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藏於袖中的帕子早被指甲洞穿,染上了刺目的紅。
“我做不到!”
沈致遠先是微微一愣,之後低聲痛苦的說道,“我做不到,喜歡了三年,喜歡了這麼久的人,如此如此喜歡的人,我怎麼可能忘得掉?”
聽到沈致遠的話,季思翎整個人瞬間便是呆住了,她不知沈致遠對她用情竟是如此之深,三年,這份感情沉重的讓她近乎窒息。
但,那又能如何,這份深情,她註定是要辜負了。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早已知曉沈致遠絕非池中之物,日後定能有一番大作爲,不能讓他因爲她而毀了。
“沈致遠,你若在這般冥頑不靈,那我們便是朋友也沒得做了。”
深深閉了閉眼,季思翎面色一沉,帶上了沈致遠從未見過的疏離和冰冷,她螓首高昂,語氣漠然,矜貴的宛如九天鳳凰,“我與你交好不過是因爲沁兒,卻不想你竟是這般沒有自知之明,我季思翎早已立誓要做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入宮是我從小的夢想,就你一屆凡夫俗子也敢在此大言不慚,實在可笑。”
“心羽姑娘你爲何要這般說,你分明…”
“住口,心羽豈是你能喊的,我竟不知你對我存了這般齷蹉心思,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季思翎的朋友。”
季思翎冷冷打斷沈致遠的話,漠然轉身緩步朝着碼頭走去,“沈致遠,想入我的眼,你不夠資格。”
是啊,不夠資格,他們都不夠資格去掌控自己的人生。
任由眼淚不停的往下滑落,季思翎一步一步堅定的朝前走去,有些事情一旦決定便無法回頭,世間最難掙脫的便是使命,容不得她再任性了。
緊緊捂住生疼的胸口,這顆尚未發芽的愛情種子就這樣讓它深埋心底吧,有了它,或許能讓她往後的日子不會那麼孤獨淒冷。
你不夠資格…
這句話一直迴響在沈致遠的耳畔,令他驟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宛如散架的提線木偶般呆立當場,就那樣怔怔的看着季思翎一步一步的登船遠去。
你不夠資格…
殘忍的真相宛如一把尖刀刺入胸口,血淋淋的令人絕望。
沈致遠在翌日早上纔回到的家,發着高燒被馬駝回來的,重病中卻依舊喊着季思翎的名字。
看着這樣的沈致遠,全家人都是心疼無比,沈林氏更是淚流不止,一直守在身邊照顧着,衆人勸都勸不走。
沈致遠這一病足足病了七天,好了之後卻是直接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面,不論衆人如何勸說都是不出來。
“這孩子,這可怎麼辦啊!”看着緊閉的房門,沈林氏急得眼圈通紅,“這病剛好,若是不好好養着,身體怎麼受的住。”
“娘,讓三哥哥自己靜靜吧,等他想開了就好了。”沈碧沁一身勁裝,挎着小竹籃對沈林氏說道。
今日已是十月初五,到了蓮蕉收割的日子,沈碧沁要帶着沈家村衆人一起挖蓮蕉,秋糧徵收令早在五日前就已經下來了,如今蓮蕉已經成爲沈家村衆人心中最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