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唯令是從
萇弘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孫五奪佔禹王神格和虛空結界，隱瞞不報，其實這個問題並不是什麼特別嚴重的問題，說與不說，都在個人。
當年壺子合道成爲學士時，也沒有談及這個問題，直到多年以後，才一點一點透露出來。
雨天師也是合道三年之後，衆人才知她拿到了一個神格和虛空結界。
天師王卜獲得了神格和結界，這還是從桑田無口中得知，什麼時候獲得的，人家壓根兒就不提。
甚至到現在，這三位的神格和虛空結界究竟是什麼，學宮上下沒人清楚。
劍宗於奚合道，究竟有沒有拿到神格和虛空結界都在兩說，他自己宣稱沒有，旁人又怎知真假？
學宮上下能夠確認的，是辛真人至今沒有拿到神格和結界，否則他也不會四處奔波多年了。
孫五能在煉虛境獲得神格和結界，多少有點異類，但這是他個人的大機緣，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摻雜在裡面，萇弘唯有羨慕而已。
可現在的問題不同了。
“是。”
趙公俯首應諾：“明白。”
那柄照亮天際、有神雞唱曉的長劍，不就是劍宗門下侍者右劍的方白劍！
這兩件東西，爲何會在孫五手上？
馮永冷笑：“當日肩吾等人誣告孫奉行爲伍勝，結果如何？最後證實，都是肩吾自己捏造出來的，如今萇奉行居然也想走這條路，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當真是發了失心瘋，糊塗透頂了！”
高力頓時叫屈：“他大剌剌進了姑蘇，光天化日闖入學舍，見到的人多了，怎麼可能守住秘密？別說我學舍上下，恐怕城中蔣門尹、陸寺尉都知曉了，卻讓我等擔這個責，怎麼擔？”
高力道：“兩位奉行鬥法，我等皆池魚啊，怎生才能避開？”
列翟叫苦：“當時讓我作畫，我一聽就知道萇奉行什麼意思，他說的每一個地方，都是照着孫奉行的形貌來的，明白着就要指控孫奉行是伍勝，將來必然讓我等作證，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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萇弘報了身高、胖瘦、行走之態、坐立之姿等等特徵，列翟依此畫了個人像，只是沒有面容。萇弘將這幅圖和卷宗中的畫像比較，心中暗自點頭，不用再說別的了，兩張畫像幾乎有七成相似！
看完之後，萇弘叮囑趙公：“案宗都妥善收好，你親自保管，不得遺失。還有，今日我來之事，叮囑你門下所有人，不得向外透露，明白麼？”
萇弘又道：“若是走漏了消息，你知道什麼後果？不要想着活下去了！”
趙公張了張嘴，只覺滿嘴酸澀，嚥了口唾沫，艱難道：“明白.”
好賊子，原來火燒姑蘇學舍，是爲了轉移視線，掩蓋你的真正罪行，而自己竟然上了你這賊子的當！肩吾大奉行雖然有捏造事實之嫌，但卻屬於歪打正着，指控完全正確！
思索片刻，指着卷宗裡的那幅畫像問：“我記得，賊子的畫像是伱門下列翟所繪？”
馮永搖頭：“難！從一開始，我姑蘇學舍就捲進來了，此時再想縮身，是絕不可能的。”
那道如銀月般的箭光，分明就是當日連連射傷公冶乾的法寶！
趙公道：“不說這些了，只說應當怎麼辦？萇奉行臨走時說了，此事若傳揚出去，我姑蘇學舍上下人等，雞犬不留！可我等早就.唉.”
趙公將列翟招入密室，萇弘道：“我說一個人，你現場畫下來。”
結合之後發生在學宮內部、引起巨大震動的“五行走勾連案”，萇弘心裡的火苗騰的就竄了起來。
萇弘來得突然，去得也快，他要趕往下一處學舍繼續查證，時間緊迫，沒有工夫耽擱。
萇弘讓他找了個密室，將其餘人等摒退，問道：“兩年前，賊子伍勝縱火焚燒學舍，那些卷宗呢？取來與我再看，你親自去，不要讓旁人插手。”
帶着這個問題，萇弘趕往姑蘇，直接闖入姑蘇學舍。
趙公聽聞萇弘到來，忍不住吃了一驚，這些天奉孫五之命，四處查找萇弘下落，他可是竭盡了全力，不僅姑蘇學舍上下都在猜測兩位奉行之間的恩怨到了什麼地步，在與會稽行走邢於期、餘杭行走蘇離、甌城行走舒眉等人的書信交流中，衆人都深感不安，山雨欲來啊！
今天，山雨終於來了！
“恭迎奉行大駕光臨。”趙公心懷忐忑，連忙上前迎候。
“傳他進來。”
列翟連忙準備好筆墨絹帛，等待着萇弘講述。
馮永當即道：“事到如今，再想抽身已無可能，我聽說人在水上，若腳踩兩條船，必然落水，與其兩頭不靠，不如踏踏實實站在一條船上。孫奉行待人寬厚，自爲奉行之後，多次對我姑蘇呈文嘉獎鼓勵，行走您當時隨孫奉行進剿蠻荒，孫奉行事後給予重賞，我等雨露均沾，學舍上下都由衷欽佩。若選，當選孫奉行。”
等他走後，趙公立刻召集高力、馮永、列翟等心腹商議：“萇奉行要向孫奉行下手了，爲之奈何？”
趙公連忙去取了過來，堆在萇弘面前。
萇弘認真翻閱着，將那些善後收尾的卷宗，比如重修學舍的錢物支出、傷者撫卹的發放等拋開，專門去看案子本身，這回有了明確指向後，再看這件案子，很多地方就清晰了。
趙公看向高力和列翟，這兩位也都苦着臉點頭稱是，因此道：“瞧這模樣，兩位奉行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遠非當日肩吾之事可比。我剛纔一直在盤算，孫奉行有桑學士撐腰，又爲辛真人、子魚大奉行、羅奉行一系，燕大奉行對他也另眼相看，絕非萇奉行可比。若想活命，唯有站在孫奉行一邊了。”
馮永補充道：“行走放心就是，這次鬥法，孫奉行必勝！只看如今諸地學舍，哪家不對孫奉行心服口服？孫奉行一聲令下，哪家膽敢違逆？反觀萇奉行，一向很少拋頭露面，且對學舍庶務一竅不通，只觀其今日行事，就是必敗之像。和孫奉行鬥法，他嫩着呢。”
馮永的分析判斷說到趙公心底裡去了，趙公心下大定：“馮永，你和高力立刻趕往學宮，注意一定要小心，不可露了行藏，見到孫奉行後，當面向奉行稟告此事，等候令諭，告訴孫奉行，我姑蘇學舍上下，唯孫奉行之令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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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