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秉急忙扶起了我,他伸手擦了擦我額頭上的汗,安撫道:“皖白不怕,不怕,你看到什麼了?”
“眼睛……是人的眼睛……”我哆哆嗦嗦的道。
林秉眉心皺的幾乎可以夾死蚊子,他右手覆着一層黑氣,然後將座椅一掀。
座椅下面,放着一個布娃娃,布娃娃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上揚的嘴角好像是在嘲諷着什麼似得。
“怎麼……怎麼是個娃娃。”
我不敢相信的將布娃娃放回了原位,然後趴下去看,卻怎麼都沒有剛纔那樣恐怖的感覺。
好像,不是同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特別真實,像是人的眼睛,在狠狠的瞪着我似得。
十分恐怖。
林秉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他拉着我往後走,語氣冰冷:“先離開這裡再說。”
“嗯……”
我嚥了咽口水,眼角隨意一撇,緊接着喉嚨發緊。
那個飛來打到我後腦勺的布娃娃不見了!
剛纔明明在那裡的!
我張了張嘴正準備說,就瞧見林秉那愈發嚴肅的神情,當即就把這些話咽回了肚子裡,魂不守舍的買了飯回去了。
才一踏進道士館,魏琴就一臉不悅的擡起頭來道:“你們買個飯買了一個小時?都快餓過去了。”
我擰着眉頭將飯菜拿出來擺好,卻沒有絲毫胃口。
魏琴吃了兩口才察覺出不對勁,她問我怎麼了,臉色很差。
我摸了一下臉,纔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魏琴聽完後一臉古怪,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林秉很敏銳的問道:“你要說什麼?”
“布娃娃……這個傳說我好像聽過。”
“傳說?”我有些懵。
魏琴欲言又止,把嘴脣舔舐了好幾遍才道:“我也是聽老一輩的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並不清楚。”
“你說說看。”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榮榮被做成了一個類似於容器的東西嗎?我覺得那個容器其實就是容納強大的力量,可以將其稱之爲‘君王’的力量,說白了就是容器拿到法力後會變得異常厲害……”
魏琴解釋了半天,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接着說,這裡我聽懂了。”
她也覺得有些尷尬,於是再開口的時候組織了一下語言:“但是相對應的,她失去了神志,就是一尊被操控着的傀儡。不然的話,榮榮也不可能殺掉那麼多的人。”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榮榮早就死了,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帶着強大力量的軀殼?”我摸着下巴思索着。
“差不多吧。”魏琴神情古怪,她嘟囔着:“我也解釋不清楚,反正你明白就行了。”
林秉忍不住的插話進來:“那跟布娃娃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啊,有什麼關係?”
“其實吧……這個案例,我之前聽過,不過是屬於降頭師裡的案例……”
魏琴徐徐說了起來,原來在很多年前,降頭師曾經聯手打造過一個‘容器’,用來培養他們降頭師的實力,而培養的過程,則是需要……布娃娃。
那些布娃娃其實並不是用布料和棉花做出來的,而是用真人。
因爲容器不可能一下子就容納那麼強大的能量,很容易爆體而亡。
而這個時候,則需要一些輔助。
那些布娃娃是採用十個初生嬰兒的軀體做成,裡面蘊含着相應的能量。
等到容器承受住了體內的能量後,會將這些嬰兒做成的布娃娃全部吞噬吃掉,才能變成真正的‘君王’。
“不過很可惜的是……容器還是太脆弱了,最後爆體而亡……之後也沒有人再這麼試過了。”魏琴聳了聳肩。
我聽的心緒不定,沒想到其中竟然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十個初生嬰兒,光這一點就已經十分殘忍了。
“咳咳。”魏琴又加了一句:“不過這個君王吧……在成爲君王之前,是不怎麼認人的……就是說別人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所以做出毀滅一個村子的事情,倒也不奇怪。”
我眸子一亮,“你的意思是說,她也可以不殺人嗎?”
林秉懶懶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眼神中滿是寵溺之色。
我不解他的動作,他開口涼涼的道:“不可能,‘君王’本來就是陰性體質,被改造過後是以食人心爲生存的。哪怕沒有人命令她,這一點也絕對不會改變。”
我頓時垂頭喪氣起來,還以爲能找到更好的辦法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額心處的契約印開始發燙發熱。
林秉愣了愣,然後問我是不是小金找到榮榮了。
我嗯了一聲,急忙起身道:“找到了,但是小金有危險,咱們趕緊過去吧!”
“好!”魏琴迅速點頭,然後對着苗華暉道:“你在這裡待着,我們去去就回。”
“可是……”
苗華暉還打算說什麼,我們卻已經走了。
我們的速度飛快,快的那冷風打在臉上生疼。
我咬着牙根,發動了和青龍的契約,讓他一會到小金所在的地方會和。
“小金……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纔好……”
我們很快就到了地方,是一個十分偏僻的巷子口。
我發現榮榮每次殺人,都是在巷子裡面。
“小金!”
我飛快奔了過去,瞳孔驟然一縮。
空氣中隱隱飄散瀰漫着濃厚的血腥味,牆角躺着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已經看不清楚是男是女,因爲他的身上沾滿了血跡,胸口被掏了個大洞。
而他雙腿間,正坐着一個幾歲大的小女孩,她的手裡抱着一顆殘缺的心臟,正大口大口的吃着。
魏琴看見這副場景不禁乾嘔起來,她捂着胸脯,看樣子很牴觸。
我迅速環視着周圍的場景,尋找小金的所在處。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自己和小金之間的聯繫越來越模糊了……
突然,一個布娃娃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個布娃娃竟然動了!
它那揚起的嘴角忽然裂開了一個縫隙,旋即張開了一個血盆大口,朝着地面上的一個微弱的光點咬了過去。
我這才瞧見,那個光點竟然是……奄奄一息的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