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被吳純蘊開的飛快,樹木飛快的向後倒去,一朵朵的彩雲在天空上追我們都追不上,天空變得又高又遠,觸摸不着,呼呼的風從車窗裡吹進來,帶着絲絲的雨點,這天氣,似晴還雨,就像是我們面前的事情,看上去明朗,卻帶着不確定性。
一路上,吳純蘊一隻手一直都領着小奶貓的脖子,在小奶貓的耳朵裡碎碎的念着什麼,小奶貓自始至終閉着眼睛,趴在他的腿上,理也不理他
我不由得好奇了起來,難道這個吳純蘊還會貓語?一直都好奇地盯着他,他騰出手來,揉了揉我的頭,“別犯花癡。”話音未落,手上就捱了一貓爪子,吳純蘊馬上說,“跟你的主人有關,”又碎碎的貼在小奶貓的耳朵上說了什麼,我是一句沒聽清。
發生車禍的地點,就是在這座城市裡,我們到交警局,沒有想到,吳純蘊打了一個電話,交警局就幫他調取了這份檔案。
說起來,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早就被人忘掉了,交警把檔案交給我們的時候,連連嘆息,一場車禍毀了兩家人,千萬不要疲勞駕駛。
車禍的原因很簡單,是樑爸爸整整忙了一天,在第二天,想早點趕回家,拖着疲勞的身體,強行上路,剛好趕上學生上課的時間,他在駕駛室裡睡着了,沒有看見車前方出現了紅燈,有個小男孩正在過馬路。
這場車禍造成的結果很嚴重,小男孩整整躺在牀上三年,身體落下了暗疾,年年要吃藥,樑春紅家比較富裕,這場車禍後,賠得傾家蕩產,小男孩家裡不算太富裕,日子也不應該好過。
一切看起來都正常,只是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出車禍的名字上,男孩的名字我們並不熟悉,可是父母的名字,赫然是吳金城的父母。
這場車禍,竟然發生在這兩家之間,太出乎我們的意料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件事的結局,就是吳金城失蹤不見,生死未明。而是關於這件事情的其他人,樑媽媽死了,樑春紅恢復了正常,我一點事情都沒有。
我看到天空黑黑的,擡起頭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烏雲籠罩的天空,陰風瑟瑟地颳了起來,樹葉飄舞的漫天都是,就要落雨了。
吳純蘊一直都在揉搓花瓣嘴脣,表情有點不可思議,我有些奇怪,吳純蘊說道,“吳金城曾經提起過一場車禍,不過他被救了。”
這件事我也有印象,還覺得是美女漢子乾的,看上去吳金城身體健碩,一點問題都沒有,分明就是訛詐樑春紅家的錢嗎。難道吳金城心有愧疚,把這件事由黑的描成白的?
我對吳金城的印象還不錯,覺得當時吳金城是一個孩子,這些事情大概都是他母親做的。
吳純蘊也有同感,我們回到了我的學校所在的城市,龍江市。
龍江是不算大,只是風景秀麗,纔出的名,想查一個人的老底,說起來也容易,再說,吳金城一家人在龍江市是那樣的出名,查他們家的老底,太容易不過了。
我
們上上次那家餐廳裡,稍微一打聽,老闆就告訴了我們。
吳金城的父母是外地來的,手裡有一筆橫財,投資了龍江市的旅遊,很快就發達起來,接着擴展生意,投資房地產,成了龍江的首富。
至於吳金城家的孩子,老闆很肯定的告訴我們,只有吳金城一個,當年執行獨生子女政策,全國查的都很嚴,而且吳金城的父母又是公衆人物,當然不會在這上面犯基本錯誤。
而在老闆的印象中,吳金城大概八九歲的時候來到龍江,生龍活虎,沒有什麼大病,倒是小災不斷,常常上香祈福,說有暗疾,倒也是真的。
我和吳純蘊商量了一下,決定再去問問吳金城父母。
因爲上次的事情,我們很容易進入了吳金城家。
吳金城的媽媽金若蘭很熱情地迎上來,吩咐僕人,“快把大紅袍沏上,大紅袍長在山崖上,就那麼幾顆,數量稀少,每年只差幾公斤,我可是花重金求來的,你們可得嚐嚐。”
我眼睛一亮,我對於任何吃的喝的,都有興趣,這麼好的東西,我一定要嚐嚐。一擡頭,迎上了吳純蘊微微笑的眼睛,他小聲的貼在我耳邊說,“別忘了我們今天來幹什麼。”
我小聲跟他嘀咕,“沒事,打草擼兔子,包包嘴福,不錯嘛。”
“又貪又蠢,就是忘不了吃。”
吳純蘊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金若蘭在旁邊微微的笑着,弄得我不好意思了,連忙擺手,“我們只是兄妹關係。”
金若蘭笑着說,“小夥子,要加油啦!”
