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焉不好駁了南宮若憐的面子,伸手將那盒子打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顆拳頭大小的南海夜明珠。
“天吶,那不是南海夜明珠嗎?”
“是啊,南海夜明珠小小一顆乃是稀物,沒想到若憐公主竟然送於三王爺如此大一顆,想來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是啊是啊,若憐公主可真是有心啊……”
見着南宮若憐竟是拿出南海的夜明珠送於南宮燁做生辰禮物,一些見風使舵,極懂奉承的大臣們免不了的又是一番馬屁拍起,直把南宮若憐說得重情重義,甚是快要捧到了天上。
南宮燁看着南宮若憐那副驕傲得意的模樣,邪魅的眼眸流光涌動,南海夜明珠確實本就難得,特別還是拳頭這麼大一顆的就更是稀物了,只是,眼眸看着南宮若憐趾高氣昂的模樣,只是,這小公主花的心思,恐怕是怎麼把這東西從別人手裡頭討過來的吧。
“若憐有心了。”隨手將南海夜明珠放到一邊的管家手裡,南宮燁語氣淡淡。
“只要三哥喜歡就好。”聽着南宮燁的話,南宮若憐笑得更加歡樂了,轉過身,卻沒有看到影傾城,瞬間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善的:“三哥,怎麼沒見到三嫂啊?今天可是你的生辰,這一府的當家之母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特別是皇阿瑪和皇額娘來了也沒見她出來拜見,這三嫂,也太沒規矩了吧?”南宮若憐左一句三嫂右一句三嫂的叫得順溜,可是那語氣中的諷刺和不屑,卻是十足的濃郁。
明眼人都知道這若憐公主與影傾城合不來,更別說上次皇家宴會上影傾城那一舞奪了南宮若憐所有的光彩之後,南宮若憐心高氣傲,又是唯一的公主,被南宮遮寵得無法無天的,影傾城卻不懂得看形勢,不懂得見臉色,那樣搶她的風頭,挫她的傲氣,恐怕這輩子影傾城想要和南宮若憐和好都是沒得可能的。
許多大臣們想要藉着這機會和南宮若憐拉好關係,再說了,那三王妃,他們從進府的時候起便沒有見到人影,也確實是不懂規矩了些,可怎奈這是爝王爺府,護國大將軍的人又在這裡,護軍大將軍也不知道站在哪個地方看着,兩頭的人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一時間竟是紛紛噤了聲,正廳原本還喧鬧的氣氛,一下子安靜得詭異。
“是啊,這城兒,怎麼連皇上來了都不出來拜見一下?未免太失了規矩了。”一邊的林娟嫣見機,也不妄添了把柴,柔柔的語氣,卻甚是帶着一國之母的威言。
雖是喚得親暱,但是卻是毫不留情拐彎抹角的指責着。
林娟嫣這話一出,周圍本就不敢出聲的大臣們,一下子更是連氣都不敢大聲出了。
聽着南宮若憐和林娟嫣的話,南宮燁原本冷漠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皇額娘,若憐,那個,三嫂她是身子不適,這才未能出來迎接皇阿瑪和皇額娘……”見着南宮燁變了顏色的臉,南宮漠心下一急,連忙出聲解釋着。
“九哥,你什麼時候對三嫂的事情這麼清楚了?就連三嫂身子不
適你竟都知道……”見着南宮漠竟爲影傾城說話,南宮若憐的脾氣又上來了,還未等南宮漠把話說完,便一臉驚訝的開了口。
一邊的林娟嫣聽着這話,倒是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只是一臉的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好了。”看着南宮燁和南宮漠皆變得難看的臉,一邊的南宮遮終於是開了金口,輕斥一聲,他這個女兒,果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他敢肯定,若是他不攔下來,接來的話,指不定會被她說的有多難聽:“站在這大門口的,這麼多人看着,女兒家家,說話這樣沒頭沒腦,也不怕人笑話。”
“皇阿瑪,皇額娘,城兒身子不適未能迎接之罪,兒臣在此代過,還望皇阿瑪降罪。”態度不卑不亢,神情甚是嚴肅。
南宮遮見着臉色一愣,一邊的一干大臣見此,也都是微微一愣。
