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玲想要追上去,溫老太連忙抓住她的手,“阿玲,別跑。等一下你陸生哥就回來了。你別追出去,不然又要迷路了。”
“可是,陸生哥……”
宋玲很着急。
她是記不清事,但是也覺得好久沒看到張陸生了。
溫老太拍拍她的手背。
“別急!”
“哦……”宋玲長長的哦了一聲。
屋裡,宋暖和谷不凡爲溫月初檢查身體,脖子上青紫,指印明顯,可見掐她的人是用盡了力氣。
“師父。”
“你來,給她施針。”
谷不凡取出銀針包,走到牀前,擡頭看向宋暖。
聞言,宋暖嚇了一跳,“師父,我不行啊!我還沒有……”
“過幾天就要參加醫考了,你要相信自己。何況現在還有我在你身邊,我告訴你,你現在再不施針,她就可能醒不過來了,她會變成一個永遠陷入沉睡的人。”
“現在唯一能叫醒她的,就是這些銀針。來吧。沒時間讓你猶豫了,她是姑娘家,有些穴位,我不方便。”
谷不凡起身,“我來告訴你是哪個穴位,你來扎針。”
宋暖深吸了一口氣,“好!”
“俞府。” “是。”
“巨闕。” “是。”
“神封。” “是。”
“……”谷不凡背對着牀這邊,他每說一個穴位,宋暖就扎一針。也默默的記下爲什麼要扎這個穴位?
不知是不是有些緊張,不一會兒,宋暖就一頭是汗。
師徒二人默契的配合,慢慢的,宋暖沒有了剛開始的緊張,越來越沉隱。
耳邊除了谷不凡的聲音,已經聽不見別的了。
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讓溫月初安然無恙。
張陸生去扶了陸氏回來。
陸氏立刻就先問:“月初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二嫂和凡叔還在房裡給她診治呢。”溫月如紅着眼眶,淚水在眼眶裡團團打轉,可她就是不哭。
她不哭!
因爲她相信溫月初會沒事的。
哭了,這就表示她沒有信心。
哭了,就真的要出事了。
所以,她不哭。
再急,再心疼,她也不哭。
“出什麼事了?”宋家寶去找了張自強過來,宋天音立刻拽着沈寧楓走到他面前,“村長,這個人在咱們村裡行兇,現在……”
“天音哥,要不,你們把他拉到外面去吧。我怕咱們在這裡太吵了,這樣會影響到我二嫂和凡叔。”
溫月如連忙打斷了宋天音的話。
溫老太忙附合,“對對對!到外面說話吧。”
“走!”宋天音拽着沈寧楓出去,院子裡,只留下白氏。其他人全部到了外面,想要聽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宋天音往沈寧楓的小腿上踢去,“跪下。”
沈寧楓向前一個踉蹌,撲嗵一聲跪在溫老太面前。
陸氏手指顫顫的指着沈寧楓,一臉的恨意中,還夾着恐懼,“村長,這個人他去找月初的麻煩,在後山的菜地裡攔下月初。後來,他又對月初動了殺機,把她按在地上,掐她的脖子。我……我跑出去制止,他又反過來要殺我。”
“如果不是月初打傷了他,我怕現在就沒命了。太可怕!這人簡直就是魔鬼,他說殺一個人是殺,兩個也是殺,反正他只償一條命,所以,他不怕。村長,現在月初還在昏迷中,這個人一定要送到衙門去,一定不能這樣就放過他。”
衆人一聽沈寧楓居然想要殺兩個人。
大夥全都怒了。
宋天音拽着他,又打了一頓。
“你這個畜生!”
溫老太跺跺腳,指着沈寧楓就罵:“你毀了我一個孫女,還不收手,現在還要繼續把月初也毀了。沈寧楓,你遲早是要遭到報應的。”
宋天音拉開沈寧楓的塞嘴布。
沈寧楓立刻就衝着溫老太咆哮:“你個死老太婆,我怎麼會有報應?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會有報應?”
