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給我的感覺越來越不對,我身子不受控制的後退了一小步,也鬆開了一直緊抓桃子的手。[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桃子,桃子…;…;我小聲叫了幾聲,桃子沒理我,仍是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老宅大門,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張瑜之一直再喘氣,不過聽見我喊桃子,才望過來注意到桃子的不對勁。
“我餓,吃桃子吃桃子…;…;”
桃子忽然動了,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顯得呆滯的她目光之中連連散發着精光,一點點的往前移動。
我不敢去拉她,腦子裡一片空白,眼看着她快走進那老房子,我情不自禁的又後退一步。
“媽的!”張瑜之臉憋成醬紅色,不知在躊躇什麼,在桃子一隻腳踏進那老房子的時候,這才忍無可忍的罵了一句,整個人衝了上去,擡手對着桃子的後頸一掌狠狠劈下!
桃子反應都來不及反應,唔咽一聲後仰昏了過去,倒在張瑜之的懷裡。
“她她她怎麼了?”我見張瑜之動手,纔想起來問他桃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丫頭是小紅袍在墳地撿來的,”張瑜之抱着桃子往後走,拖到我的身前,把桃子交給我,“你知道小紅袍撿到她的時候,她在幹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
“吃人肉,死屍肉。”
張瑜之閉上眼睛,似乎不忍再說下去,悲傷道:“五六歲大的她,被仍在亂墳崗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小紅袍告訴我,她那個時候能活下來靠的是…;…;”
說到一半,張瑜之已經說不下去,連連嘆息。
我愣了一下,當即就想把桃子從懷裡推出去,廢了好大勁才忍住。懷裡的桃子此刻安穩睡着,像個陶瓷娃娃一樣,微嘟起小嘴,可**的要命。
不是見到剛纔桃子那模樣,又聽見張瑜之這麼說,任憑我想破腦袋我也想不出那種畫面來。
“可能剛纔那一幕還是刺激到她了,讓她想起以前的事了。”張瑜之說的也不是很確定,但總歸打暈桃子是他現在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我嚥了口口水,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畫面,指着老房子問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那房子裡的,難道是張大爺?”
張瑜之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那是誰,自打碰見你,我算命就接連出錯。我算到張道峰不會死,可他還是死了;我算着小紅袍就在山道那等咱們,可她卻不知去向生死未卜;而就在剛纔,我明明算到張大爺就在他家裡,可他的家裡空無一人…;…;”
“那接下來到底怎麼辦?”我沒功夫聽他說這些,有些急。事到這會兒,我一點主見都沒有,整個大腦都是空白的,除了依靠張瑜之之外,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報警啊!”張瑜之吸了口氣,嚷嚷道:“這要是遇到鬼了我有辦法,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碎屍案啊,我能怎麼辦!”
嚷嚷着,他朝我伸過手。我沒反應過來,他白了個眼,重複道手機,給我手機,報警!
我哦了一聲伸手去摸兜,可一伸手我纔想起來,自己現在哪有手機,早丟了。
衝張瑜之搖了搖頭,我說我手機助手早丟了。
張瑜之沒好氣道:“要你能幹嗎…;…;等等,你剛纔有沒有注意到,那堆碎屍裡,有個東西?”
我一個激靈,嚇得臉都白了,結巴問道啥東西?
張瑜之沒理我,想了半天,突然跟我說道要不你先把桃子給我,你再進去仔細看看?
我瘋了我再進去?
我臉色發白的看着張瑜之,一句話不說,反正我絕不可能再進去。
“不對,不對!”張瑜之也沒逼着我進去,他說着說着自己搖起頭來,仔細回憶道:“那堆碎肉,還新鮮的很,不像是死很久的人——可那堆蒼蠅是哪來的?我怎麼感覺,是有人搶在咱們前面,估計把人殺死在這屋子裡呢?”
“你有沒有聞到屍臭味兒?”張瑜之看着我問道,“還有血腥味?”
我愣住了,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剛纔好像真的沒聞到什麼怪味,這不合常理!
“你再進去看看,看我說的對不對,順便看看那屋子是不是有那東西,我怕剛纔是我看花眼了。”張瑜之越想越覺得不對,扭頭過來命令我道,“大男人別慫,記着那八個字,不卑不亢,男人本色!”
