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鬼呢,當我什麼都不懂啊。
吳強暗自撇了撇嘴,腳下卻絲毫不停。
開玩笑,這樣見不得光的事,隱瞞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給他們配槍。
在另外一輛車上等待的靜浦分局刑警隊的副隊長蔣明利臉都綠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兩個剛參加工作沒多久,一向很聽話的小警察立功心切下,在發現跟蹤暴露後竟然直接表明了身份。
這次是私活,哪裡能暴露身份啊,這兩個毛頭小子是要坑死他的節奏啊。
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的地步,這個黑鍋他已經背定了,當務之急就是必須把那個行蹤可疑的男子抓起來控制住,再想辦法補救,以消除那位的怒火。
“蔣隊,呼叫蔣隊,現在怎麼辦?我們要攔截嗎?”
對講機裡傳來的急促聲音打斷了蔣明利的遐想,立刻拿起對講機命令道:“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抓住那個犯罪嫌疑人。”
“收到,明白!”
埋伏在吳強前路的警察收起對講機,一揮手就向外衝去,他身旁的三名警察也如矯健的獵豹們躥了出去,從四面分散,堵住了吳強的去路。
前有狼後有虎,陷入包圍圈正在急速奔跑的吳強大驚失色,狹路相逢勇者勝,拼了,眼底閃過一抹戾色,腳下不但沒停,還再度加速向前衝去。
四名堵路的警察見他仍困獸猶鬥,立刻伸手摸出腰間的橡皮棍,劈頭蓋臉的揚手向迎面而來的他抽去。
吳強的身體突然一個側扭,在電光火石間避過頭部要害,用後背硬生生的捱了兩棍後,嘴裡悶哼一聲,腳步一個踉蹌向前摔去。
四名刑警心神一鬆,伸手拿出手銬正要撲上去把他摁倒拷上,吳強的雙臂突然在地面以撐,在前撲的慣性作用下就地一個空翻,腳尖一點地,兔起鶻落的衝出他們的包圍圈,再次撒腿狂奔。
“臥槽,還是個練家子,追,給我追。”
帶頭的警察爆了句粗口,四個人沒攔住一個人,這讓他深感顏面無光,怒喝一聲,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和三名同事玩命的追了上去。
“廢物,真是一羣廢物,去,給我追,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抓住那小子。”
在花園弄門口蹲守的警察們都坐不住了,今天要是讓那個人跑了,警察的臉都要丟盡了,各個帶隊的頭兒都臉色鐵青的下達了死命令,一定要把那個人給抓住。
一輛輛停靠在黑暗中的無牌車開始啓動,繞到吳強前面,從四面八方向他包抄而去。
吳強心跳如雷,背後火辣辣的生疼,肺裡跟火燒似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但他知道這口氣不能鬆,只要這口氣一泄,非得癱在地上不可,只能憋着一鼓子勁兒拼命往前跑。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吳強所吸引時,停在小區裡的一輛黑色別克車上,一道身影掛了電話,從車上走了下來,沿着黑暗進入了民房。
房間裡,張曼婷聽着外面隱隱傳來的動靜,有些不安的站了起來,從窗戶向外看去,只是外面影影綽綽的一片黑暗,從她的角度什麼都看不見。
嘭!
隨着一聲輕響,房門被打開,張曼婷渾身寒毛直豎的盯着闖進來戴着口罩的男人,驚恐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來負責送你出寧海的人,快點跟我走。”
口罩男聲音嘶啞難聽,明顯是經過僞裝的聲音。
張曼婷聞言反倒鬆了口氣,抱起身旁的包包摟在懷裡,尾隨着口罩男向外快步走去。
上了車,口罩男深呼了一口氣,眼中閃爍着興奮狂熱的光澤,用有些亢奮的聲音道:“繫好安全帶,等下可能會有些刺激,小心別磕着頭。”
張曼婷心中一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道:“你不會是打算硬衝出去吧?”
“那你就別管了,既然答應把你送出寧海,我就一定能做到。”
口罩男打着火,看也不看她一眼,戴上一副黃熒熒的夜視眼鏡,但語氣裡卻充滿了極度的自信。
“我……”
張曼婷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口罩男就一踩油門,轟的一聲躥了出去,嚇的她驚叫一聲。
“不想死就閉嘴,要是沒被注意到最好,要是被那些人發現了,也只能拼車技了。”
口罩男厲聲喝道,語氣裡帶着極度的驕傲和自信:“你應該感到幸運,能見識到寧海第一車神的風采,放心吧,別看這車子不咋滴,但這可是改裝過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追的上我。”
張曼婷臉色陰沉似水,直接解開了剛繫上的安全帶,厲聲大喝道:“停車!”
