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顫,那站立着的人看着身邊的小矮子,伸手按着她的小腦袋,淡然笑道:“遊歷四方,追逐夢想,你的夢想是什麼?”
“當然是調戲上千美男,找一個合適的人選成爲我孩子他爹!”
“……”
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現在的凌若惜已經被殺了N次了。就連洛冥羽都恢復了那冷淡的樣子,坐在牀榻上,看着那在船上調戲着美男的女子。
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蹦蹦跳跳,明明已經是當孃的人了,還這麼小孩子氣。若是其他女人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早就被處死了。然而眼前的女人,真的有她特殊的一面。
“還有多久啓程?”拿下臉上的面具,那面對着鏡子的男人冷淡的站立着。
鏡中,那絕世的容顏讓天地黯然失色,仿若刀鋒的雙眉直入鬢角,那邪魅的雙眼內充斥着一抹蠱惑人心的力量,縱使是毫無血色的臉頰,那上揚的嘴脣也讓人淪陷。
和那冷漠完全不一樣,卸下面具的男人,就好像是變了的另外一個人,就連聲音都不一樣了。
“最快兩天後,只希望天外天的人……”聽海皺着眉頭,無奈的別過頭去。
點了點頭,洛冥羽重新將那面具戴上,“那就好。天外天的人嗎,哼……”
“喲,帥哥,來來來,這是我最新調製的酒心糖,味道很不錯的,還有還有,這是我研究的雞尾酒,這是最新的……”那噼裡啪啦的話語,就跟天上落下的雨點一樣,讓人耳朵疼。
看着在甲板上跳着的女人,就跟一隻小兔子般蹦來蹦去,推着一個校車,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擺在上面,居然還無恥的賣起了東西。
不過不得不說,那些東西着實不錯,特別是那雞尾酒,有着另外的一番味道,然個人難以忘懷。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哪裡來的那麼多古怪點子,可以弄出這麼多奇怪的東西來。
“發達了,再這樣下去,沒準十個月後我就是暴發戶了,麼!”對着那一錠銀子狠狠地一吻,凌若惜揉着自己的鼻子,連忙將錢塞回自己的錢袋裡。
雙眼發光的看着前方坐在船板上的男人,他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送魚的孩子,雖然沒有洛冥羽帥得那麼過分,卻是屬於嬌小可愛的類型。
凌若惜恨不得過去捏他的臉,只是強制性的忍住了,“喲,小帥哥,你叫什麼名字呢?”
“哼。”拿着魚桶的孩子根本沒去理會凌若惜,轉身就走。
“誒,別走嘛,喂喂喂?”無奈的撓着腦袋,算是勾搭失敗了。趴在甲板上,看着那男孩拿着空藍子走了下去,一個年紀有些大了的老太太跟隨在他身邊,隨着他一同走着。
只是沒走出兩步,那蒼老的身體猛地朝着地面上倒去。
不好!凌若惜暗道不好,連忙朝着甲板下面跑去。
“奶奶,奶奶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送魚的男孩被嚇着了,連忙搖着倒在地面上的人,只是那躺着的人早已經沒有了生氣。
“我看看,我看看!”另外一個老頭蹲了下來,摸着老太太的脈搏,隨後嘆息道:“孩子,買一口棺材吧,你奶奶已經過世了。”
“不可能的,我奶奶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死!”眼中的淚水滑落,男孩抱着眼前的人,怎麼也不肯鬆開。
“讓讓,讓讓啊,謝謝了!”不得不說,看熱鬧這習俗走到哪裡都逃避不了,凌若惜好不容易纔擠到了人羣裡面,看着地面上哭着的人。
迅速蹲下身來,凌若惜伸手就要朝着老太太摸去。
“你做什麼!”男孩似乎有些反感凌若惜,連忙護住自己的奶奶,根本不讓凌若惜觸碰。
柳眉一挑,凌若惜笑道:“我是藥醫師,讓我看看你奶奶的病情,別讓老人家耽擱了。”
“你這種女人怎麼可能是藥醫師!”他看慣了風塵,對於這些女人早已經熟知,她們不過是披着女人皮的豺狼,又怎麼會真心救他的奶奶!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把奶奶交給這個女人!
從這男孩的眼中讀取到了絲絲的憎恨之意,凌若惜沒時間去管這些事了,當下伸手拉開那男孩,看着地面上臉色慘白的人,伸手就要朝着老人的脖子而去。
“放開我奶奶!”那掙扎的男孩猛地撲出,兀的張開大嘴,一口咬下。殷紅的鮮血滲出,順着他的下顎不斷滴落着。
凌若惜也怒了,那被男孩咬住的右手一抖,左手狠狠地拽起男孩,從他的小嘴中抽出右手,“啪”的一聲打在他的屁股上。
“一邊去,不想你奶奶死就安靜一點!”這一巴掌落下,男孩倒是冷靜了一點,看着那滿手是血的凌若惜,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
伸手按住老人的脖子,凌若惜試着把脈,一旁的老醫師搖頭說道:“沒用的,她已經沒有脈搏了。”
“沒有脈搏,但是還有心跳。”聽到那微弱的心率,凌若惜迅速按在老人的胸口上,不斷的按壓着。
但這樣的效果實在太小了, 根本沒有辦法喚醒眼前的人。兀的咬着牙齒,凌若惜看着眼前的人,又轉頭看着一旁的男孩,“罷了,佛也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今天就豁出去了!”
