉樹金站起身嘆口氣:“夫人,你說你又何苦呢,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
劉福問:“老爺,您看如何處理?”
劉樹金臉色陰沉,毫不在意地說道:“既然死了,就出城找個地方把她埋了吧。”
劉玉蘭並不知道自己孃親的噩耗,平時自己屋子外總會有家丁守着,她想出去也不被允許。劉樹金時不時來問劉玉蘭考慮的如何,順便還對劉玉蘭進行施暴。
劉玉蘭對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絲毫希望了,她想一死了之,又擔心自己孃親的安危,這幾日只期盼孃親可以來看看她,也不知那日孃親傷的重不重,也許孃親已經被劉樹金給囚禁起來了。
一日夜晚,劉玉蘭坐在桌子邊發呆,一個人想着這幾日的過往,不由自主眼淚突然流了出來。
咚咚咚,此時有人敲響房門。劉玉蘭心中一顫,難道又是劉樹金那個畜生來了麼?外面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聲音很年輕:“小姐,您睡了麼?”
雖然聲音很小,劉玉蘭還是聽的真切,她不敢答應,這幾天她已經被折磨的內心崩潰了。
“小姐,我是廚房的陳希延,小姐,我有急事和你說,你開一下門好麼?”
確實是小陳的聲音,平時二人關係很好,小陳總會給自己帶來各種好吃的點心。
劉玉蘭來到門前,打開房門,外面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漢子,此人正是陳希延。
陳希延見小姐開了門,喜形於色,低聲道:“小姐,我是來救你的,讓我進屋說好麼?”
劉玉蘭現在心裡十分警惕,滿眼的不信任。陳希延面色真誠,眼睛裡竟然似乎透出了光。劉玉蘭側身讓他進屋。
陳希延躡手躡腳進來,隨手關上房門。
“小姐,我是來救你出去的。劉樹金這個人太禽獸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今夜是我在這站崗,機會難得,你跟我逃跑吧。”
劉玉蘭看陳希延滿眼的期待,嘆口氣:“哎,陳哥,平時你對我很好,我也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我不能跑。”
陳希延一跺腳,問道:“小姐,你怎麼能在這龍潭虎穴裡待着呢?”
“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我孃親就會遭殃,陳哥你說我怎麼能害了我孃親呢。”
陳希延一聽,嘆息一聲,道:“要是因爲這個,你就更應該趕緊跑了。”
聽了這句話,劉玉蘭心中一凜,盯着陳希延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希延欲言又止,不過還是試探的說道:“小姐,我說完,你可千萬別尋短見呀。”
劉玉蘭焦急的催促着:“知道啦,你快點說。”
“夫人她,夫人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劉玉蘭一聽這話,腦子發懵,眼前發黑就要摔倒,還好陳希延及時扶住。
劉玉蘭定了定神,眼中已無求生慾望,走到門櫃處,掏出一把剪刀就要了結了自己性命。
還好陳希延反應的快,大跨步阻攔小姐,不過他的右手背還是被狠狠紮了一剪刀。他低吟一聲,手背順着胳膊流出血來。
劉玉蘭也是一驚,顫聲道:“陳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陳希延搶過剪刀,將剪刀從右手背拔了出來,忍着劇痛,低聲道:“小姐,你要是死了不就便宜了劉樹金那個畜生了嘛,你要堅強,還是隨我快逃吧。”
劉玉蘭看着陳希延還在滴血的手,陳希延安慰道:“沒事,小姐不用自責,皮外傷而已。”
劉玉蘭從衣服裡拿出一塊手帕替陳希延包紮好,包紮過程中,陳希延還是不停的開導小姐要想開,先逃命要緊。劉玉蘭嘆了口氣,決定和陳希延一起逃跑。
陳希延讓小姐收拾了一些行李,換上一套下人的衣服,接着悄悄從劉府後門出去,後門已經有一輛馬車,陳希延讓小姐上車,駕着馬車直奔泰安城東門絕塵而去。
二人在馬車窩了一宿,待日出東山城門大開,陳希延駕着車飛也似奔着東邊逃去。等劉樹金髮現時,二人已經跑出好遠,劉樹金氣憤不已,破口大罵,並花重金派人去各地找尋劉玉蘭二人。
陳希延帶着小姐逃到一處小山村,山村並不大,也就二十來戶人家,土牆草房,綠樹成蔭,小河環繞村子而過,老人在樹下乘涼,小孩子們跑來跑去的玩耍。田地裡綠油油的莊稼,隨風搖擺。這景色讓劉玉蘭身心舒爽了許多。
陳希延找戶人家弄些吃食,來到一戶程姓老兩口子家,老兩口很是熱情好客,準備了一些米飯鹹菜,老兩口擔心二人多想,說鄉下地方粗茶淡飯招待不週了,陳希延二人都很滿足了,飽飽吃了一頓。
老兩口問陳希延二人要去哪裡,陳希延說二人也沒什麼目標。老兩口很驚訝。陳希延爲了隱瞞身份,只說二人是私奔,也沒什麼去處。老兩口表示自己的兒子不學好,去外地好幾年也不回來,不知道是死是活,勸說陳希延就在這裡住下,也能給他們老兩口做個伴。陳希延問了一下劉玉蘭意見,劉玉蘭也很喜歡這個地方,也就欣然同意了。
兩人安頓下來,陳希延向劉玉蘭道歉,說迫不得已才說他倆是私奔,望小姐見諒,劉玉蘭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表示了諒解。
陳希延很是勤快,每日早早起來將老兩口的小院打掃的乾乾淨淨,陪着老兩口下地耕作,劉玉蘭也跟着陳希延學會了做菜,每日做菜給三人吃。陳希延是個熱心腸,見到村民有事情,也都要上手幫一幫,一來二去的村裡人都很喜歡陳希延這個孩子。
在山村生活幾月,劉玉蘭對陳希延也產生了愛慕之心,怎奈心中對於劉樹金強暴自己的經歷不能忘懷,也只能將這份感情深埋心中。
村裡人張羅要爲陳希延和劉玉蘭辦婚事,陳希延私下找劉玉蘭商量:“小姐,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對你有愛慕之心,如果小姐不嫌棄,可願嫁我爲妻?”
劉玉蘭滿臉羞紅,面露難色。
陳希延嘆道:“當然,我不會逼迫小姐。如果小姐不願意,我們也別薄了村民一番美意,做一對假夫妻,希延願意一生追隨小姐。”
劉玉蘭嘆道:“其實,希延哥哥對我愛護有加,我也是看在眼裡的,我也願意嫁給你,不過我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怕對不起希延哥哥。”
陳希延聽了這話,心中大喜,連聲道:“我怎麼可能會嫌棄小姐,我願意還來不及,我願意用一生一世去呵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