“你……”溫老太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溫月如衝上去就想打他。
溫老太連忙拉住溫月如,衝着她搖搖頭,“別打了!打這種人就是髒了自己的手,什麼都不說了,等月初的情況出來之後,直接把他送官府就得了。”
“哈哈哈……”沈寧楓一聽,哈哈大笑。“溫月初已經死了,她死了,那個賤人已經死了。”
他一直在重複溫月初已經死了。
這下溫月如是真的忍不了,上前就拽着他的頭髮。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噼噼啪啪的沒停。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
張自強看着沈寧楓那狂亂的眼神,瘋癲的樣子,感覺這人已經有點理智不清了。
“月如丫頭,先不要打他,我有事要問個清楚。”
溫月如停下來,她往手心裡吹了吹氣,打到手掌心都紅了。
沈寧楓不屑的看了一眼張自強。
“我沒什麼可說的。”
張自強不管他回不回答,就問:“剛纔陸氏說的錢是真的嗎?你真是來殺人的。”
“當然是!那個賤人,不殺死他,我心不甘。”
溫月如指着沈寧楓,罵道:“你纔是個賤人,你是個人渣。”
沈寧楓看着她,挑釁的道:“我就是個人渣,那又怎麼樣?你姐也就是個賤人,勾三搭四,不守婦道。”
“你放屁!”陸氏大喝一聲,憤憤不平的看着沈寧楓。
“月初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她沒有不守婦道,她到現在還是個乾乾淨淨的姑娘呢。倒是你這個人一直在害他,從來都是在利用她。現在她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惱羞成怒就要殺她。”
沈寧楓陰惻惻的看向陸氏,嘴角勾出一抹笑。
那笑看得陸氏又不禁的打了個冷顫。是了,就是這個笑,像是地獄的惡鬼露出的笑,像是什麼都不怕的笑。
張大吉扶穩了陸氏,低頭問:“媳婦,你說的都是真的。”
陸氏鄭重的點頭,“是真的,我聽得一清二楚。”
張大吉點了點頭。
他看向張自強,“村長,這個人一定要送官府!他進村殺人,還把月初那丫頭害得這麼慘。如果不將他送官府的話,那說不過去,這種人就是天理難容。”
“送我去官府?”沈寧楓笑了,“你以爲我就會怕了嗎?我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我根本就不怕。如今,溫月初已經死了,我一命還一命,這沒什麼不值得的。”
溫月如指着沈寧楓,問:“你爲什麼要這麼恨我姐?我姐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你,對不起她的人,利用她的人一直是你。”
“她有罪呀。”沈寧楓邪邪的笑了,“她既然是個窮丫頭,賤丫頭,那就不該高高的端着自己。如果她肯成爲我的人,或許我早就膩了,早就一腳把她踹開了。這樣的話,我現在也不會想殺她了。”
“我呸,你這個畜生。”
聞言,溫月如狠狠的往他臉上呸了一口口水。
這個不要臉的畜生,他倒還有理了。
在場沒有人聽得下去,每一個都氣得不輕。
張自強看向溫老太,問:“嬸子,這事你怎麼看?”
“送官府,一定要送官府,不過要先看看月初的情況如何?”
張自強點了點頭,“這事聽嬸子的。”
“天音,把他的嘴重新塞起來,綁着他,不要讓他跑了。”
“是。”
宋家寶拿着一捆繩子出來,“我取繩子過來綁他了。我看啊,也不要綁在哪裡了,直接把他吊在樹上吧。”
宋家寶恨恨的道:“這種人還要讓他腦袋朝下,直接綁住他的腳,倒過來吊着,這樣才能讓他更加深刻的反省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宋天音和張陸生相視一眼,齊齊點頭,“行!就這麼辦,我們幾個去把他綁起來,吊起來。”
三人一起押着沈寧楓,走到後面的樹下,直接將人反吊了起來。
宋家寶,削了一條竹片。
嘴角蓄着冷笑。
“沈寧楓,你這個人渣。這次落在我們幾個的手裡,你就是不死,也得先脫一層皮。”
張陸生點頭,“對!一定不能那麼輕易的放過他。上次,我大寒哥傷的不輕。如果不是溫二哥攔着我的話,我早就去鎮上把他給收拾了。”
宋家寶把竹條交給他,“陸生哥,那你先來吧。”
張陸生接過竹條,直接往沈寧楓身上抽去。
這種竹條一般是村裡的大人,拿來收拾不聽話的猴孩子的。
打在人的身上,很痛!
三人在樹下守着沈寧楓,時不時的打他一頓。
他們也是知道分寸的,不會把人打得太重。總之,這人是要送官府的,不管如何,他們不會讓他死在這裡。
院子裡,一行人焦急的在等待。
溫月如不停的來回渡步,不時的看向緊閉的房門,不安的搓着手,道:“怎麼還不開門,怎麼還不開門?到底什麼樣了?”
白氏一直抹着眼淚。
陸氏在一旁給她遞手絹,輕聲的安撫着她。
溫老太不停的嘆氣。
家裡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真是不太平啊。
她得抽個時間去一趟縣裡的寺廟,好好的給菩薩上上香,讓菩薩保佑家宅平安。
嘎吱……
房門打開了,谷不凡從裡面出來。
衆人圍了上去,急問:“怎麼樣了?”
谷不凡看向他們的,“沒事了,大家都放心吧,人已經醒過來了。”
谷不凡去房裡取藥,其他人全部涌進的溫月初的房裡。
宋暖正在給溫月初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