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狗蛋啊!俺的心肝啊!”
見人救過來,沈木媳婦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將狗蛋給緊緊抱進了懷裡,那難以抑制的痛哭聲令衆人聞之心酸。
“大郎媳婦,狗蛋咋樣了!”此時沈田幾人方纔匆匆趕來,臉上滿是驚慌。
“沈田啊,這次你真得謝謝人仲誠了,若不是他,你家狗蛋可就被‘水搭伴’給抓走咯!”
“就是啊,若不是仲誠家五姑娘厲害,你家狗蛋真是回不來了!”
“這次你真的好好感謝人仲誠啊!”
“都說你們感情好,俺現在可真是信了!”
“可不是嘛,剛仲誠那可是毫不猶豫就跳下去救人了。”
“…………”
見沈田過來,圍觀的村民們全都七嘴八舌的對沈田說了起來,實是因今日之事太過震撼人心了。
“仲誠叔,謝謝你救了狗蛋,俺給你跪下了!”
沈木媳婦此時已從絕望中清醒過來,抱着狗蛋對沈守義就跪了下去,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已經‘蹦蹦蹦’的磕起了頭。
“沈木媳婦,你趕緊起來,這是作甚。”沈守義趕緊讓沈林氏去將人給扶起來。
“仲誠,俺謝謝你!”
“仲誠叔,俺謝謝你!”
那邊沈林氏還沒將沈木媳婦扶起來,沈田和沈木就已經對着又沈守義跪了下去,沈田更是連眼眶都紅了。
他們兩家分明正在鬧嫌隙,可仲誠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怪罪,還拼了命的救狗蛋,想到之前雙搶時自己還拒絕了去幫忙,沈田就是無比的懊悔。
是自己混蛋,不是人,是自己被銀子迷花了,被豬油給蒙了心。
“田大哥,咱們是兄弟,狗蛋也算是我半個孫子,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快些起來。”沈守義連忙上前將兩人拉起來。
“兄弟?是啊,仲誠,是俺對不住你啊。”
站起身,沈田還緊緊的握着沈守義的手臂,眼中淚光閃動,一臉的感激和羞愧,他哪裡配的上做仲誠的兄弟啊。
“田伯伯,狗蛋雖然救回來了,但也需要找大夫看看,咱有事兒之後再說。”沈碧沁上前提醒道,現在可不是說事兒的好時機。
“對對對,趕緊走,看大夫,看大夫。”此時衆人才回過神來,抱着狗蛋便要跑回去。
“田大哥,坐我家的馬車比較快。”沈守義對着沈田幾人招呼道。
“好,快上馬車。”
狗蛋的事情比較重要,沈田也顧不得猶豫,帶着幾人就坐上了馬車,馬車在沈守義的駕駛下飛塊朝鎮上趕去。
帶着狗蛋到了醫館,檢查了一番,確認狗蛋除了有些許虛弱外一切並無大礙,衆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而在得知沈碧沁的救人方法之後,陳大夫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詢問,見陳大夫暫時沒有放自己走的打算,沈碧沁只得讓沈守義幾人先回去,陳大夫也保證會親自送沈碧沁回去。
得到陳大夫的保證,沈守義這才放心的帶着沈田幾人先行回去。
“陳大夫,你有何疑問便問吧。”沈碧沁坐在一旁微笑的說道。
這些最基礎的急救方法在前世她是專門學習過的,畢竟這些東西學習了不論對人對己都很有好處。
“老夫方纔聽完你所說的人工呼吸與心肺復甦,倒是覺得此法與《金匱要略方論》中救自縊死之法甚爲相似。”陳大夫沉思片刻後捋着鬍子說道。
“願聞其詳。”
沈碧沁不是醫生,對這方面倒是沒了解過,不過中醫本就博大精深,雖然很多人都說這兩種急救法是國外發明的,但並不排除中國也有的情況。
因此一聽陳大夫這話,沈碧沁立時便來了興趣。
“恩,《金匱要略方論》雜療方第二十三篇中記載,救自縊死方,徐徐抱解,不得截繩,上下安被臥之,一人以腳踏其兩肩,手少挽其發,常弦弦勿縱之;一人以手按據胸上,數動之;一人摩捋臂脛,屈伸之。若已僵,但漸漸強屈之,並按其腹,如此一炊頃氣從口出,呼吸眼開。”
陳大夫說完之後道,“老夫一直以爲其法只可用於自縊,卻不想還可用於救治溺死者。”
“確實極爲相似!”
