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進去的時候,一旁的時歌也關上門先一步走到沙發前坐下,而沙發的對面位置則站着一堆中年男女,看面相顯然是夫妻兩個,而剛剛對時歌說話的估計就是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了。
“請坐。”
時歌對着那拘謹的夫妻倆隨意揮揮手,轉而看了我一眼,然後那眼睛掃了一下他身邊寬敞的位置,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沒想到這傢伙在外人面前倒是顯得挺正常的嘛,在心裡將抓狂暴躁的時歌和眼前這個溫文爾雅隨意灑脫的樣子相一比較,我卻反而覺得狂暴起來的時歌顯得更真實一些。
不知道他把我叫進來是幹什麼,所以我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和那對夫妻相視點了點頭,就沒打算說話。
“你們說說你弟弟以前還有現在的情況。”
時歌見我坐下,就對着那兩人問了一句,又伸手拿起桌子上乾淨的茶杯給我倒上一杯茶,就收回手靜靜的等待着那兩人的回答。
我受寵若驚的接過時歌遞過來的茶杯,眼珠轉了轉,不知道這會兒外面刮的什麼風,這傢伙居然還順手給我倒茶,挺神奇的。
那兩人看着時歌收回手,飛快的打量了我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眼底分別閃着驚訝的神色,不過那個男人則很快就對着時歌開口了:
“我弟弟他在一所私立的小學做校醫,不瞞你說吧,也就是爲了給他找點事兒,就託人送到了家裡一個長輩辦的學校裡工作,他也學的是醫學,所以剛好就在裡面做了校醫。
他愛玩,經常換女朋友,經常半夜不回家,至於結交的也都是和家裡有生意來往的同齡子弟,不吸毒,就是喜歡賭點錢,賭癮也不深。
出問題的那天,他也是前一晚上沒回家,當時我們也沒注意,第二天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女人給我打電話說我弟弟精神失常了,我後來調查了一下,才,才知道那個女人是他最近勾搭的有夫之婦,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弟弟是在她家睡了一晚上,早上她去上班的時候,我弟弟就出這事兒了。”
中年男人說到這,我立即皺起了眉,心道這恐怕是玩的太過分被什麼東西收拾了吧,渣男!
我不屑地勾勾嘴角,轉而將目光投到了一邊的盆景上,就聽到時歌輕輕應了一聲,然後開口又問道:“你怎麼就肯定他是被鬼盯上了,說不定是吸毒沒被你們發現呢。”
一針見血啊,時歌一說完,我立刻扭頭看了他一眼,就發現他正一臉嚴肅的盯着對面那兩人。
“不不不,不是的。”中年男人一聽到時歌這麼說,頓時就有些着急了,很快就急出了一腦門的汗,他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看着時歌好半天都沒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似乎是對於時歌壓迫性的目光很是忌憚。
“緊張什麼,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時歌擡眼冷冷的掃了男人一眼,似乎對於他磨磨唧唧說不清楚話的樣子很不耐,不過那中年男人卻趕緊老實的坐了回去,用胳膊推了推身邊的女人。
我奇怪的看了那個中年男人一眼,又扭頭打量了一下時歌,心裡很是奇怪,這人又不是原形,怎
麼會把那個男人嚇得坐立不安的呢。
似乎是察覺到我打量的目光,時歌眼角一轉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在我看來簡直是拽的不得了。
“不好意思,時先生,還是我來說吧。”就在我和時歌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對面的女人終於發話了,卻見她正擡起一隻手輕輕的拍打着男人的後背,似乎是在安撫他。
雖然女人笑的端莊大方,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很好,不過我看是眼尖的看到了她用拇指掐食指指段的小動作,心道:這時歌還真是洪水猛獸啊,把這兩口子嚇得大氣不敢出的,還得強撐着對時歌笑臉相迎,可真是委屈又好笑。
女人似乎對於自家男人的家事並沒有多少忌諱,說起來也就利落很多,在將醫院的檢查報告結果以及中間請過人幫她小叔子看魂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說完,就看到她伸手從自家男人的手提包裡取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對時歌說道:
“這是那位先生試探出來的結果,說是大凶,他也沒有辦法,就留下了這個,讓我們找高人,我們想着時先生您是懂這個的,所以我們就上門打擾了,還請您幫我們這個忙。”
女人後面的客套話我根本就沒聽,而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盒子,看着上面洶涌翻滾的血煞之氣,差點沒當着那兩人的麪點頭。
心道,那個先生也算是有本事的,並且知進退,留下了有用的線索就推了這事,而不是爲了錢而硬裝送死。
眼前這盒子裡顯然是被兇靈碰到過的,而且還是充滿了怨憎情緒的枉死兇鬼,我看着那一縷縷翻涌的血煞裡點點的白絲,心裡也肯定了這兇靈必定是個未滿八歲的孩子。
心裡不由得奇怪,這人的弟弟究竟是怎麼碰上這麼兇狠的兇靈的,一般來說未滿八歲的孩子一旦意外死亡,那他們可是很容易遭到陰邪雜氣的影響的,而且必須要在他們死後的七天之內化解他們的怨恨,讓他們安安靜靜的投胎,不然依着他們本來就沒有成熟的心智,以及極易受到自身情緒影響的性格,很容易會衍化成兇靈的。
而兇靈通常都是追隨着自己最恨的人,只要普通人不要招惹的他們,那就是安全的。
想到這一點,我不禁忍不住深思了。
心裡揣測着,這個兇靈是因爲什麼纔會盯着這個中年男人的弟弟不放的。
我正想的入神,抱在手裡的杯子忽然被拿走了,我一回神就看到一旁的時歌正幫我續着茶,一邊開口:“看出了什麼?”
