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丫頭,成了,成了!”剛打發兩姐妹休息,外面就傳來瀋河興奮的叫喊聲。
“成了!”
沈碧沁面色一喜,立即起身跑了出去,“河伯伯,門鎖成了?”
“成了成了,你看看。”瀋河擦了一把汗,將一塊木板遞給沈碧沁。
這是一個縮小版的房門模型。
“先進屋再說。”沈碧沁接過東西便帶着瀋河走進屋內。
拿過瀋河給的鑰匙插進鎖孔之後,輕輕一旋,就聽見‘咔’的一聲兒,鎖被旋動了,沈碧沁微微顫抖着手輕輕一推,那門就被推開了。
“成了,河伯伯您真是太厲害了,真的做成了!”
沈碧沁一臉的激動,經過這麼多天的努力都未成功,沈碧沁差點兒就放棄了,沒想到瀋河居然真的給做出來了,可見瀋河的手藝相當的不一般啊。
“俺也沒想到真的能成,丫頭啊,你這門鎖當真是太妙了,若是再加個東西稍作掩飾,一般人還真猜不明白原來門是上了鎖了的呢。”瀋河也是一臉的欣喜。
“是了,我確實沒想到這點。”
前世的門鎖都有手柄,所以鎖頭在哪兒自然是一目瞭然,但如今這種鎖頭若是加個遮蓋物或者上個色之類的,讓其在隱藏在房門之中,首次見的人還真是很難找到鎖頭的位置。
“沁丫頭,你那宅子需要的鎖俺都已經造出來了,可是要現在就去替你裝上?”瀋河一臉躍躍欲試的說道。
“這是自然,那門上都留着一個鎖洞呢,若是不安上可就不好看了。”沈碧沁立刻點頭。
“那成,俺回去帶上傢伙就和三弟一起去給你安上。”
瀋河能造鎖,但是這在門上安鎖可就需要沈田這個木匠幫忙了。
“好了!”
兩人的動作很快,臨近夕食之時就將所有的鎖給裝好了,沈碧沁的宅子原本就都已經整理完畢,如今門鎖再安上,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了。
“沁兒啊,你這鎖當真是好使,直接嵌在了門板上,這樣以後就不用老在鎖門的時候着急找鎖了!”
看着門上新安上的鎖,衆人臉上都浮現驚歎之色。
“這還得多謝河伯伯,這可都是他的功勞。”沈碧沁這回事真的不敢居功了。
“哪有,都是沁丫頭的功勞,不然俺這木魚腦袋可想不出這麼精妙的點子。”瀋河摸了摸後腦一臉的不好意思。
“行了,你們兩個都有功勞,大哥啊,以後有這手藝,你家裡也會越過越火紅的。”沈田媳婦上前一臉笑意的說道。
“是了…對了,說到這事,仲誠,俺們商量了一下,決定這鎖掙到的分紅就和三弟的一樣也給你五成。”
瀋河一臉認真的說道,“你千萬別拒絕,不然俺可沒臉造這鎖去掙銀子了。”
“那…既然河大哥如此說了,仲誠就卻之不恭了。”見沈碧沁點頭,沈守義也就沒有再拒絕的應下了。
“對了河伯伯,你可有想過要重開鐵匠鋪子?”沈碧沁突然開口問道。
“鐵匠鋪子!”
聽到沈碧沁這麼問,瀋河和沈田兩人心中一震,忍不住齊齊失聲喊了出來。
從兩人的表現,沈碧沁便已知曉答案了。
“恩,如果河伯伯你想要重開鐵匠鋪子的話,我們家可以先借銀錢給你們,也不算利錢,你們只要按月適當歸還一些便可。”
沈碧沁點點頭道,“我相信有了這個門鎖,河伯伯很快就能將鋪子給掙回來的。”
“這…這…真的可以?”瀋河激動得眼眶都紅了,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繼續將家裡的祖傳手藝傳承下去,本以爲這家傳手藝就要斷送在他手上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有重新開鐵匠鋪子的一天。
這讓他怎能不激動!
“不錯,河大哥,如今我家中雖積蓄不多,但幫你重開個鐵匠鋪子還是可以的。”
瀋河此時的表現也觸動了沈守義,沈守義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臉上滿是真誠的笑意。
“俺…仲誠,俺謝謝你了!”
