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閉着眼睛,被反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着匕首的柄端,感受着他越來越近的呼吸,她握着匕首柄端的手越來越緊,終於,在他伏身下來的那一刻,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肩膀。
南宮燁有些發怔的看着那纖細的手臂此時卻散發着驚人的力氣,看着刺進自已肩頭的那把匕首,他視若無睹流血的肩膀,只是發怔的看着躺在他身下的影傾城,精緻美豔的臉上是那麼的冷漠,清冷的眼眸裡也是一遍冰冷狠絕,他染滿熱情的眼迅速被無盡的冷漠與憤怒所替代。
她竟然,動了殺他的念頭!
南宮燁冷冷的看着影傾城,一手抓着影傾城握着匕首的手,那手掌上傳來的力道與冰冷讓影傾城感到心驚,看着南宮燁握着自已的手,就那樣,冷冷的注視着自已,然後像是不知痛般將匕首狠狠的撥出。
嘶……
雪白的匕首染滿了妖豔的血紅,南宮燁青色的衣袍也是瞬間染紅,然而南宮燁卻是不管不顧,就那樣緊緊的握着影傾城拿着匕首的手,緊的,彷彿要將她生生捏碎。
“沒想到,你竟是這麼想殺了本王啊,就連合歡時,也不忘要刺本王一刀。”他冷着眼,眸中泛着冷笑,亦是帶着無盡的憤怒。
一語罷,南宮燁握着影傾城手的手一個巧力的反傳,影傾城吃痛的鬆開了手中的匕首,哐噹一聲,匕首掉落在牀榻上,影傾城反應過來想要與南宮燁爭奪,匕首卻被南宮燁一腳踢落在地。
“恨本王?想殺本王?”南宮燁突然伸出手,抓着影傾城散落的秀髮,狠狠的將她帶向自已,一手摟着她光潔的腰身,語氣間盡是諷刺與譏諷:“你可以使出你對別的男人使的手段,將本王伺候好了,介時,牡丹花下,或許有可能多了本王這麼一個風流鬼。”他的手曖昧的遊走在影傾城光潔的後背,話音落下,在影傾城憤恨不甘的眼神中,狠狠的吻上影傾城的脣,張口,毫不憐香惜玉的啃咬着。
脣瓣上傳來的刺痛讓影傾城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可是卻遠遠不及於她心底的痛。
她想要避開南宮燁掠奪般的吻,南宮燁卻死死的揪着她的頭髮,讓她不能動彈,只能被動似的承受。
他的舌尖掠過她受傷的下脣,劃過她每一顆貝齒,那動作,明明那麼溫柔,可是卻讓影傾城感覺全身發冷,他誘導着她張開嘴,她卻是死死的咬緊牙關。
他的吻極奇輕柔,完全與最初時的冷酷殘暴不同,溫柔的,幾乎快要讓影傾城錯以爲他還依舊是那個他,溫柔得讓她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看來真是本王沒有滿足你,才這麼一會,就……這雙眼瞳可真是生得對極了……”他譏諷着冷笑着,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般冷視着她,語言間無不充滿了濃濃的諷刺與不屑。
影傾城冷着一雙眼眸,與南宮燁四目相對的對視着,惹得南宮燁冰冷的瞳孔莫名的一黯,卻又是迅速的斂去了眼底的神色。
她知道南宮燁是在笑她生了雙勾人的眼,在笑她前一秒那樣死命的抵抗,下一秒卻……恍惚間,她也覺得好笑,好笑於她還錯亂的以爲“他”回來了,好笑於被人屈
辱,受人羞恥,更好笑於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她曾經用生命來愛的男人!
