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出征
獨山部的大寨主阿牤古不讓在他家地盤上修路也就罷了，連儺溪部最後一段路也不讓修，這就過分了。
當然，從軍事角度講，儺溪灘是個防守的好地方，帶兵前出卡住要道是正確的操作方法，但問題是，這是在儺溪部修路，兩邊並沒有開戰，這麼做足見獨山部的霸道。
——也必然霸道，誰叫儺溪部只有三千多人，獨山部卻有兩萬人呢？
但這位女寨主卻很有骨氣：“這路還修不修？我儺溪部的病患，丹師救是不救？丹師若是怕麻煩，那就到此爲止，我阿儺絕不皺半點眉頭，丹師若說願意修下去，願意給我的部民診治，阿儺立刻回去，調集部民，和阿牤古一決生死，打到最後一個人也絕不低頭認輸！”
冬筍上人情不自禁叫道：“修！當然修！”
阿儺望向冬筍上人，向他微笑點頭，滿臉感激。
吳升看向左右：“兩位兄弟意下如何？”
凰飛龍道：“阿儺不容易，當了儺溪部頭人後就被阿牤古盯上了，這些年一直欺負儺溪部，我都看不下去。打不打，還是聽兄長的，若是打，我立刻調集人手。”
刀南蛇點着頭道：“阿牤古這幾年越來越囂張了，如今竟敢阻攔丹師南下，想必是受了蛇老的蠱惑。”
阿儺道：“刀寨主說得對，就是蛇老的蠱惑，蛇老不想讓丹師南下，對阿牤古說，這是要吞併他的部民。”
“往南二百多裡，路都修通了的，來去很快。不僅是咱們，連山部、蒼梧部、儺溪部都是咱們一邊的，一起打他。等打完了，或許可以帶你去看看。”
芒碭山主峰下的藥田規模又擴大了許多，吳升南下的三個多月裡，金無幻和沈娘子夫妻聯手，將左近山中能見到的靈藥都移植了過來，如今長勢喜人。
衆人望向吳升，不覺肅然起敬。
刀南蛇也追了出去，小聲向阿儺叮囑：“別叫錯了啊，以後叫我刀南寨主。”
當晚，沈娘子在家中準備了餞行宴，也將五戶家臣都叫了來，三十餘人聚在院子裡一起吃喝，很是熱鬧。
……
“今日回來那麼早？”沈娘子有些詫異：“道堂那邊還順利麼？幾個孩子沒出事吧？”
沈娘子擦着淚笑道：“知道啦，我的煉神境大丈夫！”
金無幻雖非吳升門客，但采邑制的好處也沒落下，得了二十戶家臣的名額，當然夫妻兩個只挑本分的收募，如今也只募了五戶，但就這五戶，已經讓家裡的生活品質獲得了極大提升，頗感愜意。
阿儺衝吳升道：“助我們抵抗阿牤古，怎能還讓丹師接濟糧食？糧食我儺溪部有，若是不夠，便去獨山部取！”
凰飛龍嘆息着補充：“還有仁心和善心。”
沈娘子也做好了準備，自己和夫君都是修士，按理來說，孩子有很大可能具備天賦，但如果當真與修行無緣，如今這份家業也足以讓韓子好好活一輩子了。
吳升道：“你回來！上人再去一趟揚州，購糧！”
“你……不反對？”
第二日天明時，金無幻提着銅棍，整裝出行，出到宅院門口時，就見家臣們都圍在兩旁，散開了道路，有五人揹負兵刃，拜於腳下，正是五戶家臣中的男丁，一戶一個。
沈娘子出手，韓子終於睡着了，剛將孩子放下，金無幻就回來了。
一曲長笛奏罷，沈娘子揮了揮手，被笛聲引來的蜂羣漸漸散去，她這才扛着藥鋤返回不遠處的宅院。
卓吾子捋須道：“自上庸南下前，大夫便說過，路修到哪裡，大夫就醫到哪裡。大夫還說，以丹救人、以丹修道、以丹扶世，大夫之願也！”
叮囑完後，回來見吳升：“兄長放心，打阿牤古用不着多少軍糧，我回去叫人，官道好走，七天就回來。”
阿儺向吳升躬身：“有丹師這句話，阿儺就放心了，阿儺這就去整頓部民、精選戰士，等候丹師令諭！”
冬筍上人吹鬍子瞪眼：“還去？”
“南邊，有個叫獨山部的蠻部向咱們挑釁，須得教訓一下。”
沈娘子歪着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又是喜悅，又是酸楚，不覺掉下淚來。
沈娘子抿嘴道：“下去歇着吧。”將韓子接過懷裡，望着恭恭敬敬退下去的老媽子，不由一陣出神。
芒碭山中幾十個孩子，到現在也只發現了三個有天賦的苗子，都被金無幻收入傳道堂，教習道術，其中就包括庸直家的小環。至於自家的韓子，歲數尚幼，卻是看不出來，要等到五歲以後再說。
凰飛龍也道：“兄長等我五天，五天就好！”
金無幻摟住她安撫：“放心吧，又不是一個人去，有大軍呢！再說爲夫好歹也是煉神境高修，你哭哭啼啼什麼？”
沈娘子怔了怔：“去哪裡？”
吳升道：“你不去誰去？”
冬筍上人追前兩步：“老……本上人一起去！”
“小心一些。”
“遠麼？能不能打得過？”
吳升沉吟片刻，毅然道：“不僅要救儺溪部民，更要拯救獨山部民，這路，必須修。哪怕前方再是艱難、再有坎坷，也必須砸過去，打倒阿牤古、蛇老等極少數邪惡之徒，打破他們強加給儺溪部民頭上的不公，打爛他們套在獨山部民身上的枷鎖！”
兩個僕裨在門口行了禮，去廚下做飯，屋子裡有位老媽子，正抱着三歲的韓子輕聲哄着，可哄了半天，韓子也沒睡着，反而咧着嘴咯咯笑。
刀南蛇大怒：“拿什麼吞併？南下之時，我家兄長可帶了一兵一卒？他帶的只有靈丹妙藥，只有辛苦修路的匠師，只有能填滿部民們肚子的稻米！”
冬筍上人大笑，跟着阿儺就出門了。
“既然在這裡安家，就要守護好這片土地，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女子，不會給你拖後腿，家裡有我，你放心就是了。”
金無幻低頭，輕聲道：“要出征了。”
金無幻沒有身爲主家的自覺，還在詫異：“你們……”
沈娘子小聲提醒道：“家臣隨主出征，這是規矩。”
金無幻撓了撓頭，忽然笑了，向沈娘子一躬到底：“家裡，就煩擾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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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