不都說三王爺與三王妃因爲三王爺娶親一事鬧得僵了關係麼?而且更有傳聞說三王爺與林家小姐林沫百舉止親暱,說不定迎娶不日之後便會一躍成爲三王妃,怎麼今日看來,似乎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瞧瞧,這都是說的些什麼話?什麼降罪不降罪的,爝兒,今日乃是你十八生辰的吉日,怎可說這些個不吉利的話?”見着南宮遮沉了臉色,一邊的林娟嫣很是懂得看時機的開口,伸手親暱的將南宮燁的手握住拉起身,柔媚的臉上是佯裝的溫怒。
“皇后說的沒錯,今日乃是你的生辰吉日,什麼降罪不降罪的,城兒也是身子不適,也不能怪罪於她,請了大夫了沒有?若是沒請,便讓王太醫去看看,這眼看着便是你迎娶沫百之日了,她這個一家之母,總也不能託着個帶病的身子。”
“謝皇阿瑪關心,已經請了大夫了。”南宮燁不動聲色的把手從林娟嫣手中抽出來,語氣冷漠,不帶任何情緒波動:“午宴將要開始了,還請皇阿瑪,皇額娘移駕正廳。”
“恩。”南宮遮微微微頜首:“既然已經請了大夫,那就讓她多休息吧。”一句話說完,南宮遮已經隨着南宮燁移了步子。
“哼,就知道偏袒。”看着事情沒有朝自已所想的那樣發展,南宮若憐衝着南宮燁和南宮漠嬌哼一聲,嘟啷着嘴,甚是有些不甘心的隨着南宮遮和林娟嫣走了。
南宮燁冷眼掃了一眼一邊抹着虛汗的南宮漠,眼神微微頓了頓,許久,不發一語也離開了。
南宮漠看着這一個個的,無聲的擦着額際冒出來的汗水,剛纔在三嫂那裡他就已經夠提心吊膽的了,現在……哎,真不是知道他這是惹的什麼苦命。
南宮燁十八歲的生辰,影傾城如願躲過,一日後的親事,影傾城卻再也找不到推脫的藉口,身子雖然還是比以前要輕飄,但是整個人行走已是不成問題,所以在南宮燁和林沫百成親那日,影傾城再怎麼不情願也是出了席,好在南宮燁沒有再讓她去穿那種大紅色暗紅色的衣袍,反倒是選了清雅的紫色,林沫百那天是女主角,一天下來,蓋着個紅蓋頭倒也安分,成親的那天也沒給影傾城使絆子,倒是她
的貼身丫環橙兒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給她扔了不少白眼,但那一天,總的來說也過得平靜。
南院,清幽閣。
影傾城坐在院中自制的鞦韆上蕩着鞦韆,感受着此刻難得的靜諡,感受着陽光的溫暖,微風拂面而過的愜意,影傾城的心情倒也不煩悶。
“王妃,您真的不打算去正廳用膳了嗎?”喜兒細心的泡了壺菜,倒了杯,拿着遞到影傾城面前,輕眨着眼。
王妃自從林沫百住進王府後便一直在自已的房間用膳,她一直以爲那是王妃在跟王爺抗議,難不成現在事已成定局了,王妃還要抗議下去?
“不去。”輕啜了一口茶,影傾城語氣淡淡:“在清幽閣用膳,好歹也能安安靜靜享用,若是到了正廳,只怕你家王妃我又要食不下咽了。”到時候林沫百那些個無端幼稚的挑釁,她既沒時間去理會,也沒心情去理會,還是別誤了她吃飯的時辰,惡了她吃飯的心情。
“難不成,你與王妃我兩人同桌一起吃飯,開始不甘寂寞了?”影傾城柳眉一挑,又開始打趣着喜兒。
每次看着喜兒臉蛋紅撲撲的,害羞的模樣她就覺得有趣,長此以往,竟是變成了她打趣她的習慣和樂趣了。
“王妃,你又笑喜兒了。”不負衆望的臉紅,看着影傾城,她知道王妃的意思,不就是在笑上次她說不嫁泰楓卻被泰楓聽到了的事麼。
說起來,這還都怪王妃,那次之後,她越發的少見到他了。
“呵呵……”如風鈴般清透悅耳的笑聲自影傾城的櫻脣中溢出,這個喜兒,想來還是在怪罪她呢。
不過,泰楓那個悶葫蘆倒也真的算是不錯的,不然,到時候找個機會撮合她們好了。
“本王妃說的可句句都是實話,富則擾,窮則靜,靜則安,同樣的,本王妃既不是富者,焉不是窮者,奢求一份安寧本就是難事,現在能讓本王妃有片刻難得的安寧,本王妃便要謝天謝地了,那會去自行破壞?”影傾城眼中流光暗動,將空了的茶杯遞迴喜兒手裡,玉足點地,輕輕推動着鞦韆,好不自在。
“喜兒不懂。”喜兒偏着頭想了許久,眼底乃是一遍迷茫之色。
然而影傾城卻是淡淡的笑了笑,並不再出聲說些什麼,自是靜靜的坐在鞦韆上,閉着眼睛,任由鞦韆恍蕩。
一邊的喜兒見狀,也不再追問,她知道,自從王妃得了失魂症後醒來性子非旦性子變得冷淡,話也是越來的讓人聽不明白,雖然她不懂,不過聽着倒是字字句句有理,她也明白影傾城的性子,她若不想多說之時,便任由你那好奇心如千萬字螞蟻般把你吞噬了也不會言語半分。
喜兒當下也識趣,知道影傾城不會開口了,便拿着針線坐到一邊的石凳上,做起針線活來。
坐在鞦韆上緊閉着眼睛的影傾城微微拉開眼簾,見着一邊的喜兒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脣角微微勾了勾,這隻小麻雀,跟在她身邊久了,倒也慢慢的喜歡安靜了,變得聰明瞭,頗也還算是一件好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