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點讓警察挨個樓層的搜查,通知樓下軍警,從現在起加強戒備,禁止任何人出入,底下封鎖的那麼嚴密,那個賊人不可能那麼快逃掉,應該還在醫院裡,絕不能讓他帶着宋小姐逃掉。”
錢副院長也顧不得丁寧是怎麼神奇的消失的了,見陸院長六神無主,只能聲嘶力竭的代替他發號施令。
“刑警總隊的蕭總隊長剛好在這裡,她已經知道情況,正在安排人手逐層搜查。”
院委會成員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但願能夠有驚無險,成功的抓住賊人吧,否則,我們醫院可就出大名了。”
陸院長終於醒過神來,整個人如同瞬間衰老了幾十歲似的,有氣無力的說道。
“院長您別擔心,那麼多軍警在這裡,那賊人肯定逃不掉的。”
錢副院長知道陸院長已經亂了分寸,雖然他同樣心亂如麻,但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好言安慰道。
事實上,他雖然言辭篤定的認爲賊人還沒有逃掉,擔心裡卻不是這麼認爲,那賊人既然能在軍警的重重封鎖下混進這裡,還敢冒充醫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騙走宋紫衣,就說明他或者他們已經事先規劃好了絕對安全的撤退路線,想要抓住他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綁匪確實如同錢副院長所想的那樣,經過縝密的盤算和規劃,安排好了撤退路線。
只可惜,不管錢副院長還是綁匪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神識,儘管丁寧由於神魂受創而無法動用神識,但他卻有着鶴祖這樣的靈寵來充當他的眼睛。
所以,在綁匪慢條斯理的推着被他打暈的宋紫衣走進地下室的太平間,看見正齜牙衝着他笑的年輕人時,整個人的頭皮都炸開了。
他想不通,如此周詳的計劃,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怎麼可能會被人捷足先登,還在這裡守株待兔。
鎮定,一定要鎮定,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在等自己,只是來瞻仰死去親人朋友的遺容纔剛巧在這裡罷了。
綁匪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恐慌,衝着丁寧微微點頭示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推着手術牀往前走,渾身的肌肉已經悄然繃緊,準備在靠近對方的瞬間出手襲擊對方。
“康總,還真是好雅興啊!”
只是年輕人突然笑眯眯的開口說道,讓康向陽渾身一個哆嗦,心瞬間就沉入了谷底。
他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在還戴着口罩和眼鏡的情況下被人一口叫破身份。
可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故作詫異的看了看對方,鏡片後的眼神裡恰到好處的帶着一絲疑惑和迷茫,捏着嗓子道:“康總?什麼康總?年輕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姓劉,是醫院的醫生,來送一個剛剛不幸去世的病人,麻煩你讓一讓好嗎?”
“噢,是嗎?或許真是我認錯人了,我還以爲你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呢。”
丁寧撓了撓後腦勺,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還很配合的向旁邊讓了讓,只是眼底卻閃爍着戲謔之色。
他只是看着綁匪的身材有些眼熟,和康向陽很想象,才故意試探了一下,沒想到竟然真是他,這樣他就放心了。
畢竟康向陽是個普通人而不是武者,若綁匪是武者,狗急跳牆下一旦拿宋紫衣當人質,他還真有些投鼠忌器呢。
康向陽努力擠出最和善的笑容,雖然心中警鐘大作,但卻依然不緊不慢的推着手術車經過丁寧身邊,眼角餘光發現他絲毫不設防的側過身去,頓時心中一喜,右手悄悄摸出口袋裡藏着的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眼底閃過冰寒之色。
近一點,只要再近一點,他就能淬不及防下突然出手,瞬間割斷這個年輕人的咽喉。
康向陽年輕時曾經當過兵,這麼多年雖然養尊處優,但卻從來沒有間斷過鍛鍊身體,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很自信的。
近了,終於近了,康向陽的心差點都快跳出來了,眼角餘光死死的鎖定這個莫名其妙的年輕人,見他到了此刻依然毫無防備,心中生出無窮的喜悅。
在和丁寧擦肩而過的瞬間,康向陽手一揚,手術刀在昏暗的燈光下劃過一道閃亮的光芒,如同毒蛇吐信般向丁寧脖頸抹去,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獰笑,似乎已經看到血花四濺,這個倒黴的年輕人捂着喉嚨死去的畫面。
“康總好熟練的手法,看來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只是可惜,力氣……小了點啊!”
