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錯 下堂王妃抵萬金 番外二(姻緣錯 灝氣參橫雪漫天)——新帝已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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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鳳紫熙天真地拉着夏侯雪的手,那真摯的態度讓滿心怨恨的夏侯雪心底亦微微一動,擡眸看向那似乎早料到如此的鳳宸灝,他那依然面含輕笑的神情,讓她不覺神情一變。
難道,是自己誤會他了嗎?
一旁的採微早已欣喜地伏地謝拜,並拉着夏侯雪,歡喜地要她謝謝鳳太子及公主殿下。
然而,夏侯雪卻一動不動。良久,她輕輕地掙脫鳳紫熙的小手,乾澀的聲音帶着許多鳳紫熙所不懂的黯然:“我不會跟你們一起玩。因爲,我永遠都無法再像你一樣的快樂。”
豪不滯緩地轉身離開,夏侯雪小小的身影在斜陽的照射下,纖長纖長。
身後的鳳紫熙微微失望,而採微也在一連聲的道謝下,轉身匆匆追着郡主而去。只有鳳宸灝收起了若有若無的輕笑,望着那個漸漸遠去的身影,忽然提聲說道:“你不會永遠不快樂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再度開心起來!”
冬寒盡去,春風又綠江南岸。
時間不鹹不淡地遊走,夏侯雪的日子依舊清靜地過着,只除了那個揚言要讓自己再度開心起來的鳳太子與他的幾個隨從偶爾來此,北宸宮的白雪苑便是一處靜地,無人打擾。
時值春分,那個尊貴過人的鳳太子也於幾日前登基爲帝,而那年輕有爲的西臨大帝竟傳位給年僅八歲的太子皇位,自己則帶着皇后與愛女及其幾大護衛逍遙地遊山玩水去了。
這樣的消息一夜間傳邊天下各國,人人震驚閒談之餘,又對那雖年幼卻早有皇者英明神武之能的小皇帝十分認同。何況西臨大帝雖退位,卻爲新皇留下的大批雄厚兵力與賢臣能將讓人不容小窺。更有之前東瑞偷襲侵犯之前事,他國不說不及東瑞之實力雄厚,便是有,如今的西臨,那樣的小皇帝,也實不敢有人輕易打其主意。
而北滄宮中,夏侯曜的身體越發蕭條,如那秋冬的樹枝,只見瘦削不復壯實。這讓每日都按時來看他的夏侯雪漸漸不安,便連臉上強裝的天真笑意,也多少露出異樣。
清明那日,天微清明,無雨,亦無陽。
西臨國上下俱外出下鄉,祭掃祖墳。夏侯雪亦難得見久居殿中不出的父王終於走出了殿門,並命人鄭重地喚來自己,與他一同在朝北的偏苑中朝天叩拜,撒紙錢,燃香燭。
她微驚慌,不是因爲在宮中不許有人燃香燭紙錢之物,只因在北滄從無清明祭祖之習,更不談如今父王身在他鄉,更不該入鄉隨俗,輕易失了骨氣。
然,夏侯曜似不知她的驚疑,只神色淡淡地讓她亦朝北叩拜,並點燃三支茵蘊着淡淡蘭香的香支,讓她插於香爐之內。
那香味清醇熟悉,她記得,母后一直多喜燃此香。此時此刻,嗅着香氣,她的心不覺微生酸澀。
“雪兒,好好拜拜,給遠在他方的先祖親人,都拜一拜吧!”夏侯雪的聲音低沉中,透着一絲哀傷,這讓本就心中傷感的夏侯雪越發不安,她轉頭看着父王,問道:“父王,爲何我們要學這南方習俗,有何可學的?”
沒有聽到自己預期中的嘆息,夏侯雪只聽身後父王低重的呼吸,伴着淡淡傷痛,低低出喉:“雪兒,入鄉隨俗吧!以後,若父王不在了,雪兒也好好好地在此地生活!”
“父王!”心頭一驚,夏侯雪正要起身,身後的夏侯曜已經擡手製止,強壓住心頭因悲傷而起的咳嗽,艱難道:“這是父王之意,雪兒不可任性不聽。”
“父王……”鼻子一酸,夏侯雪縱是滿心不願,可父王所言,她亦明白因由。縱是自己日日在父王面前強作無知,可她並非不知,父王的病,自從離開北滄那一日起,便一日日重了。
時至今日,父王的身體便連自己都忍不住擔心,可,她卻除了裝作不知,根本不知該如何寬慰。
她在父王面前儘量避談母后,而父王亦如此。可,對母后的思念就像是一張無形大網,依然無時不刻在她與父王的心底生根。
終於,就當是打破這張無形的網吧,她對着遙遠的北方重重一拜,口中念道:“好,雪兒既在他鄉,便入鄉隨俗,向蒼天祭拜雪兒的列祖列宗。請列祖列宗保佑父王和母后身體安康,保佑雪兒和父王早日等到回北滄與母后團聚的一日,保佑我北滄興旺太平……”
“咳,咳咳……”一聲疾烈的咳嗽讓夏侯雪的祈求中斷,轉頭看父王面色蒼白,又在這一聲咳嗽後漸漸變紅,她慌忙插香上爐,然後迅速地跑到父王身邊踮腳幫他輕拍,關心道:“父王,您怎麼樣了?要不要請太醫幫您看看?”
夏侯曜心底一陣絞痛,一陣猛咳中話也說不出來,剛想安慰雪兒,卻一口氣血上涌,讓他忙拉袖擋住,卻,還是有一絲血漬噴涌而出,濺落在夏侯雪努力伸來的雪白浩腕之上。
“啊,父王,父王!來人,快去請太醫!快!父王,你怎麼樣了,父王,父王你不要嚇雪兒……”
“雪兒,別慌。”好容易止住咳,夏侯曜將
盡染血漬的衣袖緊捏成團,一手擦去夏侯雪腕上的血漬,努力平定喘息道:“父王不礙事。你別怕,父王,這是想你母后,所以一時心中難平罷了。雪兒要記住,無論日後父王在不在雪兒身邊,雪兒都要好好地活着,爲了父王和母后,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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