“什麼意思?我很忙的好不好,別耽誤我的時間。”
口罩男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但車速不自覺的減慢了下來。
“有勇無謀之輩,我怎麼能把自己的安全都寄託在你的車技身上?”
張曼婷嘴角隱含着一絲不屑,目光在四處巡梭。
“哼,若不是我欠人人情,受人之託來帶你離開,你真當我想冒這個險啊,愛坐不坐,不坐就下去,老子還懶得伺候呢。”
口罩男也來了脾氣,一踩剎車停了下來,語氣很不好的說道。
張曼婷眼中閃過一抹怒色,但很快收斂了起來,淡淡的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就是這樣做事的嗎?你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來還一個人情而已,把你帶出寧海後,你是死是活跟那些人是誰與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口罩男微微一窒,隨即冷冷的說道,心裡卻鬱悶的要死,沒想到還個人情竟然那麼麻煩。
但沒辦法,他不來弟弟就得來,雖然弟弟欠人家的恩情呢,他可不放心弟弟的車技,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要抓這個女人,但看架勢,那些人恐怕來頭也不簡單。
嘎吱!
遠處的車燈閃亮,一輛出租車駛了進來,從車上走下一個身姿綽約的女子。
看着那名女子神色有些疲倦的活動了下脖頸,接過司機師傅找的零錢後,沿着小路向民房走去時,張曼婷興奮的吩咐道:“就是她了,你去把她綁過來,這樣我們就有了保險了。”
“你有病吧,綁架可是犯法的。”
口罩男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說道,他是來還人情的,不是來犯罪的。
“你不去,我去!”
張曼婷眼珠子一轉,摸着太陽鏡和口罩戴上,拉開車門快步沿着路邊的樹木陰影快速向毫無防範的女人走去。
她知道這個口罩男估計也是被人忽悠來的,根本不知道埋伏在門外的是什麼人,明白這個時候絕不能說太多,一旦讓這他知道外面的人是警察,恐怕這傢伙就會立刻開車走人,不淌這趟渾水了。
“你……”
口罩男想要阻攔,卻一把沒有拉住她,眼神變的糾結無比,他很想問問委託他來辦事的人,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連綁架都綁的那麼心安理得。
可又一想,只要順利把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送出寧海,保證她不傷害那個被綁架的女人,就不會有什麼大事,到時候大不了好好賠償一下那個女人好了。
“別動,也別叫別說話,老實的跟我走,我或許還不會傷害你,否則,哼……”
張曼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包裡摸出一把匕首,架在那個女人的脖子上,還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耳邊惡狠狠的威脅道。
“唔唔唔……”
杜月文感受着脖子上那鋒利的寒芒,支吾兩聲後就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加班加到現在,她是又困又累,沒想到在家門口竟然也能碰上這麼倒黴的事情。
好在綁匪是個女人,應該只是劫財而不是劫色,讓她心中稍安。
張曼婷看她還挺識相,滿意的鬆開捂住她的嘴,匕首也收了回來抵在她的腰部,壓低聲音道:“上車跟我走,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若是你不聽話,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杜月文喘着粗氣,驚恐的眨巴着眼睛,連連點頭,在張曼婷的挾持下上了車。
“開車!”
張曼婷手中的匕首始終抵在杜月文的後腰上,衝着口罩男命令道。
口罩男雖然很不滿她頤指氣使的口氣,但想着早點完事早點解脫,也就沒跟她計較,一踩油門,如同離弦之箭般向外開去。
“你個蠢貨,開慢點行不行,儘量別讓人生疑,等實在不行了再強闖出去。”
張曼婷不滿的低聲呵斥道。
口罩男心中一怒,本來他是準備強闖炫一下車技的,可轉念一想,現在的情況和之前已經大不一樣,這娘們還綁架了一個女人,若是能不被人發現那當然是最好的了,他可不想自找麻煩。
當即也不吭聲,悄然減緩了速度,裝作小區居民出去辦事,悄然駛出小區大門。
杜月文渾身僵硬,心裡無限恐慌,不知道這一男一女綁架自己做什麼,有心想要跳車呼救,可那把匕首卻讓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頭兒,這車裡的人這麼晚了還出去,不會是那個女人在裡面吧?要不要攔下查查?”
老汪目光如鷹隼,緊盯着別克車,輕聲問道。
“攔下那輛車,盤查一下,看目標人物在不在裡面,注意不要暴露身份,以免打草驚蛇!”
頭兒瞳孔微縮,拿起對講機衝着假扮保安的手下吩咐道。
兩名假扮保安的警察立刻走出保安室,放下橫杆攔住車輛,伸手示意司機停車。
別克發出了頂級發動機纔有的劇烈轟鳴聲,如同離弦之箭般躥了出去,直接撞斷了橫杆,擦着兩名警察的身體衝了出去,毫不停頓的向遠處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