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番薯的長勢,我便知道將此事交給先生是沒錯了,這裡就拜託先生了。”
沈碧沁微笑着說道,“還請先生務必仔細看護,莫要讓人將這裡破壞了,我南冥日後能否從糧食短缺的情況中脫困,便是全靠它了。”
“在下明白,姑娘放心便是。”聞言,陳振龍面色一肅,立時認真的點頭應下。
看完番薯,沈碧沁又到四處的莊園去勘察了一下蓮蕉的長勢,確認都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方纔放心的離開。
“長福,去一趟季府,我有事情和季知府說。”上了馬車,沈碧沁對劉長福吩咐道。
“是。”劉長福應了一聲,便是趕着馬車往府城而去。
“噠噠噠…”
沈碧沁的馬車方纔入了城,一隊鮮衣怒馬的人便從身後疾馳而來,見到那些人的服飾,劉長福立時眉頭一皺,隨即快速將車馬趕到了路旁。
“錦衣衛?”
大隊人馬從身旁疾馳而過,沈碧沁自然也是感受到了,掀開車簾一角,一眼便瞧出了那些人的身份。
“恩,出動了錦衣衛,看來漳州府出了大事。”等人走遠,劉長福這才繼續趕着馬車快速往季府趕去。
“啊呀,這人都是什麼人啊,爲何圍在季府門前?”
“就是啊,季府究竟是出什麼事兒了啊!”
“………”
然而,等他們到了季府附近,就見無數百姓圍在季府面前。
“就是啊,看着老兇悍了。”
“噓,你小聲些,這些可不是普通人,都是錦衣衛吶,小心被抓了,那不死也是要脫層皮呦。”
“嘶,居然是錦衣衛!”
“……”
聽到拿人的居然是錦衣衛,百姓們無一不是瞬間變了臉色,紛紛往後退開了數步,錦衣衛在南冥的名聲可是能用來止小兒夜啼的!
“錦衣衛,難道是季府出事兒了?”
聞言,沈碧沁心下一沉,下了馬車便立刻和劉長福快步進入季府。
見到兩人,那些守在門外的錦衣校尉原本還想阻攔,但在得知了沈碧沁的身份之後,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放行了。
此時季府之中已是人心惶惶,平日裡四處走動的丫鬟婆子是一個都瞧不見,因此兩人毫無阻攔就往季府待客的花廳趕去。
然而,兩人方纔走了一半,就見季知府同一行錦衣衛迎面走了過來。
此時的季知府雖然一身便衣,卻並未上鐐銬,而且那些錦衣衛的態度看着還算客氣。
見此,沈碧沁方纔微微鬆了口氣,看來情況還不算是最糟糕的。
“小女子見過知府大人。”
沈碧沁袖中拳頭微微握了握,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便是上前微笑着對季知府問禮。
“不知這位小姐所謂何事。”
見到沈碧沁這一身氣派,那錦衣衛頭目便知眼前這個少女身份定然不一般,因此口氣之中也帶着幾分和緩,只是面色依舊陰沉冷淡。
“袁千戶有所不知,這位乃是忠義伯府上的千金,沈五小姐。”
季知府也沒想到沈碧沁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微微一愣後便是反應過來,對着那錦衣衛頭目解釋道。
“忠義伯?”
聞言,那錦衣衛頭目先是微微蹙眉,之後神色便起了一絲變化,看着沈碧沁再次問道,“可是聖上欽封的忠義伯沈爵爺?”
“正是家父。”沈碧沁微微的施了一禮,便是點頭應道。
“原來是忠義伯府上的千金,沈小姐客氣,下官可當不得您這一禮。”
得到確認,那原本還一臉陰沉的錦衣衛頭目神色突然見就緩和了下來,虛扶了沈碧沁一把,便朝她恭敬的行了一禮道,“下官錦衣衛千戶袁清,見過沈小姐。”
“袁大人客氣了。”
見袁清態度突然就發生了大轉變,沈碧沁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心下滿是疑惑不解。
要知道,在南冥這錦衣衛只對皇帝負責,地位頗爲尊崇,行事也向來無所顧忌,因此就算官位其實並不高,卻是讓無數官員爲之忌憚,對待他們都是十分的客氣。
如今被他們如此客氣的對待,着實讓沈碧沁很是意外,要知道,他們沈家和錦衣衛從來就沒有任何的交集,就算她是伯爵府的千金,但總歸不過是個新晉的伯爵,沒道理會讓這些人對她如此差別對待。
“卻不知沈小姐今日前來所謂何事,下官乃是奉旨行事,若無其它重要事情,不該沈小姐關心的,還是莫要插手的好。”
那袁清說着話,但明顯的,話語之中帶着一絲提點的意味。
這下卻是讓沈碧沁越發的不安了,要知道季知府身後可是鎮遠侯府,就不知道今日之事究竟是因何而起。
若只是季知府的單方面的失誤,有鎮遠侯府作爲後盾,季知府無論如何結果都不會太過糟糕,但如果是鎮遠侯府那邊出事,這情況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袁千戶,不知可否…”
“沈姑娘,下官乃是奉了指揮使大人的命令,要請季大人前往京城北鎮撫司詢問一些事情。”
沈碧沁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問出了話,然而,她話剛出口,便被袁清給打斷了。
“嘶!”
聽到居然是北鎮撫司前來拿人,沈碧沁和劉長福都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北鎮撫司是錦衣衛機構中負責‘詔獄’的部門,並且擁有詔獄,可自行逮捕、偵查、行刑、處決,不必經過一般司法機構的審理,因此,死於酷刑之下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亦不乏王孫貴胄。
衆人都知道,這詔獄就是阿鼻地獄,一旦進入,想要出來基本就沒可能了的,至少他們還從未聽過有誰是入了這詔獄還能平安出來的!
這次季府看來是真的惹上大事了!
“沁…沈小姐,此事並非你所能左右的,若是沒有其它事情,便請回吧。”
見沈碧沁欲言又止的模樣,明白沈碧沁是有心想幫忙,季知府心下感動,卻不併願牽連沈家,暗示着對她搖了搖頭。
“可…”
此時沈碧沁已經明白,這次的事情只怕不簡單,極有可能就是最壞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