雖然是詢問,但是我還是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些肯定,難不成他知道我看得到那血煞氣?但是轉念一想,或許是我想多了呢,就看着他擺了擺頭沒說話。
“你確定!”頭剛搖到一半,就見時歌眼睛一沉,眼睛微眯着表情略帶不滿的看着我問。
看着他又有些陰沉的臉色,我搖頭的動作嘎然而止,咧咧嘴眼神亂飛,最終還是擺了擺頭道:“不確定...”心裡卻把他腹誹了一遍又一遍,也有些拿不準,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我可以看見那些東西的能力呢...
“嗯,說說你的答案。”見我老實的樣子,時歌這才滿意的
勾起脣角,然後將茶杯遞到我手裡,用下巴表示我可以接着說了。
我暗暗的磨磨牙,還是不得已開口了。
“兇靈!”就不多說,就不多說!心裡很不滿,我乾脆用眼角斜了他一眼。
似乎聽到了滿意的答案,時歌也不追究我表達出來的不滿情緒了,而是轉頭對着那兩夫妻冷淡客氣的開口:“兩位留下地址吧,我會去看的。”送客的意思很明顯了。
“好的好的,謝謝你,時先生,這是我父母家的地址,我弟弟現在被帶回家看着,還請您儘快,我怕我弟弟撐不了多久了。”
男人一聽到時歌這麼說,立刻就站了起來,顯然是早有了準備,又從上衣的內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放在茶几上之後就和身邊的女人一起走出了門。
我扭頭看着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的時歌,不由得瞪着眼睛看着他:“他們是客人吧,你居然不送客?”這拽的簡直沒邊了。
哪兒知道時歌斜眼瞄了我一下,然後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眼中帶着輕嘲看着關閉的門嗤道:“他們,沒資格。”
說着,他將手裡的杯子放到茶几上,面色一緩眼神興味的側頭看着我說:“你也不用藏着掖着,有什麼本事使出來,我好看看你到底有多弱。”
“你!”居然敢說我弱?!看着他理所當然的表情,我登時語噎,只是不服氣的瞪着他說不出話。
“你不服嗎?我可看不出你哪裡強啊。”
時歌緩緩的將身體靠在沙發上,仰着頭看着我雖然面露驚訝,但是我卻清楚的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且,誰要你知道啊,這個事兒可不是我的,是找你的,對了,我來找你是有事的,我要回去!有事情。”
心裡轉念一想,我立刻就壓下了心裡要噴回去的衝動,乾脆的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只是當我說要離開的時候,我面前的時歌忽然面色一冷,擰着眉看着我:“不行!”
“憑什麼!”一聽到他斬釘截鐵的回答,我立刻站不住了,往他面前一站,叉着腰瞪着他很是不滿:“我雖然是被你救回來的,但是不是你的私有物吧?我現在有急事,難道你想把我關在這?”
時歌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身體一動,就站了起來,眼睛沉沉的看着我問:“當然不會關你,先說清楚你要去哪兒,幹什麼吧。”
“我...”剛要將原因說出口,但是我轉念一想,就覺得奇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要去找我一個叔叔,你不是有事兒要忙嗎,幹嘛還管我啊,要找我到時候直接電話吧。”
心道,我爲什麼要把自己做什麼都要彙報給這個傢伙,救了我難不成我還要以身相許?開玩笑!
我的話說完,卻見時歌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就擡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沒等我掙扎,就聽到他聲音沉沉的開口:“你是要去找李元良?”
“嗯?”我被他口中突然冒出來的名字說的一愣,但是卻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名字就是李叔的。
“你怎麼...是你!”居然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