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兒不錯。”雲太后說着，“就是家世差了點。”
嬤嬤附和着說：“太后，這宮裡添點人也無妨，畢竟妃子不多呢。”
雲太后點點頭，也覺得是。
嬤嬤又是說：“太后還真是辛苦了，爲了皇上這般費心費力。”
“朕還真是多謝太后了！做這些無用的東西！”穆言怒氣衝衝，一邊走進來一邊說着。
雲太后聽見此話，心裡也不是滋味。
她站起來，嬤嬤連忙扶着。
穆言的臉色並不大好。
雲太后料想到穆言肯定是來撒氣的，她一時間也覺得氣人。
她便是說：“皇上，你這般衝進來，太沒禮數了。”
“那太后又再選妃，就有禮數了嗎？”穆言問道，“而且這還沒有問過朕的意見！難道後宮，就不是朕的天下？！朕就管不了？！”
這消息一出，天琉城那邊不可能不知道。
到時候，他還要怎麼面對無歡？！
可能……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無歡了！
雲太后可不知道這些。
她臉色青白，喘了一口氣，這才說：“皇上，你這是什麼話？哀家這麼做，都是爲了你！你要知道，這三個月來，你沒有進去過一次後宮！你肯定是沒有中意的妃子，哀家現在又再爲你挑選，這有什麼錯？你可是皇上！你怎可沒有子嗣！？”
穆言聽了這些話，胸口裡就堵着一口氣，不能言明。
是啊，他是皇帝，看似坐擁天下，可他很多時候卻那麼的身不由己！
“戰王歸隱，朕那麼多公務要處理，顧不上這些！”穆言說着，“太后，你還是不要費心了。”
“皇上！哀家怎能不費心！你這樣做，先皇也不得心安！”雲太后說，“哀家所做的這些，那都是爲了皇上，如果皇上不快點有子嗣，恐怕有的大臣又是不服了，又要彈劾皇上了！”
穆言嘴巴動了動，卻始終都沒能說出話。
這還沒到一年，他就如此無助了。
他說道：“此事也急不了。”
“哀家知道。”雲太后語氣軟了下來，她捂着胸口，坐了下來，“可好歹也應該有個準備啊。先皇還沒有登基，就已經有了子嗣了，皇上這不急也的急。可能皇上與哀家有西嫌隙，但哀家真的是爲了皇上着想。”
穆言倒是消了氣。
他自然知道，雲太后不像嫺妃那麼狡猾，對他也算有幾分情義。
如今他們兩人，也算是同坐在一條船上呢。
嬤嬤也搭嘴說：“是啊，皇上，太后這幾日一直在操勞着此事，這一切都是爲了皇上呢。”
穆言面色一緩，還是不願意，說：“朕知道了太后的用心良苦，但是此事還是過了年再說吧，如此急躁，還會讓一些大臣以爲我們站不住腳，我們這樣，豈不是自亂陣腳嗎？”
太后皺着眉頭，覺得穆言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
她說道：“不如皇上先看看這些花名冊再說，有畫像，皇上可看個清楚。”
穆言一眼都不想看。
他這日思夜想的，不過也是一人罷了。
他擺擺手，說：“太后，此事還是作罷吧。”
太后的眉頭依舊舒展不了。
隨即，她就說：“皇上，這後宮嘛，向來就是多點人更好。哀家知道，皇上心裡可能還掛念着一人，但是皇上要知道，這人呢，皇上只能思念，不能得到。若是得了，那些有異心的人，還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皇上到時候肯定是岌岌可危。”
穆言明白太后所說的人是誰。
他自然也明白雲太后所說的隱患。
他現在根基未穩，的確是不可做這些，畢竟，先皇在世的時候，已經把無歡廢了。
“朕知道，就是因爲這樣，朕暫時不想這些，還請太后諒解吧。”穆言說着，“若是太后逼得太緊，只會適得其反，這事兒明年再說吧。”
雲太后還是想要再說，但是穆言如此堅決，她若是再說，這與穆言的關係，肯定是要僵硬了。
如今她在這宮中能依靠的人不多了，她也不願意鬧僵，就說：“好，就聽皇上的話，明年再選吧。”
穆言鬆了口氣。
他點點頭，“謝太后諒解。”
“只是皇上……”雲太后欲言又止，“哀家聽人說過，郡主不是一般人，這戰王府一家子人……應該也是與我們大不相同的，皇上還是要好好想想，莫要再花費心神了。”
雲太后單看着樂千雪那容顏幾年都沒什麼大的變化，她就知道這其中的蹊蹺了。
要知道，她在宮裡，有更多的美顏良方呢。
穆言喃喃說道：“是啊，她與朕不一樣。”
這事兒也算是這麼過去了，這心結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只是過些時日，就會沖淡。
