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與共工圍繞着不周山來回轉動,卻見不周山下紫色龍珠一動不動,靜靜的懸浮在哪裡,根本就沒有半點生機波動。
“二位老祖,你們莫非是搞錯了?祖龍已經死了無數年,怎麼還會復活?”張百仁卻是不信,他已經在龍珠內種下魔種,而且在龍珠內孕育出魔胎,執掌了龍珠的話語權,怎麼還會藏匿着祖龍的意志?
祖龍已經死了!就連龍珠內的記憶皆已經化作碎片,怎麼還會活着呢?
張百仁對自己的修爲很有信心,祖龍若是活着,絕對瞞不過他的感知。
“呵呵!”共工冷然一笑:“小子,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怎麼賭?”張百仁道。
“這顆龍珠對你來說,用處倒也並不大,我傳你個法子,你磨練此龍珠,將此龍珠內精氣傾瀉於乾坤圖中,必然可以相助此世界進化,孕育出生機!祖龍這泥鰍雖然可惡,但卻不得不說這廝在當年乃是最爲強大的幾位二代神祗之一,比我們兄弟晚了一個時代,但天資、氣數卻是絕頂,他的本源積累絕對超乎了你的想象”共工不緊不慢道:“這顆龍珠對你來說可有可無,倒不如成全了乾坤圖,此寶若能成,沒準你還能聯繫到飛昇而去的女媧娘娘,到時候若能得女媧娘娘講道傳法,你可是賺大了。”
“哦?”張百仁聞言怦然心動,這祖龍的龍珠說實話對他來說其實並無太大用處,可有可無的東西。
有此寶也好,沒有此寶也罷,都沒有太大關係!
若能真的將祖龍龍珠成全了此方世界,倒也未嘗不可!
神性、大道花纔是自己的根本!這一點張百仁從來都記得清清楚楚,從未錯過。
張百仁眯着眼睛,點了點頭:“還請老祖賜法!”
說實話,整日裡將祖龍的龍珠帶在身邊,張百仁心中也有些懷疑、不安。
像祝融共工這等大神,縱使是不周山都不能砸死,亦或者說不周山倒塌也害不得此人半點毫毛,可見這些太古神靈何等強大?
上古到底發生了什麼?祖龍真的會那麼容易隕落嗎?
“當年不周山大戰,老夫好像一腳不小心將這老泥鰍的肉身踩廢了,但是沒那麼容易死吧?也不知道當時踩到的是不是他!”祝融有些不確定,當時他與共工全神貫注的爭鬥,連不周山倒塌都不曾發覺,更何況是腳下的祖龍?
不周山下乃是天下地脈之祖,其內孕育出祖龍這等強大的神祗,倒也正常!
正因爲祖龍的仇恨、怨氣,所以不周山地脈纔會壓制二位尊神億萬年,叫其有了躲避不周因果的機緣。
這其中層層精妙到絕點的算計,絕對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小子,你且聽我口訣!”祝融眼中神光流轉,然後默默開口傳頌自家口訣於對方耳中。
一道水火之光在張百仁指尖流轉,然後就見張百仁屈指一彈,下一刻虛空扭曲變換,一道道神光在其周身百竅內搖曳,水火法則之力迸射,向着那祖龍龍珠交織糾纏了過去。
他已經煉化了不周山,不周山自然不會在鎮壓他的道法,只是水火法則鍛燒其上,祖龍龍珠卻不見半點動靜。
“沒效果啊?”張百仁詫異道。
“小子,這可是那泥鰍的一身道果精髓所在,堪稱萬劫不滅之物,縱使是有我二人本源法則,想要煉化也不是那般容易!”祝融盯着祖龍龍珠,眼中露出一抹笑容:“你小子暫且放心出去吧,這件事咱們兄弟肯定給你辦得妥妥的。”
祝融的眼中滿是笑容,一雙眼睛看向那龍珠:“龍珠堪稱天地間最爲神奇寶物之一,當年老祖我就想研究一番,現在可是終於找到機會了。”
現在祝融終於找到機會,看到龍珠就在眼前,怎麼會不研究研究?