下一刻,康向陽的獰笑僵硬在了臉上,如同見鬼般的看着手術刀劃過對方的咽喉,卻如同劃過一塊兒堅硬的岩石,連油皮也沒有劃破一絲,那個年輕人竟然還在咧嘴衝着他笑,只是說出的話卻讓他如墜冰谷,一股寒意直衝天靈蓋。
康向陽的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丁寧,大腦裡此刻只剩下一個念頭,他究竟是誰?是人是鬼?爲什麼能刀槍不入?
“康總,我記得警告過你,可惜,康總似乎並沒有接受教訓,把我的話放在心裡啊。”
丁寧臉上帶着笑,眼神卻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龍有逆鱗觸之即死,若不是他還想從康向陽嘴裡問出陰謀暗算宋紫衣的真兇,他現在就恨不得宰了他。
“你……你是誰?”
康向陽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看着丁寧,顫抖着問道。
心裡生出一個荒謬之極的念頭,難道,這個年輕人就是寧丁?否則怎麼能一眼認出自己的身份,還說曾經警告過自己。
只是,這個人和寧丁不管是相貌還是身高都毫無相同之處,唯一能夠讓他感到兩者有聯繫的就是那雙眼睛,同樣的冰冷,同樣的讓他感到心悸。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不明白,以康總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爲什麼會鋌而走險,要親自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丁寧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
康華是他寄以厚望的獨子,現在卻因爲刺殺宋紫衣而嘡啷入獄,讓康向陽對宋紫衣恨之入骨,想讓弄死宋紫衣也在情理當中。
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康向陽有錢有勢,花筆錢僱傭殺手幹掉宋紫衣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爲什麼要自己親自出馬鋌而走險?這有些太不合乎情理了。
“身份?地位?哈哈哈,你說的輕巧,我唯一的兒子被判了無期,我的老婆和女兒謀奪了我的所有公司股份,還把我掃地出門,我完了,辛辛苦苦的奮鬥了大半輩子,現在卻一無所有,這一切都是拜這個賤女人所賜,若不是她,我怎麼可能會走到今天的地步,所以,哪怕死,我也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獄。”
康向陽癲狂的大笑起來,那發自內心最深處的仇恨和怨毒之意讓他近乎本能般的揮動手術刀向昏迷的宋紫衣咽喉割去。
“啊!”
就在手術刀即將割斷宋紫衣白嫩如雪般的玉頸時,康向陽只覺胸腹間猛然一疼,彷彿被疾馳中的列車撞中了似的慘叫一聲倒飛而出。
“看來,你是還沒有接受教訓啊,你落到今天的田地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丁寧面寒似鐵,緩緩收回踹飛康向陽的腳,冷笑着說道:“像你這樣的人,從來不知道反思自己,若不是你太溺愛你那豬狗不如的兒子,任由他胡作非爲,又怎麼會逼的宋紫衣解約?若不是你重男輕女,眼裡只有康華那個敗家子,明知道他不是合適的接班人,還堅持想把公司交給他,又怎麼會惹怒你的老婆女兒合起夥來謀奪你的股份和家產,讓你落得今天的這步田地,你不去反思自己,反而把所有過錯歸咎在一個曾經對你忠心耿耿的無辜女人身上,你這樣的人渣纔是最該死的。”
“不,華兒是我唯一的兒子,他那麼優秀,那麼懂事,那麼孝順,他纔不是什麼敗家子,是她,都是她,全都是因爲這個賤人,華兒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她卻不知道好歹,竟然敢勾結野男人來敲詐我八十億,還一分錢的解約費都不給,導致我在公司地位不報,我又怎麼會被那三個賤人聯起手來欺騙……”
康向陽捂着火辣辣生疼的小腹,嘴角溢着鮮血,眼底閃爍着怨毒之色,歇斯底里的嘶吼着,數落着宋紫衣的“罪行”。
看着他振振有詞的樣子,丁寧怒極而笑,他長這麼大,見過無恥的,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簡直是顛倒黑白,無藥可救。
“看來,是我高估你了,像你這樣高高在上過慣了養尊處優生活的人,認爲自己永遠都是對的,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我本想把你交給警察來處理,可現在我改主意了,你這樣的人不知道悔改,活在這世上就是個禍害,乾脆還是送你下地獄好了。”
丁寧心中殺機大炙,緩緩的向康向陽走去,幽幽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
“不,你不能殺我,殺了我,宋紫衣的哥哥宋紫文在我手裡,我若死了他也活不了。”
康向陽本不知道丁寧會不會在意宋紫文的性命,此刻見丁寧忌憚的停下了腳步,知道自己賭對了,心裡大喜過望,爲了增加可信度,還把宋紫文的未婚妻也被綁架的消息說了出來。
丁寧心裡暗罵一聲該死,這康向陽父子真不愧是爺倆兒,就連做壞事的手法都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