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層面的話題就不深究了,姑且認爲他是天性浪漫,沒有太多道德層面的束縛吧,除此之外,也別無他解。至於導遊問題,我本打算拒絕,奈何保羅熱情難當,再加上我和周鳳薇都是第一次來澳大利亞,若是能有一個本地人帶着,確實會方便許多。
因此我便點頭默許了,結果我剛點頭,飛機又是一陣震動,惹得空姐一陣慌亂,有幾個外國遊客甚至拿出聖經,開始祈禱。
周鳳薇在我耳邊小聲道:“蘇靖再怎麼說也是男人,你把他給惹急了,這一飛機……”
“呸呸呸!”我不等周鳳薇說完就打斷了她,沒好氣道:“烏鴉嘴,這話不能說!”
“那你也別幹啊!”
“我幹什麼了我,搞得我好像什麼道德敗壞的失足婦女似得。蘇靖在旁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我,我就算有那心,也沒那膽量啊。”我連連擺手,讓周鳳薇別再說下去了,心想八字沒一撇的事兒,硬讓你說下去,好像我真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得。
再找蘇靖,按照周鳳薇的說法,雖然陰陽兩隔,但只要他想,仍舊可以在我面前現身,但他卻沒有這麼做。甭管是因爲什麼吧,反正在我最空虛,最孤獨,最難以忍受之際,他沒有第一時間現身陪伴我,就是一種罪!
跟講不講道理沒什麼關係,跟女人講道理,本身就是一種沒道理。
既然你不陪我,那我就找其他男人陪我,我在心裡惡狠狠的想着。
我毫不避諱蘇靖‘驚天動地’的醋意,跟保羅聊了很多,聽了他很多關於周遊世界的見聞,有很多事都讓我感覺耳目一新,覺得自己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覺陷入了保羅編織的美好故事之中,難以自拔。
若是我也能拋開一切煩惱,周遊世界該多好啊。
美好的時間總是不夠用,漫長的旅途,因爲旁聽者的身份,卻是繞指轉瞬空,當飛機落地的時候,我和周鳳薇頓時有些抓瞎。
來之前,沒有想太多,到了以後才發覺,我的半吊子英文根本不夠用,滿大街蝌蚪一樣彎彎曲曲的符號,看得我一頭腦袋兩個大,一些最基本的詞彙我能認出來,可是放在一起,我就認不出來了。
保羅攔了輛車,說是要先回家一趟,若是我們願意的話,可以先去他家借宿一晚,等稍微修整一下,然後再帶我們去‘探親’。
周鳳薇對保羅意見很大,我也覺得初認識就去人家不太合適,但現在除了保羅之外,我們也沒有什麼依靠了,因此只能壯着膽子點頭答應。
保羅的家離機場不算太遠,半天的路程。
半天還不遠?遠死了好嗎!可是對於老外來說,就是短,這便是觀念的不合。
保羅和司機師傅地理咕嚕的說着我聽不懂的話,時間一久,我心裡就有些發慌,有一種無上賊船的感覺。還好有周鳳薇陪着我,不然恐怕我早就已經將‘跳車逃跑’的心理活動付諸行動了。
不過這種‘心驚肉跳’沒過多久就被‘目瞪口呆’取代了。
因爲人不可貌相這句古語再次得到了印證。
保羅這個渾身上下沒有半個名牌的年輕人,家裡居然有‘城堡’!
一點都沒錯,是城堡!而且有年頭了,像是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股東建築,坐落在一片森林之中,只有一條不粗不細的崎嶇小路通向外界。雖然看起來挺孤單的,但卻又和周圍的自然融爲一體。
“沒想到你還是個大少爺!”我驚訝無比的說道。
保羅衝我笑了笑,沒說話。
我扭頭看向周鳳薇,打趣道:“哪有洋垃圾住城堡的。”
周鳳薇聳了聳肩:“反正我沒有看走眼,這個傢伙絕對有問題!”
“怎麼這麼肯定?”
“如果他是洋垃圾的話倒還好些,我頂多認爲他是在圖謀我們的肉體。而現在,這傢伙竟然住城堡,底子這麼厚,怎麼就對我們這麼熱情?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興許我們只是碰到了單純的好人而已,別多想。”我拍了拍周鳳薇的肩膀,讓她安心一點,再不濟還有蘇靖陪着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大喇喇的走入城堡,這一路上分外寧靜,看不到任何屬於上流社會的‘上等喧譁’,有的只是人類痕跡與大自然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寧靜舒適。不過再往裡走的時候,我老感覺蘇靖拉我的手,像是不讓我進去。
我沒好氣道:“有事兒說事兒!”
蘇靖沒有迴應,像是耍小性子一樣,就是不定的拽我的手,活像是一個吃醋的小男孩。他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爽。
我對蘇靖說的話,看在保羅眼裡就成了‘自言自語’,保羅疑惑道:“陳姑娘,你在和誰說話?”
我笑了笑:“沒什麼,就是第一次來這麼上檔次的城堡,感慨一下而已。”
聞言,保羅臉上的笑意變得濃厚起來:“你可以一直在這裡住下去。”
“不不不,不用了。”我連連擺手,窘迫道:“我這人當慣了市井小民,一根上流社會接觸,就容易心裡發毛,渾身的不自在。”
“不自在?你是生病了嗎?”保羅天真的問道。
老外就是這點不好,理解不了話的意思,只會扣字面意思,我也懶得和他解釋,笑了笑說小病,一會兒就好。
走着走着,周鳳薇也開始在我耳邊小聲道:“瀟瀟,我看算了吧。”
“什麼算了?”
“別進去了,我感覺這城堡陰森森的。”
聞言,我好奇的問道:“你是說,保羅不是人?”
“保羅是人,我說的是這城堡不對勁,你看,周圍的森林遮天蔽日,連陽光都投射不進來,而且城堡上面也爬滿了青苔藤蔓。偏偏這種陰暗潮溼的城堡沒什麼傭人照料,最容易寄生陰怨之氣。”
“來都來了,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隨口說道,腳步不停。
周鳳薇看我的眼神變了又變:“瀟瀟,我怎麼感覺你也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