聽着二位神祗的話,張百仁點點頭,細心感受着祖龍龍珠的變動,卻是古井無波不見絲毫異兆。
“有勞二位大神盯着,在下先去外面透透氣!”張百仁不可能時刻盯在這裡,祖龍龍珠是那麼好煉化的?若那麼容易煉化,也不會輪到張百仁。
或許幾日、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乃至於幾萬年,什麼時候能煉化,誰也說不清楚。
不過將祖龍龍珠的架子煉開,用其精氣神來滋潤自家世界,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張百仁眼睛裡滿是笑容,手指輕輕敲擊着案几,一雙眼睛看着涿郡的景色,露出了一抹感慨。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當年涿郡的不毛荒山,現如今隨着一位位高真大德停留論道,已經變成了人間勝地。
高山流水,景色秀麗,好一處山河錦繡之所在。
張百仁就安坐在瀑布下,一邊七夕與織女安靜端坐,打坐運功煉氣化神。
“……有名乃天地之主,無名乃萬物之母,是故……”張百仁口中不斷念誦着道德經,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神光,智慧的火光在不斷流轉。
一邊陸雨聽得入神,與華容公主、妝容公主安靜的坐在一處,癡癡的看着張百仁。
許久
山風吹過
張百仁停止了誦讀經卷,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雲頭,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在想什麼?”
陸雨三女走過來。
“風雨欲來花滿樓,我有一種預感,這是大劫前最後的平靜!不知這份安寧還能維持多久!”張百仁慢慢閉上眼睛,傾聽着山林間鳥雀的聲音,面色安詳寧靜,似乎與萬物融爲一體。
一邊華容公主正要說話,卻被妝容公主捂住了嘴,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衆人躡手躡腳的遠去。
張百仁一千五百多年心神緊繃,卻不曾想忽然一朝放鬆,竟然進入了忘境,天人感化與天地融爲一體。
當其在睜開眼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瀑布旁不見人影,唯有一人端坐在其不遠處默默守護,生怕林間鳥獸驚醒了張百仁的感應。
“醒了?”陸雨一雙眼睛歡快的看着張百仁。
“嗯,辛苦你了!”張百仁的眼中滿是溫潤。
陸雨輕輕一笑:“大哥這次修行如何?”
“不知!”張百仁略作思忖,搖了搖頭。
“不知?”陸雨愣了愣神,此時細看張百仁,周身氣機收斂到極致,看不出任何修行的跡象,與普通凡夫俗子無異。
“大哥,你的修爲?”陸雨眼中露出一抹慌亂,在這大亂之世,修行、神通才是安身立命的依憑,若張百仁散功,怕是死期不遠了。
“不知!”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奇異,他如今境界很奇怪,之前與其說是他在感悟,進入了化境,倒不如說是自家大道花天地共振,直接紮根於天道,汲取法則的養分。
這是自己立下大宏願,天道給自己的甜頭!
“未來一定會很難,不然天道也不會這般給我好處,怕我死在未來的大劫之中!”張百仁面色嚴肅,眼中滿是凝重:“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叫天道都會爲之這般鄭重對待?”
張百仁眼中神光流轉:“未來末法大劫,絕不會沒有緣由。”
“我一定會成仙得道超脫而出,想要逆轉末法大劫太難,我怕是做不到!”張百仁眼睛裡露出了一抹凝重之光。
“對了,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和你說……”陸雨面色猶豫,有些遲疑。
“什麼事?”張百仁慢慢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你我之間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涿郡最近來了一個書生”陸雨低聲道。
“書生?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涿郡從來都不缺少書生,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三五歲幼童,都能識文斷字!”張百仁笑着道:“不過能叫你這般猶豫的書生,想來不簡單。”
“曉雯那丫頭和我說了,那個書生在洛陽城時,便與七夕有所交往”陸雨道。
“有所交往又能如何?”張百仁面色逐漸凝重下來,眼中笑容滿面消失。
“他看過七夕的真容,爲七夕畫過畫像,與七夕私下裡相識了三個月!”陸雨面色凝重道:“這些年七夕身邊雖有些狂蜂浪蝶,但與七夕相識三個月的,還從未有過一個。”
“這次事情是我失察,竟然沒有提前發覺到,就連曉雯那丫頭都被瞞過去了!”陸雨低聲道。
“書生?”張百仁想到了回涿郡之時看到的那個窮酸書生,然後慢慢轉過身:“那書生姓什麼?”
“房!”陸雨道:“但妾身卻察覺,此人乃是范陽盧氏的弟子,雖然從小被人隱晦的養在外面,但卻瞞不過天聽的情報,只要是有貓膩,總歸要留下蛛絲馬跡。”
“范陽盧氏!”張百仁眉頭皺起:“可有證據?”
“那書生早就祖上三代就被盧氏逐出族譜,哪裡有什麼證據!”陸雨苦笑着道:“這些年七夕身邊各大家族的探子不少,咱們棘手誅殺了不計其數,唯有此人是最乾淨的!說他是草民也沒錯,說他是范陽盧氏後人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