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管是啥東西,我都不肯過去看,不說嚇人,光噁心都能噁心死。
還不卑不亢,真不知道剛纔是誰嚇得第一個竄了!
“咱倆一起進去!”張瑜之拿我沒轍了,他也不敢一個人過去,只好跟我妥協說一起進去。
我開始仍不願意,可他又拿黃皮書那事威脅我說不一起去就不幫我了。沒轍,我鼓着勇氣先鬆開桃子,讓她靠着牆躺好,然後纔跟着張瑜之進去。
再一次站到那碎屍屋門前,強迫自己往裡看,我才發現張瑜之說的那東西是什麼。
紅色碎布。
和在山道上張道峰手心中那破布一樣的狹長碎衣角。
在屋子那頭陽臺上門框上,那紅布是被一處釘子劃下來的,隨着風微微飄着,在滿屋子蒼蠅的另一頭,像一朵火焰般盛開的鮮花。
最關鍵的是,我和張瑜之就站在木門門口,可我真的沒有聞到任何味道,就連丁點血腥味都沒有!
沒由來的,我想起最早遇到小紅袍的那一幕。
“你夢裡的那個,是鬼;但現在在你面前的這個,是人…;…;”
小紅袍的那句話,在我的腦海裡一直旋繞着,久久不曾散去。
“小,小紅袍?”我不敢置信的扭頭看着張瑜之,長大了嘴巴。
張瑜之臉色鐵青,不由分說拉着我一步步退了門外。站在門外,他看着我,斬釘截鐵道:“你別給我亂猜,這事不是小紅袍做的!”
我沒吭聲,我只覺得,他這個時候好像張道峰。
我記得,那時候剛認識張道峰,我每次懷疑羅家那姓周的兒媳婦,張道峰就是這樣的反應,堅決不信,並且顧左而言他。
現在事情越來越亂了,張道峰說那姓周的女人沒有錯,是有人故意在害我;後來弄清楚是梨殷十三郎,可梨殷十三郎死了,居然是被嚇死的,死得蹊蹺。但張道峰也死了,所有線索都指向那個曾經幫過我的紅衣女子小紅袍,但現在張瑜之又說這一切都不是小紅袍做的,想害我的不止梨殷十三郎一個。
我瘋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誰,我生怕再過幾天,張瑜之也死在我的面前——那個時候,我該怎麼辦?
“走,出去報警,不管怎麼說,咱們得先弄清楚死的這個人是誰。”張瑜之明明比我小好幾歲,但他怕歸怕,的確比我有主見多了。
我點點頭,心裡漸漸明白爲啥張道峰說起張瑜之的時候,從不叫他的外號,而是畢恭畢敬的叫小師叔。
有的時候,你總會遇到那麼一種人,平時再逗再討人厭,關鍵時候無論你信不信他,都下意識的覺得他可靠。
毫無疑問,張瑜之就是這樣的人。
我揹着桃子跟着他走下樓,走下樓之後才發現,街坊這會兒好像比剛纔熱鬧了許多。
“滴丸滴丸——”警笛的鳴叫聲在前面響着,原本冷清的街坊裡多了許多人都在往前面那樓湊熱鬧。
“有警察,這可好,省得咱們報警了!”張瑜之也聽到了警笛聲,主動從我這兒接過桃子,揹着她領頭走到前面。
我跟着張瑜之往前走,才發現原來是張老頭家所在的那棟樓下,停了好幾輛警車。
一堆人在附近站着,對着警車指指點點。
我看到張老頭家的對門鄰居,李哥夫妻倆就站在樓道口平時張老頭躺着的那張躺椅旁邊,跟幾個警察指手畫腳的不知說些什麼,神色慌張。
我感覺有點不對,卻突然和李哥無意之中轉過的目光相對。
李哥尖叫了一聲,擡起手指着我的方向,嗓門巨大:“他就在那!”
跟他說話的那幾個警察順着他的手指望向我,我就看見其中一個穿着警服的消瘦身影噌的一下衝我跑了過來!
我往後退了一步,就這點兒時間,那個略顯消瘦的身影已經衝到我的面前。
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女警,英姿颯爽,衝到我面前的她一句話不說,一個側身頂住我的胸口,反手擒拿,直接把我雙手背後壓在身前!
“於磊,我是澤陽刑警一隊警官陌筱邂,現在以謀殺嫌疑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爲呈堂證供!”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懵了。
什麼時候我變成殺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