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說什麼都不能由着你,過了年就必須跟我回去。”
陳秀琴板着臉,用不容商量的語氣霸道的做出了決定。
“爸,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烏市陪您。”
陳曉鹿見老爸這次都不向着她了,頓時有些慌了,可憐巴巴的看着程總督撒嬌道。
“咳咳,小鹿啊,以前是爸考慮欠妥,這次啊,我覺得你媽說的對,青疆最近是多事之秋,過了年你還是跟你媽回燕京工作吧。”
程總督見躲不過去了,只能乾咳兩聲,語重心長的道。
在這件事情上,妻子已經跟他通過氣了,他也考慮到自己目前的處境,那些人未必敢對自己下手,但很有可能會拿女兒來做文章。
更何況,經過這次綁架後,女兒的身份已經是個半公開的秘密,萬一被某些人利用來做文章,他的處境會變的更加被動了。
見一向慣着她的父親這次也不幫她了,陳曉鹿就知道這是他們兩共同作出的決定,肯定無法更改了,垂頭喪氣的耷拉着腦袋,連胃口都沒有了。
“回燕京多好啊,哥到時候就能天天帶你玩了。”
程旭見妹妹情緒不高,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哄着道。
“誰稀罕跟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鬼混。”
陳曉鹿心裡有氣,不敢跟一向強勢的老媽撒,只能把火發在了哥哥的身上,讓程旭一臉尷尬的看了看顧少。
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顧少可也是他的朋友啊,這狐朋狗友把他也囊括了進去。
陳秀琴見顧少臉色一變,慌忙嚴厲的呵斥道:“有你這麼跟你哥哥說話的嗎?怎麼來青疆一年多,連一點家教都沒有了,快點道歉。”
見老媽開始上綱上線了,陳曉鹿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衝着顧少道:“顧總,我說的是哥哥其他的朋友,沒說你啊,你可別對號入座。”
顧少聞言哭笑不得,這是道歉啊,還是諷刺?
不過以他的修養還不至於跟一個小姑娘計較,擺擺手風趣的笑着:“沒看我都沒吭聲嗎?就怕被你對號入座。”
“哈哈!”
衆人不管是真的覺得好笑,還是爲了化解尷尬,都鬨堂大笑起來,現場的氣氛也變的歡快起來。
陳秀琴眸光閃動,看着顧少的眼神就跟丈母孃看女婿似的越看越滿意,哪怕知道顧少已經有了未婚妻,但沒結婚前,誰敢說女兒就沒有機會,心裡暗自琢磨着這兩天得找機會讓他們多接觸一下才行。
陳曉鹿哪裡知道老媽還沒回燕京呢,就已經想要撮合她和顧少了,對這個一開始不怎麼喜歡,但還挺機智風趣的男人多了幾分好感,拋開心裡的煩惱,和顧少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畢竟都是年輕人,有着很多共同話題,顧少又不同於那些滿肚子草包的紈絝子,說話幽默風趣,很快就熱火朝天的聊到了一起,讓陳秀琴露出欣慰的笑容。
幾十年的夫妻了,陳秀琴那點小心思哪裡能瞞得過程總督,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極不高興。
自家這個老婆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過勢利,而且極爲強勢,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容人忤逆,女兒若是真和顧少看對了眼,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顧少可是有着未婚妻的人,而且據說明年就要結婚了,那可是兩大家族的聯姻,關係着兩家的顏面以及更深層次的利益,若是因爲女兒的插足都破壞了這樁聯姻,必然會引起兩大家族的震怒。
到時候,他所在的程家也好,還是陳秀琴的孃家也好,根本承受不住兩大家族的滔天怒火,雖然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但女兒卻絕對落不了什麼好下場。
女人啊,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顧少的那位未婚妻,可是門閥子弟啊,豈是那麼好招惹的?
可這些事情都還沒有發生,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等晚上回家之後再跟陳秀琴曉以利害,讓她不要在那裡自以爲是的亂點鴛鴦譜。
“總督,那邊要散場了,您看……”
就在程總督胡思亂想之際,楊秘書快步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道。
“噢!我這就過去。”
程總督回過神來,歉意的衝正和女兒聊的火熱的顧少道:“顧總,我失陪一下,那邊要散場了,我去送一下。”
“呃,好,程叔叔你忙你的。”
顧少禮貌的站起來招呼了一聲,立刻又坐了回去和陳曉鹿聊了起來,還問她烏市晚上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有,看樣子是打算晚上出去轉轉玩玩。
程總督暗歎了一聲,心裡煩悶異常,也不好多說什麼,但心裡已經做出了決定,這兩天,絕對不能讓女兒再有和他接觸的機會。
看着老爸走出去,程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趴在顧少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顧少微微一怔,搖了搖頭,似乎不太同意,但耐不住程旭死纏爛打,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衝正在滿臉好奇支棱着耳朵偷聽他們說話的陳曉鹿道:“我和你哥出去一下,你等我們一會兒,咱們可是說好了,今晚你可是要給我們當嚮導的。”
“你們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商量想幹什麼壞事呢?”