伸手一展,那十八根銀針出現在手中,腦海中,那金色的大字兀然浮現開來。
“嗖!”仿若閃電的一根落下,那剛剛還在調戲美男的女子早已經變成另外的樣子,冷淡的雙眼專注着盯着病人,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那一根落下,右手上的鮮血撒下,滴落在老人的臉頰之上。
一針紮下,她的臉色更加慘白一分,額頭上的汗水隨之落下,以氣御針並非那麼容易,每一次動針都需要精神力高度集中,十分消耗精神力,更何況這老人的情況又這麼特殊,她必須使毒經裡的十八金針刺穴,但這種手法也是她初次使用,每一針都要考慮清楚。
十八針,整整十八針落下,凌若惜就好像是水潭裡撓出來的水人一般,險些跌坐在地面上。單膝跪着的地面的她,早已經兩眼冒金光,但還是堅持着看着睡在地面上的人。
“扶着她。”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把她扶起,毒經實在是太過消耗體力了。
男孩連忙點頭,伸手扶住自己的奶奶。
跪着的凌若惜按着她的背脊,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幾乎是用出自己所有的力氣,在那背脊上一拍。
“咳咳!”卡在喉嚨上的濃痰猛地噴出,那死去的老太太居然清醒了過來。
凌若惜也不慢,迅速將十八銀針全部收回,單手撐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活了,真的活了啊!”
一時間,周圍看着的人眼睛都直了,一雙雙眼閃爍着精光,盯着眼前的凌若惜,恨不得馬上把她吞下肚。連死人也能救活,好厲害的小女娃啊!
“奶奶,奶奶你怎麼樣了?”男孩全身一顫,連忙抱着坐着的人,他還以爲這一次就只剩下他一人了,卻是沒想到還能在見到奶奶。
不斷的喘息着,老太太拍着胸口說道:“被痰卡住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傻孩子,奶奶沒事。”
“呵呵……”淡然一笑,凌若惜擦着額頭上的汗水,總算是救回來了。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都黑了,仿若陷入了黑暗一般,那瘦弱的身子站立着,腳下一軟,朝着前方倒去。
這!男孩全身一顫,就想衝過去,但是不等他跑過去,那另外一道身影已經輕輕的摟入了她的腰肢,而在倒下的那一刻,那醜陋的半邊臉露出,更是讓周圍的人退後三尺。
那成天遮着臉的女人,居然會醜成這個樣子!
“笨女人。”爲了救其他人,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了嗎?伸手摸着凌若惜的小腦袋,洛冥羽只是淡然一笑,將那小不點抱在懷中,朝着船內走去。
看來,眼前的小東西就是想用銀針刺穴來救他的嗎?看上去是非常不錯的辦法,但是,他身上的內傷豈是這銀針能夠解決的?
“她,她怎麼會是那個樣子啊。”心中劇烈的一跳,那男孩完全震驚了,他本以爲她也是那種女人,只是,當他看到她臉的那一刻,那一顆心完全瓦解了,爲什麼一個女人毀容成了那個樣子,還能天真的笑出來,還能夠幫他醫治自己的奶奶……
猜不透,弄不明白……
接下來的凌若惜則是被熱醒了,那厚厚的棉被搭在身上,就好像被放入了烤火爐內一般,險些將她烤熟了。
而身邊那冰冷的東西,就好像是拯救她的冰塊,涼涼的。就好像是八爪魚一般,她整個人都掛在了那冰塊上,小小的腦袋不斷蹭着,就連睡覺都那麼不安寧。
直到實在喘不過氣來,凌若惜才睜開雙眼,只是剛剛睜眼,就被那放大的面具嚇得尖叫了起來,“鬼啊!”
枯老的面具上刻着古老的花紋,以至於凌若惜還沒看清楚,就被那詭異的圖案嚇到了。剛剛叫出卻是覺得不對,連忙偏頭看着身邊的人。
“洛冥羽,你在我牀上做什麼?”整個人的心臟都快跳了出來,凌若惜連忙起身,將被子丟了出去。
這六月的天氣,也只有眼前的人才想得出來,居然讓她蓋上棉被!
“你瘋了嗎,這麼熱的天蓋這麼厚?”擦着額頭上的汗水,凌若惜才感覺到不對了,剛剛的冰塊,難道是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