這剛剛入冬，良晉國就傳來了喜訊，這良晉國皇后生了一個小公主，舉國同歡。
穆言得知，當即就讓人準備賀禮，前去祝賀。
但是他轉念一想，倒是想要自己前去一趟。
倪太師得知後，立即阻攔：“皇上怎能離開穆國皇城呢？這都冬季了，再過一個多月，恐怕就要大雪封山了，到時候路就不好走了，這實在是不好的時機啊。”
穆言自然知道。
但是這一次是紫夜得女，如此好的時機，無歡定然會前去祝賀的。
他左右都見不到無歡，倒不如前去碰碰運氣。
“朕知道，但是此次倒是可以與良晉國的關係更進一步。”穆言說着，“太師，這由你來監國，不就可以了？”
倪太師擔憂重重，還是不想答應。
他又是勸道：“皇上，這不可！還請皇上三思啊。、”
可穆言已經是決定了，如果此次他再見不到無歡，那他自己放棄了也就沒有任何怨言了。
他說：“朕決意了要去，太師不必多說。”
倪太師連連嘆聲。
“這前去良晉國，皇上的安危堪憂啊。”倪太師慢聲說。
“太師不必擔心，戰王在良晉國，朕也許久不見他，還可以與戰王喝酒暢談呢。”
倪太師這纔想了起來。
他頓時就一笑，道：“既然這樣……那臣能跟着一起去嗎？”
他也許久不見戰連璟，怪想念的。
穆言嘴角抽了抽，看來，倪太師也不是一個有立場的人呢。
穆言雖然是這麼決定，但是也不好確定，他便從端木睿那邊打聽了一下消息。
端木睿想了想，就說：“這前幾天有個男子去找了城主，要與城主一起回去良晉國祝賀呢，城主大概是會回去的。”
穆言一愣，急聲問道：“男子？是誰？”
端木睿覺得奇怪，這穆言怎會如此大反應呢。
他接口說道：“我也不記得了……城主好像是……好像是叫他……小舅！對了，是城主的小舅子呢。”
穆言忽然就淡定了下來，也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那麼緊張。
原來是無歡的小舅子，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端木睿又喃喃說道：“不過又聽說，那小舅子是城主母親的義弟，倒沒有血緣關係。我聽父親說，那小舅子能耐也不小，和城主較量過一場，人人驚歎，認爲他們很是登對呢。”
穆言的心，又一下子沉了下去。
端木睿這粗心大意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穆言那灰暗的臉色，繼續說：“我就比較不走運了，沒有看到，不過那小舅子暫時都會住在天琉城，也不怕以後沒有機會見到呢。城主能耐已經不小，這再加上小舅子，這天琉城又是活躍起來了，還真是高興。”
穆言握緊了拳頭。
他問道：“按照你這麼說，若是無歡嫁給一個不懂武功之人，你們豈不是不能同意？”
“這個……”端木睿皺緊眉頭想了想，“這確實是，只是城主自己喜歡嫁給誰就嫁給誰吧。但是我聽說，上兩任城主，也是要娶一個婢女，就被關押了起來，最後奄奄一息才被救出來呢。”端木睿說道。
這一會兒，穆言的臉色已經是蒼白如雪了。
端木睿終於是看見了穆言的臉色，他連忙說：“哎呀，這肯定是嚇到你了，皇上，你不必擔心，那長老已經死了。”
穆言只能是勉強笑了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此時，他倒是不知道去還是不去了。
這入了冬，很多時候天色都很昏暗。
只是天琉城不大受到影響，無歡在城樓上站了許久，終於是一動，打算回去了。
這一轉過身，就見到樂小包。
無歡扯出一抹笑，“小舅子。”
樂小包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他穿着白色衣袍，英俊瀟灑。
只不過他那臉蛋兒，還真像是一個小白臉，雖然英俊，但卻是偏圓。
“無歡，你站在這裡看了許久。”樂小包伸頭看了看，“這有什麼東西可看的？”
他看了看，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看的，倒是有點失望了，也不知道無歡究竟是怎麼了，這幾日一直在失神。
“就是看看風景。”無歡說。
“風景？”樂小包一臉迷茫，這前頭不是結界嗎？白茫茫的一片，有什麼可看的。
他也就不糾結了，問了正事：“姐姐來信，問你去不去良晉國呢，這是一大喜事，你就跟我去吧。”
這些日子，無歡很少外出，都留在天琉城裡。
524、無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