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後的事情，我和林秉站在病房外面沒有進去。
在她得知自己沒了孩子之後哇的一聲就痛哭出來，我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死的呢！你們還我孩子！還給我！”
孕婦發了瘋一樣的往牀下撲，要不是護士攔的快，恐怕直接摔下去了。
“您別激動，對身體不好。”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臨牀的女人見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摸了摸自己已經快十個月大的肚子，幽幽的嘆息了一聲，低聲呢喃：“不知道我的孩子能不能順利出生……”
“你們……你們還我……孩子！”
護士急忙摁響了牀頭的鈴，沒一會就有醫生過來了。
那醫生十分冷靜的揮了揮手，讓身後的護士急忙給沒了孩子的女人打了一針鎮定劑。
“對於您痛失孩子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但請您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等調養好了之後再生一個，也是可以的。”
孕婦呆呆的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眼神中沒有絲毫光亮可言，是滿滿的灰色。
她的丈夫在一旁不停的安撫着她，想起到一絲溫暖的作用。
等到醫生出來之後，我上前上步攔住了他，“能聊聊嗎？”
他眉心一擰，有些不悅的拒絕我：“不好意思，還有很多病人。”
“我是特地來調查這起事情的負責人。”
他狐疑的看了我和林秉一眼，有些猶豫不決的道：“有什麼證據嗎？”
“你想讓我叫來個警察嗎？”
“過來吧。”
他不想把事情鬧得那麼大，於是退了一步。
寧靜的病房內，我率先出聲：“醫院裡死了多少嬰兒了？”
“數不清……大概已經有上百了，這還不算那些流產的。”
我攥緊了自己的衣角，繼續問：“爲什麼一直不上報這個事情？難道你們也覺得是因爲孕婦本身的原因嗎？”
他在紙上勾勾畫畫的不知道寫什麼，忽然停下了筆，眼神銳利的看着我，“一開始是這樣認爲的，但是到後期完全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這是胎兒的報告，她們幾乎每個月都會來醫院進行檢查，可是都沒有什麼事情。”
我壓根看不懂這玩意，但瞧着映像裡的胎兒真的沒有什麼異樣。
“每次都是生產的時候才發生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那些來流產的人更是如此。”
“什麼叫更是如此？”
“反正就是跟這個情況差不多，只是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我猛然提起了心，“什麼問題？”
“這個……不易透露。”
“胚胎沒了，對嗎？”我開門見山的道。
他的眼睛中帶着一縱即逝的詫異，喃喃道：“你怎麼知……”
話才說到這裡，他急忙斂去其他多餘的神情，警惕的看着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沒有惡意，我這次就是來調查這件事情的。”
“其實這個案子我已經告訴了警察局的周警官，估計很快就會過來了。”
他話音一落，病房門就被人推開，許久不見的周警官出現在我們身後。
他見到我怔然了一下，旋即臉上洋溢着熱情的笑容過來握住了我的手，“蘇小姐真是好久不見了，之前聽說您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一直沒有好，我這邊被案子牽扯着也過不去，很抱歉沒去看你。”
我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收回了手，“沒事。”
“蘇小姐是生病了嗎？”他看了一眼婦產科的醫生，旋即恍然，“難道蘇小姐已經有了好事？”
“你誤會了，我是來調查這次的事情的。”
周警官臉上的表情瞬間精彩起來，他又高興又興奮，連語氣都變得輕快起來，“有蘇小姐的話，那案子一定會進行的更加順利！”
他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旋即湊近了我壓低聲音道：“該不會是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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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是鬼……嗯……一個……很邪門的道士做的，正好跟我們也有點牽扯。”
他這才恍然，“原來如此。”
“這位小姐跟周警官真的認識啊。”醫生長舒了一口氣，沒有再隱瞞什麼，如同竹筒倒豆子般都說了出來。
其實醫院在最近接生的孩子中，也有僥倖存活的，只是很少罷了。
“如果不是孕婦本身的問題，也不是醫院的問題，可能……能調取一下監控嗎？”
周警官似乎還是沒有把結果完全放在有鬼的這個結論上，非要調取產房門外的監控。
醫生比我還要無奈，“周警官，孕婦生子的時候只有我們幾個，並沒有別人，這點我還是可以確定的。”
周警官的臉色忽明忽暗，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把眸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林秉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直接摟着我往外走，嘴裡吐出淡漠的話語：“找個地方聊聊吧。”
我們選在了一家幽靜的咖啡館中，爲了防止被竊聽，特意選了個包廂。
兩杯咖啡外加一杯橙汁上來後，我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咖啡。
林秉唰的一下搶了過去，語氣生硬：“別喝太多咖啡因太多的東西。”
“爲啥啊？”我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他湊近了我，薄脣幾乎要貼到我耳朵上，說話時涼涼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畔，“你例假應該快來了。”
“什麼……”我瞬間面紅耳赤。
“你生完小念也很久了，算算時間該恢復了。”
“哦……”
周警官坐在我們對面看着我們調情的模樣沒有打斷，直到我受不住這樣的話語才揚聲打斷：“那個什麼，周警官，我們來說說案子的事情吧。”
他點了點頭，語速飛快：“我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是在一個星期前，一開始並不是中心醫院給我打的電話，而是一家比較小的醫院，他們以爲是醫院本身的問題，怕出了太多的人命不好交代。我把那些診斷和醫療設備都帶去找人檢查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現在經過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是人爲。”
“周警官有什麼想法嗎？”
他淡淡一笑，“這句話我該問蘇小姐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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