我更加的難堪,吳金城淡淡的揉了揉嘴脣,嘴角的弧度更加柔和,只是微微地笑着看着我,我的頭垂了下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小聲的跟他說,“我是有夫之婦,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小心冥王收拾你。”
吳純蘊切了一聲,“我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裡。”
我不知道吳純蘊怎麼想的,是不是真的沒把冥王放在眼裡,但是作爲我,我一定要保住吳純蘊的安全,我可不能亂來,害了他。
進入正廳,一落座,金若蘭就迫不及待地問,“吳金城怎麼沒有回來?”
我和吳純蘊對視一眼,心裡叫了一聲不好,事情真的跟我們預測的一樣嗎?
我擔心地問,“你們沒有收到吳金城的任何消息,一個電話都沒有嗎?”
金若蘭點了點頭,“吳金城回來後拿了一些東西,說你們有急事,什麼話都沒有留,就出門了,之後一個電話都沒有。”
正在我們交談時,門口響起了僕人的通報聲,“少爺回來了,我心裡鬆了一口氣,就聽僕人接着說,“大事不好,少爺昏迷不醒,就是一個活死人了。”
我急忙問道,“是不是有個女的跟着他?”僕人點點頭,示意是這樣。
我們幾個連忙迎了出去,我還以爲跟吳金城回來的是他的師傅,沒有想到,跟過來的女人,竟然是樑春紅,還有她的大伯父。
金
若蘭看到樑春紅一家人,表情極其難看,“你們又來要錢,我們沒有,快走,來人,把他們打出去。”
樑春紅冷笑一聲,“吳夫人,我們是來送你兒子的。”說着她側過身來,讓出身後的吳金城。
吳金城躺在擔架上,蓋了一張厚厚的碎花破棉被,雙手放在胸前,緊緊地握在一起,臉色蒼白,臉色發青。
金若蘭大吃一驚,衝過去,拼命地拍打着吳金城的臉頰,大聲吼着,“你給我醒來,你給我醒來,我不許你昏迷。”完全是用命令的口氣,她習慣了命令公司職員,對自己兒子也這樣做,完全不顧場合。
吳純蘊上前查看了一下吳金城,對金若蘭說,“這是中邪了。”
金若蘭不相信的吼了起來,“怎麼可能!你們不是說他沒事了嗎?”
樑春紅在旁邊冷笑着,“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瞅了一眼樑春紅,樑春紅一臉的解氣和舒心,大伯父也是滿臉的笑容,像是壓在身上的重擔,這一刻在他們身上卸下去了,他們的天空一定是蔚藍晴朗的。
我不贊同樑春紅的做法,但是很能理解樑春紅的心思,她小的時候,經歷了家庭的鉅變,由富變窮,失去了父親,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又失去了母親,她心頭一定是烏雲密佈,想找一個樹洞發泄。
我這時候才明白樑春紅爲什麼對我那麼好,她大概從我的身上,發現了她童年的陰影,知道我一定是發生了巨大的變故,所以向我伸出手來,在那段的陰霾的日子裡,成爲我生活中不多的陽光。
我把樑春紅拽到一邊,“我贊成你報仇,但是不贊成你把仇恨發泄到一個無辜的人頭上。”
樑春紅狠狠的咬了一下嘴脣,“如果你的爸爸媽媽都沒有了,你會怎麼想?”
我經歷過,爸爸差點沒有了,家裡的女性不到成年就死去,懂得樑春紅的痛和恨。
我竟然一時無法接她的話,想了一下說,“其實這件事跟吳金城沒關係,是吳金城要救你,自己捲進去的,我不是爲吳金城開脫,事實就是這樣。”
樑春紅當時怔了一下,我看她有所動,接着說道,“從頭到尾的錢,都是吳金城出的。”
這點樑春紅相信,從做同學開始她就知道我不是有錢人,而這一路上,花錢如流水,肯定不是我付賬了。
我將我們送樑春紅回家一路上的行程,細細的說給樑春紅聽,“其實這件事一點都不關吳金城的事,他卻冒着生命危險,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我覺得你報仇報錯了地方。”
那邊金若蘭的情緒早已失控,衝過來抓住樑春紅,又踢又打,發了瘋的喊道,“你們對兒子做了些什麼,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要報仇你們就來找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不要找上我兒子。”
吳純蘊跟我過來,在金若蘭的額頭上拍了幾下,金若蘭的情緒漸漸的變得和諧起來,吳純蘊問道,“你還是問問自己做了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