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些女人們從決定嫁給丁寧那一刻起,她們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命運。
丁寧是她們唯一的男人,也是她們的主心骨,儘管不解丁寧爲什麼要這麼做,但她們都選擇相信他支持他,這是做妻子的本分。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丁寧心中暢快,揚聲大笑道。
隨即笑容一斂,沉聲喝道:“狼奎,把人帶上來。”
“是,大人!”
狼奎單膝下跪,躬身垂首應了一聲,轉身快速離去。
“現在閒着也是閒着,老公給你們唱首歌吧。”
丁寧令衆人大跌眼鏡的說道,似乎絲毫沒有在意即將有可能到來的狂風暴雨,伸手變戲法般取出一把吉他,專注的彈奏起來。
隨着曲聲悠揚,丁寧目光深情的看着自己的新娘們,輕聲唱道:“一朵花兒開就有一朵花兒敗,滿山的鮮花只有你是我的珍愛,好好的等待等你這朵玫瑰開,滿山的鮮花只有你最可愛,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掛,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愛人,是我一生永遠愛着的玫瑰花……”
低沉而帶着磁性的好聽聲音隨着吉他的伴奏聲緩緩響起,宛若一道潺潺流淌的清流在每個人耳畔迴響,那其中所蘊含的的如海般深情,讓手捧玫瑰的新娘們聽的如醉如癡,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躁動的人羣也隨之變的安靜下來,靜靜的聽着丁寧的演唱,那悠揚直白的歌聲,讓他們似乎置身於漫山遍野的玫瑰花園中,和一生摯愛的情人無憂無慮的嬉笑打鬧着,仿若回到了最美好的初戀時光。
曲散人未終,人們久久回不過神來,意猶未盡的感覺讓他們生出悵然若失的失落感,昔日的戀人今何在?是否如同歌聲中所唱的那樣,一朵花兒開就有一朵花兒敗,那曾經美好的戀人現在是依偎在別人的懷裡恩愛,還是已經香消玉殞,只存活在他們的回憶當中?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人生無常,珍惜愛人,即便是妖族,也從不缺少七情六慾和追求純真感情的權利。
那年,相識相愛。
那年,年少輕狂。
那年,鮮衣怒馬。
那年,神采飛揚。
直至那年,飽經滄桑,壯志難酬,迴歸故里,物是人非,當年戀人披霓裳,已經嫁爲他人婦,不由黯然神傷……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爲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一首普普通通的情歌卻被丁寧演繹的淋漓盡致,激情張揚的背後卻隱藏着深深的哀傷,仿若打開了他們記憶的閘門,讓他們沉浸在深深的回憶當中。
有感性的人已經黯然淚下,緬懷已經消逝的青蔥歲月,那年少輕狂的歲月裡,他們雄心壯志,想要領略遠方的精彩,最終卻錯過了身邊最美麗的風景,成爲深埋心中無法彌補的永恆遺憾。
同一首歌,聽者心境不同,所衍生出的意境也大不相同,新娘們癡癡的看着丁寧那優雅深情的笑容,心裡被濃濃的幸福感包圍。
這一刻,在她們眼裡,自家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優秀最完美的男人,沒有之一,她們很慶幸,慶幸能夠嫁給他,終生不悔!
孔璇悄悄抹了把眼淚,露出令人迷醉的絕美笑容,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呢,曾經的愛人和孩子已經隨風而去,她現在終於找到了新的歸屬,他們若是泉下有知,應該也會替她感到高興的吧。
現場很安靜,由於狼衛暴起殺人所引起的躁動、慌亂和戾氣,也被這首熱情洋溢的情歌消弭於無形,即便是興師問罪的幽夜,也恢復了平靜。
“厲害!”
翼人老祖擦了擦溼潤的眼角,輕聲的讚歎道。
對於一個大半輩子活在仇恨中的老人來說,她把那些美好的過去都掩藏在了記憶的最深處,從來沒有忘記,但也從來不敢去想起,可丁寧的歌聲,卻撩動了她的心絃,讓她不經意的掀開記憶中那些不敢也不願去想起的人和事。
“是啊,很厲害,連我們都被影響了。”
孔軒輕聲苦笑,仰頭望天,讓即將溢出的淚水流回眼眶。
開滿鮮花的原野上埋葬着他的妻,在她剛逝去的百年,他還每年去墳前祭奠一番,痛飲一番,大哭一場。
可千年的時光過去,他都不記得自己已經多久沒去亡妻的墳頭前看過她了,時間已經模糊了他的記憶,直到丁寧的歌聲,讓他重新勾起對亡妻的思念和回憶,讓他突然明白過來,其實那道溫柔嫺淑的身影他從來沒有遺忘過,只是隱藏在他的記憶最深處不願去想起罷了。
陪她好好說說話,千年未見,她一定會很孤單很寂寞吧,明天,就去看望她,告訴她,孫女嫁了個好相公,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孔軒心裡暗自決定,心情也變的美妙起來,放佛打開了某種心靈上的枷鎖,周身的氣息翻涌滾動,竟然在這個時候邁出了第一步。
翼人老祖又驚又羨的看着他,有些言不由衷的道:“恭喜了!”