瀋河張着嘴巴半晌沒說話,之後突然就要對着沈守義跪下去,還好被沈守義眼疾手快的給扶住了。
“河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呢!”沈守義用力的攙住瀋河有些責怪的說道。
“這…這是可是俺爹臨死前交代俺的,讓俺一定要將鐵匠鋪子再重新開起來,可俺是個沒本事的,這麼多年了都沒能圓了俺爹的遺願,仲誠,你是俺的大恩人吶!”瀋河說着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就落了下來。
“河伯伯,你若真的謝我爹,那就以後好好將鋪子經營起來,讓嬸子他們過上安穩的日子,那麼不只我爹,就是沈爺爺泉下有知,也必能含笑九泉了。”沈碧沁上前微笑着勸說道。
“恩,會的,俺一定會的。”瀋河兩下子擦去眼淚,紅着眼睛重重點頭。
既然做下了決定,衆人便沒有任何的遲疑,第二日便前往鎮上詢問店鋪的情況。
也不知是否真的是瀋河爹的保佑,沈田家以前的那個鋪子最近居然正好在轉賣,而且依舊是個打鐵鋪子。
這鋪子的鐵匠是外地人,因爲家中出事急着連同店裡的東西一道轉手,而且價格定得很低,可惜前來詢問的人都不願意買那些打鐵道具,都沒有人下手,這就剛好讓瀋河給碰上了。
不得不說還真是運氣。
因爲這個鋪子並不大,只花了二十五兩就拿下了鋪子包括鋪子裡的所有東西。
看着祖業重新回到自己手中,沈田瀋河兩兄弟激動的當場就落下了眼淚,看着沈守義的眼中滿是濃濃的感激之色。
“現在鋪子買回來了,河伯伯可有想過要取什麼名字?”沈碧沁微笑着對兩人問道。
“大力,俺祖上一直都用這個名兒,俺們還取這個名兒。”瀋河不假思索的就開口說道。
“大力鐵匠鋪,還蠻貼切的,那成,我們先去定個牌匾,至於啥時候重新開張,河伯伯你們自己回去好好討論一番。”沈碧沁點點頭說道。
“嗯,仲誠,俺不會說話,但以後你就是俺的好兄弟了,不論是啥事兒,只要你招呼一聲兒,俺一定不會有二話!”
瀋河緊緊的抓着沈守義的手,眼中滿是難以抑制的激動和堅定。
“爹,明日便要‘落新屋’了,要請奶奶他們過來麼?”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飯桌旁,沈其遠小心翼翼的開口發問。
‘落新屋’便是喬遷的俗稱。
“必須得請啊,落新屋長輩若是沒來,要讓村裡人如何看待我們?”沈守義沉默了良久一臉無奈的開口。
“我們請不請都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擔心奶奶他們過來會不會又鬧事。”
對主宅一家子沈碧沁向來抱着敬而遠之的態度,主宅這段時間好不容消停了一些,真不想和他們再扯上聯繫。
“沁兒,這次我們不請還真不成,全村的人都看着呢,我們只是分家,若是不請你奶過來,以後村子人都要罵我們無情無義,不孝長輩了。”沈林氏同樣的滿面愁容,可是卻不得不說出違心的話。
“既然如此那便請吧,到時候注意些就是了。”沈碧沁最終也只能無奈的點頭。
南冥極重孝道,對一個人品性的要求十分嚴格,一個人若是被定義爲不孝子,不只是在人前擡不起頭,就是連進入士大夫階層的資格都會被取消,成爲人人唾棄的存在。
這些要求就是在這個世界生存所需要遵守的規則,這裡是古代,是南冥,不是現代,沈碧沁在這個世界中不過是滄海一粟般的存在,若是妄想蜉蝣撼大樹,那唯一的結果便只有被衆人所排斥,這個世界也將再無她的容身之地。
所以,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她也只能選擇遵從。
衆人即便再不情願,也只能帶上一些伴禮,前往主宅只會沈老太。
“娘,你聽說沈守義他家要上樑的事兒了沒有?”
主宅,沈李氏看着正在給沈守禮縫補衣服的沈老太說道,“你說這天兒都黑了,他咋還沒來請咱們啊?”
在村裡,只要每逢嫁娶,生辰,喬遷等比較重大的事件,村裡人都要擺出流水席宴請村裡人以示慶賀,這是約定俗成的禮儀。所以得知如今沈碧沁家裡發達了,想來這席面定然不會差,所以對這此的酒席沈李氏那是垂涎已久了。
“哼,他要敢不來請,老孃看他以後還如何在村裡擡得起頭來!”相對於沈李氏的患失患得,沈老太卻是一臉的氣定神閒。
“娘,沈守義他家的宅子你去看了沒有,人都說可氣派了,我也遠遠的看過,只是沒進去不知道里面長啥樣兒。”
沈李氏一臉嫉妒的說道,“雖然只從外面看過,但那宅子不知是咱這屋的幾倍大,你說要是咱能住在那宅子裡該多好哇!”
聽到沈李氏這話,沈老太突然擡起頭,雙眼微眯,一道若有所思的精光在眼中一閃而過。
“娘,我是守義,您開個門。”沈老太正待說話,外面就傳來了沈守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