陳曉鹿的性子一向是風風火火的,這會兒跟顧少混熟了,說話也沒有了顧忌。
顧少嘿嘿一笑:“我可是你哥的狐朋狗友,不幹壞事就不正常了。”
“小鹿,怎麼說話呢。”
陳秀琴始終密切關注着他們,見女兒一點沒有大家閨秀應有的風範,唯恐影響了她在顧少心目中的形象,佯裝不快的呵斥道。
陳曉鹿不怕老爸,就怕這個霸道的老媽,聞言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不敢吭聲了。
顧少無奈的一笑,衝着陳秀琴打了個招呼:“阿姨,失陪一會兒,我和阿旭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好,你們去吧。”
陳秀琴正想和女兒單獨談談,試探下她對顧少有沒有好感,自然不會阻攔,笑盈盈的道。
“阿旭,我可是正經商人,大不了公平競爭就是,你可別胡來。”
出了房門,顧少就滿臉嚴肅的衝程旭道。
“放心吧,我就是想看看敢跟咱們搶食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咱們看一眼就走。”
程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明顯沒往心裡去。
他自己也搞了家小公司,奈何老爸是個老古板,堅決不允許他在外面打着他的旗號斂財,讓他的公司始終半死不活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就那,老爸還經常罵他沒本事,讓他心裡很不服氣。
這一次,拉着顧少來投資,一是因爲顧少強大的財力;二是他打算藉着顧少的旗號打掩護,揹着古板的老爸在青疆投資來大賺一筆,證明自己可不是個窩囊廢。
這一次顧少來青疆投資,其中其實有一部分資金是他砸鍋賣鐵甚至借了高利貸湊出來的錢入的股。
以顧少的財力,即便投資不成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可他就不行了,若是這次賺不到錢,那些放高利貸的絕不會放過他的,雖然不能把他怎麼樣,但只要拿着他親手打的借條上門逼債,那他以後也沒臉在燕京混了。
這一次投資對他來說是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所以,對有可能成爲他們投資阻礙的另外一家投資商,他是懷有極大的誠意的。
“那行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不準動什麼歪腦筋。”
顧少對程旭也很無奈,只能認真的提醒道。
誰讓這傢伙是他的小弟呢,平時做事雖然不靠譜,但卻對他一向忠心耿耿,又是個沒臉沒皮的主,死纏爛打的功夫絕對一流。
“放心吧,這是我爸的地盤,我哪敢動什麼歪腦筋。”
程旭隨口答應着,卻明顯沒有多少誠意,拉着他悄然向包間走去。
顧少無奈的搖了搖頭,想着有自己看着他,即便他想幹點什麼,也不會太出格。
他哪裡知道,程旭現在是把所有身家甚至還借了高利貸,都押在了這次投資上,絕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自己的投資計劃。
……
“程總督,楊秘書應該已經跟你說過承包招待所的事情了吧?”
招待所大門外,丁寧握着程總督的手,淡然的說道。
馮傑他們就住在省督委招待所,已經被人送去了各自房間休息,程總督堅持要送他和迪巴下來,他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麼,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嗯!”
程總督的表情有些訕然,乾笑一聲點了點頭。
他本來是想讓丁寧敲敲邊鼓,讓龍騰集團接手這個燙手山芋的,沒想到丁寧卻入了坑,雖然給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但這事明顯他做的有些不地道,面對他如此直白的詢問,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發燒,幸好喝了不少酒臉本來就紅,也看不出他的不好意思。
“我明天就要回寧海了,但我安排的人明天就會趕過來,專門跟你談這件事情,你放心,咱們既然是朋友,能幫你的我絕對會不遺餘力。”
丁寧發自肺腑的真摯道。
他心裡還是很同情程總督的,身爲一省總督,竟然要用這樣的方法來甩包袱,可見他身上的壓力有多大。
“什麼都不說了,這個人情我領了,你放心,只要我還在青疆一天,這家酒店的承包權就是屬於你的,即便承包到期,你也有着最優先的承包權。”
程總督頗爲感動,投桃報李的道:“我會給你最優惠的價格,證照手續我也會打招呼讓人特事特辦,保證絕沒有任何部門敢來找麻煩。”