驚訝的人不只是陳大夫,沈碧沁同樣的驚訝,雖然這辦法沒有前世說的那般完善,但基本形式卻已經出來了。
“不過沁丫頭你這方法卻是比醫書中的要完善許多,不知此法你是從何處得知的?”陳大夫一臉好奇的問道。
“咳,這…這是我道聽途說之後自己總結出來的。”沈碧沁輕咳一聲兒,只得再次厚着臉皮認了。
“妙哉,妙哉,沁丫頭啊,你於醫學一道當真是頗有天分啊,不如你跟着老夫學醫如何?”陳大夫看着沈碧沁雙眼發亮一臉期待的說道。
“咳,陳大夫,這人各有志,沁兒目前的願望便想爲家人某得安穩的生活,爲兩位哥哥提供一個走上仕途的堅實後盾,除此之外並無它想。”
沈碧沁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如今對醫學上所有的認知不過是取巧而已,因爲她來自現代,所以知道的要比這個時代的人稍稍多一些,只要拿出一些比較特別的便能引起衆人的驚歎,而實際上她對醫術其實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誒,好個人各有志,那老夫便也不強求了,只是你這方法可得詳細的告知老夫,這可又是一個救死扶傷造福萬民的好法子啊。”
陳大夫捋着鬍鬚道,“老夫亦會將此法上報寫入邸報,這發明之人依舊是‘碧心劍客’如何?”
“恩,成。”
沈碧沁想了想之後點頭,“只是今日之事村內知請者甚多,屆時若是有人問起,我便說是陳大夫教授與我的,陳大夫還請務必幫我隱瞞住纔是。”
“哈哈哈,你這是讓老夫說謊啊。”
陳大夫大笑幾聲之後無奈的搖頭,“成,只要你將這兩種救人之法詳細寫出,老夫便答應你。”
“那真是多謝陳大夫了。”
沈碧沁微微一笑便提筆將兩種方法詳細的寫了出來,“陳大夫上報之時切記要另抄一份,我的字三爺認得,可千萬莫要露餡了。”
“是了,老夫竟差點兒了,沁兒你當真是心細如塵吶。”陳大夫一臉讚賞的說道。
將法子寫給陳大夫之後,陳大夫便信守承偌的將沈碧沁送回了家中。
走到家門口之時,沈碧沁便見沈林氏等人正在門口燒着紙錢,前方木桌上還準備了齋飯和餛飩,沈碧沁一看便知這也是中元節的習俗,這些是要施食給那些無人祭祀的野鬼的。
等到儀式結束,衆人用過夕食,沈田就帶着謝禮上門來了。
“田大哥怎的如此見外,來就來了,作甚還帶東西。”沈守義一臉微笑的將人請進門。
“仲誠,是俺對不住你,俺不配做你做你兄弟,更不配做你大哥。”沈田人剛進門,二話沒說就直接對着沈守義跪了下去。
“田大哥你這是作甚,快起來。”沈守義連忙上前要將人給扶起來,可沈田卻是不願起來。
“仲誠,你聽俺說完俺就起來。”
沈田一臉苦澀的說道,“俺最近也不知是怎的,明明就想着對你好,也是將你看做親兄弟的。”
沈田這話沈碧沁是相信的,不然之前他也不會在她出事兒的時候二話不說就跟着沈守義進後山救她了,沈田對沈守義是有真感情的。
“只是你們日子越過越好,俺們差距越來越大,俺這心裡就不舒服了,俺知道俺該爲你高興的,可俺管不住自己,看你們又是鋪子又是馬車的,俺這心就堵得慌。”
沈田說話還狠狠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仲誠,是俺對不住你,是俺被豬油迷了心竅。”
聽完沈田的話沈碧沁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了,人總有攀比之心,這種情緒無可避免。
沈碧沁心中明白,若是想真正的改變這個局面,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家的財力更上一層樓,徹底拉開兩家的差距,只有兩家之間有了懸殊的差距,沈田的心才能安定下來。
人的心理就是這般難以言說,當一個人所擁有的只是比你強一些,那麼你可能會產生嫉妒和攀比之心,但當一個人所擁有的遠超於你之時,那便只有仰望與崇拜了,嫉妒之心也就不復存在了。
沈守義幾人也都是一愣,完全沒想到沈田居然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和他們鬧嫌隙的,但見沈田此時一臉的自責與懊悔,沈守義的內心瞬間就釋然了。
“田大哥,如今既然說開了,那我們以後便依舊是好兄弟,可莫要再因爲這些小事鬧嫌隙了。”沈守義笑着上前拍了拍沈田的肩膀道。
“不會了,仲誠放心,這下俺是徹底清醒了,你是俺的兄弟,這輩子永遠的好兄弟。”沈田握着沈守義的手一臉激動的說道。
“恩,一輩子的好兄弟。”沈守義也擡手回握上去。
兩人相視而笑,一笑泯恩仇,一切的不快與矛盾皆隨風而散,兩家人終於重歸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