“可惜,你太髒了。”他冷冷的扔下一句話,俊美邪肆的臉龐是如撒旦般的冷冽,那冰冷不屑的眼神似鋼刀般狠狠的將影傾城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的凌遲。
他走得優雅,留下狼狽的她,和那一灘染在被褥上的帶着濃濃的血腥味的血跡。
眼看着南宮燁離開,影傾城卻是動彈不得,夜間的冷風拂過,除了冷,她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恥,那顆原本因爲他而變得灼熱的心,更是在這一刻冷得如同掉入了萬年寒窯,瞬間冷透。
“王妃……王妃……”
房門再次被打開,喜兒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待她看到影傾城的模樣時,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王妃,怎麼會這樣……王爺他,怎麼能這樣對你……”看着影傾城一動不動的模樣,喜兒連忙走到影傾城身邊,拉過被子,將她嚴嚴實實的蓋住,哽咽着聲,無不替影傾城感到委屈難言。
剛纔她在門外聽得王妃的聲音,亦聽見了王爺的聲音,原本她擔心王爺會因爲王妃晚歸而懲罰王妃,正欲進門替王妃求情,卻被突然出來的暗影遠遠的攔在了門外,讓她近不得房前,直到剛纔王爺出去,她才被他們放了自由身,卻是沒想到見到王妃,卻會是這樣一番模樣。
“喜兒……”影傾城開口,聲音透着壓抑的沙啞:“我累了,想歇息……”
“王妃……”喜兒擔心的看着影傾城蒼白的臉色,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滾滾而下。
“你也早些下去歇息吧。”她累了,真的累了,身,心,沒有一個地方不感到疲備,她真的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需要,睡上很長很長的一覺。
一邊的喜兒見着影傾城閉上了眼睛,似甚是疲備般,也不再出聲打擾,替影傾城理好被子,走到一邊吹熄了燭火,卻是沒有出得門去,只是靜靜坐在八仙桌邊,伏在桌上,靜靜的守着影傾城。
一覺醒來,影傾城似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裡,她愛過,恨過,痛過,幸福過,亦生過,死過,難過過,解脫過,但終覺是夢一場,夢醒了,生活依舊是那個模樣,只是不同的是,她已經,對南宮燁,再也沒有一分期待,再也沒有一分留戀,想的,亦只是怎樣從南宮燁手中逃脫,與他,再無瓜葛。
清晨,影傾城做在庭院之中,身上,再也不是那一身純潔的月牙白,而是一身華貴的暗紫。
三千青絲如數披散,沒有讓喜兒爲她打理,而是她自已梳攏了一下,爾後用一根同色的綢帶隨意的繫着,她靜靜的坐在那裡,那一身脫出世外的氣質,那精緻絕美的臉龐,單單只是靜靜的立坐,便足以吸引無數的目光。
“王妃,這是您最愛吃的酸梅糕,喜兒特意爲您做的,您嚐嚐。”喜兒手上端着糕點,笑意盈盈的走到影傾城面前,拿出一塊遞到影傾城面前,欲討影傾城一個歡心。
“恩。”影傾城淡淡的應着,接過喜兒手中的酸梅糕,臉上,除了那常見的冷漠,卻是沒有任何多餘
的表情。
“哎呀,有好東西吃呢。”一聲笑意的驚呼,未見其人,便聞其聲,聲未落,人卻已經坐在了影傾城的面前,優雅的捏起了一塊酸梅糕,吃得一臉的滿足。
“九皇子若是喜歡,這酸梅糕便讓於九皇子了。”影傾城淡淡的掃了南宮漠一眼,對於他的突然出現,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將手中那塊未動的酸梅糕原封不動的放回盤中,明明看着南宮漠吃得那麼香,她卻沒有一點點想吃的念頭。
站起身,她現在不喜歡跟任何人打交道,不喜歡跟任何人說話,亦不喜歡看到任何一個人。
一邊的喜兒見着影傾城放下了她好不容易做好的糕點,又見着南宮漠那樣一口一塊的,當下也不管身份尊卑,沒好氣的瞪了南宮漠一眼,走到影傾城身邊。
“哎呀,三嫂,我不吃了我不吃了,您別生氣。”見着影傾城要走,又見着喜兒對他的態度明顯的帶着敵意,南宮漠連忙放下手中的酸梅糕,嘻笑着叫着影傾城。
“九皇子喜歡只管吃便是,小女子先行告辭。”影傾城淡淡的朝南宮漠行了個禮,語氣疏離,自稱也並未稱王妃,因爲,從昨天開始,她就已經不再當她自已是南衛國鬼魅王爺爝王爺的王妃了。
現在,她只當自已是一個寄住在爝王府的客人,不,或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等時間到了,她自會離開。
面對着影傾城淡漠的語氣,和那冷漠的表情,南宮漠一愣,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卻只見着影傾城又是向他行禮,又是稱自已爲九皇子,又是自稱小女子的,一個接一個的,直駭得南宮漠緩不過神來,愣愣的看着影傾城清冷的眼眸,看着影傾城精緻美豔的臉,這是他那個三嫂沒錯啊,怎麼幾天沒見,卻是變了這麼多?
“三……三嫂,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說說,是不是三哥欺負你了?他……”久久,南宮漠才從驚駭中回過神來,他呆呆的看着影傾城,語氣急切的帶着憤慨。
“九皇子說笑了。”未等南宮漠把話說完,影傾城便已經出聲打斷了南宮漠的話。
“三嫂。”南宮漠定下神來,現在聽影傾城這語氣,心知定是他那三哥又私自做了什麼混賬事惹得他家三嫂不高興了:“雖然三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九弟我可沒有任何對不起三嫂的地方啊,而且,排除三嫂是我南宮漠的三嫂之外,我南宮漠可一直也是把三嫂當成了朋友,三嫂,我今天可是特意來找你的,你可不行這樣待我啊。”南宮漠說話間的語氣竟是帶了幾分委屈。
其實他也着實是委屈啊,一個三哥一個三嫂也就罷了,偏還要攤上一個父皇,偏偏他又是挾在中間的中間的那一個,這無論那一個,無論那一方面,他可是都不想他們受傷,最終累的,落得兩難的局面,往往便是他自已了,現在聽從父皇的命令,硬生生的“拆散了”三哥和三嫂這對鴛鴦,三哥娶了新房,又對三嫂行事過分,三嫂越發的冷漠,更是有要跟他們劃清界限的嫌疑,三哥那裡肯定是被三嫂設定成拒絕往來戶了,要是連他也被隔開了,那這三哥和三嫂,恐怕就真的是鴛鴦兩分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