她踏入半步入神的門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邁出第一步後卻始終無法落地,可孔軒纔剛剛突破半步入神沒幾天,一首歌的時間第一步就成功邁出,已經追上了她,這讓她如何能不嫉妒。
“哈哈哈,這是拜我的孫女婿所賜啊。”
孔軒開心的大笑起來,意有所指的道:“放下,才能前進。”
翼人老祖若有所思,腦海中似乎閃過一道靈光,但卻怎麼也抓不住那種玄奧的感覺。
看着這一幕,鶴翔捋須搖頭暗歎不語,入神境玄而又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每個人的道都有所不同,悟了就是悟了,悟不了再點撥也沒用。
孔軒是聞歌釋懷,放下了心中的牽掛,打開了心靈上的枷鎖,心胸豁達,神思通透才邁出了第一步,只要能保持這種心態,他進入真正的入神只是時間問題。
孔軒是好意在指點翼人老祖,只可惜,他卻不明白,他的點撥只會是適得其反,帶給翼人老祖更大的壓力。
翼人老祖揹負的東西太多,恢復祖上榮光的心思太重,一心想要讓翼人族成爲萬妖領說一不二的絕對主宰,再加上孔軒的突破讓她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身上的壓力只會更大,想要放下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就在衆人各懷心思之際,狼奎率領着狼衛攙扶着十餘個步履蹣跚的女子而來,看着那些女子慘無人道的悽慘模樣,人們只覺頭皮發麻,人羣瞬間炸開了鍋。
無他,這些女人實在是太慘了,有的女人渾身的骨骼扭曲變形,如同畸形的怪物;有的女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如同被剝了皮的怪獸;有的女人胸前平平,女性特徵被人生生割掉;有的女人渾身都是燙傷後的疤痕,像狗一眼跪在地上爬行,流着口水只會癡癡傻笑;還有的女人被砍斷了四肢,只剩下軀幹部分,得被人擡着行走……
新娘們駭然的捂住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些可憐的女人,喵喵三姐妹更是抱在一起痛哭失聲,因爲她們看到,這些女人中有三分之一幾乎都是她們的同胞——貓女。
聯盟議會成員們霍然站起,臉色變的鐵青,用力的握緊拳頭,出奇的憤怒了,即便他們殺人如麻,但也未曾見過如此悽慘的場景,讓他們腰脊骨麻麻的,生出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
“這是……嘔”
幽夜正待開口詢問,可一看到那名渾身沒有一塊兒好肉的女子,胃裡就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彎下腰去大吐特吐。
“這就受了不了?”
丁寧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神色肅然的環視一週,目光中帶着滔天的憤怒和悲慟之色,指了指那些可憐的女子:“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還有更多更慘的受害者在後院裡接受治療,她們本都是如花似玉最美好的青春女孩,爲什麼會落得如此的下場?你們……”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只有丁寧那激憤的聲音在空中迴盪,久久不息。
“嗚嗚嗚,謝大人給這些可憐的孩子們做主、”
範午從狼衛暴起殺人那一刻起,就隱隱的有所預感,但卻無法肯定,直到此刻女孩們被帶出來一部分代表,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站起來走到臺前,不顧其他人怪異的目光,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拼命磕頭,哭喊着感激道。
“老公,謝謝你救了她們,嗚嗚嗚……她們實在太可憐了。”
喵喵三姐妹紅着眼走了出來,跪在丁寧的面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感謝大人救了這些可憐孩子!”
貓族來參加婚禮的人不少,看着同胞姐妹落到如此境地,齊刷刷的跪了一地表示感謝。
“求大人做主,幫幫我們,我族的女孩也有這樣的遭遇。”
錦雞族、兔族、彩鴨族、羽鵝族、狸族、松鼠族這些弱勢卻又盛產美女的種族也齊刷刷的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
人力有時盡,他意識到依靠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消除這種喪盡天良的惡毒行爲,必須激起所有人的同情心,聯合更多的人,才能揪出更多的作惡者,救出更多的女孩。
但他雖然是聯盟議員,但在聯盟裡卻沒有絕對絕對話語權,沒有人會爲他廉價的同情心買單。
所以,他纔不惜在大喜的日子裡大動兵戈,將那些虐待女孩卻又來參加婚禮的變態當場斬殺,就是在等這些苦主們站出來,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綁架這些聯盟議員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